如果说这辈子我最后悔的是什么,我会说是大学。
因为我大学并没有毕业,只能算结业。
记得大学到中学,我也有过几次未曾捅破的相思,有我喜欢别人的,也有别人喜欢我的。比较特别的一次,是读书时候有一次一个叫c的女孩已经写好了信,但是被好友劝住了(在晚上自习回家路途中,当我的面悄悄说的,那种故意悄悄,声音很大声的悄悄——别害了他那句话我记得最清,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第二天上课女孩一边抽泣,一边看着我把信封撕得粉碎。
虽然女孩C,个子高挑,苗条,也漂亮,我依旧不知道如果女孩给了我信我会怎么反映,不过想来应该会拒绝,因为当时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并且我们也经常上课时候假装扭头,然后对眼,在扭头。
当然,也有某段时间一些姑娘从话语中侧面告知,看我反映,我装做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我学会上网,游戏,却是由C女孩的前男友一手一脚的教会的,时间在C女孩和J男孩分手前三天。
直到今天,我都不确认J同学是有心,还是无意,即使是一个县城官家子弟,突然间和某农村同学交起了朋友,并热情的介绍并不富裕的同学去上网,直到同学热心网络游戏,关系才逐渐暗淡。
我并不怨恨某人,只是述说一个事实。
好吧,这样的牛皮也就不吹了,继续说故事吧。
大学毕业,父母终于因感情不和离异。对此,我告诉母亲,支持她的决定。因为母亲从我懂事起,就经常被父亲拳打脚踢,高喝怒骂。她,算是一个苦命的妇女,也算是一个为了孩子,默默忍受了20多年苦难的传统女子。当然,她的苦命,更因为孩子的不孝。
毕业后,我决绝的拒绝了补考和结业证的获取,直接走进了社会。
“你决定去遵义钛厂面试了?”
我望着同样孑然一身的同学L,问。
“你不去永远没机会,去了还有一定机会。我都问了,那个厂其实是挂靠在大厂里面的小单位。”
同学L整理了整理衣领,自信的说。
“那我也去试试。”
半月后,当我抚摸着兜里仅剩的300元钱,才知道了赚钱的辛苦。在一次次简历投递中,我发现,口拙,不善交流的我并没有胜任工作的能力,根本无法获取任何的工作。
因此,我住在同学租住的房间里面,和同样没有找到工作的同学L一起发着愁。L虽然口才不错,可惜的是同样没有经验,硬件当时也不健全。一次游戏消遣,同学L认识了某网吧老板,他想组建工作室,并热情邀请我们前去。
在工作无头绪的情况下,我和L在犹豫了半天后,毅然买了前往湖南长沙的车票。
在旅途中,毫无社会经验的我曾经因为无聊,和车上路人聊着闲话,而平时很喜欢交际的L却一直在假寐。当路人热情的请我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L在我发话之前拒绝了路人。在路人前往餐厅后,L才小心的告诉我,路人估计是运输某粉的。而他之所以知道,居然是从我和路人聊天中察觉的。
好吧,我并没有丝毫的发现。因为当时我们聊天的内容除了开始时候询问了下对方旅途,更多的是摆谈香港黑社会组织和势力的一些小道消息,以及97古惑仔风暴下,那迷乱的中学大地。
而之所以牵扯到这些,只是因为评论某喜剧天王电影时,我把一些从网上得知的信息大肆吹了出去。比如天王很抠门,他以前的大老板是某团龙头家族等。
在坎坷中一路安全到了长沙,就着夜晚站台的灯光,我们下了火车。路人好像也发现也我的警戒,回来后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冷笑话后,就默默的假寐起来。直到我们下车离去,都未在开口。
刚出站台,一群衣衫破烂,身上乌黑泥垢的孩子就围了过来,绕着我打转,一些对我热切的推销着陈旧的报纸,一些用乌黑的眼睛默默的看着我,小跑着跟随的我的步伐前进。
我苦笑不得的看着这些孩子,郁闷的看着同学L身边空荡荡的一片。
虽然我第一次出远门,不过因为我父亲以前在车上做事,所以我依旧了解许多事情。比如这些孩子,多数是山区穷苦人家或是贱卖,或是被拐卖的苦命娃。他们的后面多数由车站的混混控制,每天要的钱都得上交。
摸了摸包,迟疑半天,我拿出一块零钱,苦笑着递给了一个残疾的孩子,几经推迟,接过了一份已经过期了三天的报纸。
孩子们或者觉得我抠门,或许知道我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他们放过了我,并没有像对付其他人那样,推销一些小东西,或者在我身上乱摸。在一个大龄孩子的眼色中,孩子们呼啦啦的跑了开向,迎向了新的客人。只剩下大龄头领,默默的注视着我,目送我的离去。
走到同学身边,同学接过了我的报纸,笑了。
“你怎么买过期的报纸?还是不全的!”
同学问。
我扭头看着依旧目送着我的孩子,假装受骗的苦闷一笑。我不知道同学假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么看,但是我却不想告知一切。
心中生起了莫名的触动,我并不后悔,即使我知道,钱不多,虽然它们算是我兜里的大钱了,但是这些,并没有任何用处。
孩子泥垢褴褛的身子下,依旧会出现伤痕,过去就有,现在也有,将来,依旧会有。
也许,这是一种伪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