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扑面,寒气刺骨。那股吸力雄浑澎湃,引得易飞如激流中的浮萍,摇摆不定得朝着远处飞去。
惊险来时急,去时也快。只几个眨眼的功夫,易飞便双脚落地,惊魂未定的他这才发现已然到了崖岸另一边,落脚之处要比藏经洞那边高上数十丈。
“还不进来?要我送你下去?”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易飞惊讶得发现,原来此处竟然也有一个洞窟,瞧着黑幽的洞口,心中竟然莫名的心悸起来。
走进洞里,便感觉寒气逼人,直刺骨骸,通道并不宽,是以每踏一步都有回声在响,有风吹来,顿时犹如冤鬼悲泣。
好在通道也不长,不一会便到了尽头,空间顿时宽阔起来,洞内石壁无火却亮,绿光幽幽。易飞借此得以窥视洞中全貌。
洞内空空如也,正对通道的墙壁上,被人固定了四条乌金玄铁制成的铁链,铁链尽头扣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四肢被缚,一身衣衫已经破破烂烂,瘦弱的身子骨给人一种久病未愈的感觉。
“怎么?失望了?”那人也不抬头,却好似看到易飞的神色,若有所指地说,似讽似嘲。
易飞心中确实有些失望,本来以为会是一个隐世高人,不曾想却是这番情景,不过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他隔着这么远引渡飞过数十丈阔的深渊,心中反倒更确信此人神通广大。
“不是的,晚辈只是诧异,以前辈如此神通,怎会被人囚禁在此,那人又会何等了得。”当下恭敬地回话。
“放屁!放屁!”不想那人听了顿时大声骂了起来,“谁人能囚得了我,若不是老夫自愿被囚,莫说小小天剑,天上地下,老夫哪里去不得!”这番言语说得狂傲不羁,让人很难相信是从一个囚徒口中说出。然而易飞却能感觉到他内心无比强大的自信。也许这世上真没人可以困住他。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可是…为何…”易飞有些疑惑得看了看四条手臂粗的玄铁链支支吾吾,后半句却是不知该如何出口。
“被人囚禁?”那人微微抬头,不以为然得反问。
心中所想被人随意道出,易飞有些不自然得捞了捞头,眼神里流露出好奇与不解。
“若不是那无耻的青云老鬼,老子又怎会输了赌约。罢了,说来话长,不提也罢。”那人先是不甘愤骂一句,继而口气又转,不无无奈地叹道,显然是不想过多讨论过往。
易飞心下大惊,虽说他来天剑不久,却也知道他口中的青云多半就是天剑上代掌教青云真仙,这人居然与青云真仙是一个时期的人物,当真碰到一个老妖怪了!
“看你小子打扮,应该算是天剑的杂役吧。”声音低沉,在说到天剑二字的时候,顿了顿,透着股厌恶。
易飞无言点头,直觉这人与天剑有怨。
“小子,你既然能从三千道藏里寻得这九套真经,也是你我有缘,只要你给我磕上三个响头,叛出天剑,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助你练成这《大道简经》,当然你还需帮我做一件事。”那人抬起头来,隐在长发后的双眼在幽光下泛着股妖异,嘴角邪笑。
“什么?叛出天剑?”易飞大惊出声。
“怎么?难道做老夫的弟子还不及一个天剑杂役?”那人见他如此反应,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反唇相讥。
“不是,只是…只是…”易飞心下着急,这人的要求并不过分,这么明显的取舍任谁都不应该拒绝,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潜入天剑本就另有所图,一时情急反不知如何回答。
“只是什么!”那人大声问,大为不满。
“只是蓝枫长老与我有恩,若不是他出手救助,我也到不了天剑,若非他一直替我求情,莫说杂役,我连待在这里都不可能,我不能做让他为难的事。”被他大声一问,易飞反倒镇定下来,心中想着此前种种,这番话说来理直气壮,甚至连他自己坚信本是如此。
想象中的声音没有响起,洞内一片寂静,那人怒目而视,眼神凌厉,直看得易飞寒毛直立,双腿也不争气得颤抖起来。
半响,那人突然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小子确实不错,青云老鬼倒是收了个好徒孙。”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欣慰。
“小子,你当真不愿拜我为师?”声音变软,不无遗憾地问。
易飞无声点头,心中多少有些动摇。
“也罢,只不过,这大道简经我其实也不全懂,这些年苦苦专研也未尽皆掌握,你要是愿意学,我倒是可以教你。”那人突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多谢前辈!”易飞大喜,急声道谢。
“你先别急,要我教你,你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日后时机到了再说,你可要想清楚些,此事非同小可,很可能有性命之忧。”声音低沉,有些迟疑,让人听不出到底是希望答应他还是要拒绝。
然而易飞用行动回答了他,双膝跪下,恭敬地磕下三个响头,这才站起,双眼直视他,“虽不能叛出天剑,无师徒之名,却是师徒之实,前辈所求之事,必定赴汤蹈火!”
那人先是愣了愣,少许猛然大笑,“哈哈,有趣,有趣,小子机智有余不失灵动,不似青叶那些个傻瓜,当真不错!好,好,好!”显得甚是宽慰。
“要练成这套简经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声音幽幽响起,犹如自远方传来。
“怎么说?”易飞不解。
“去芜存菁。”那人一字一顿道。
易飞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看向那人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隐隐夹杂着一丝欣喜。
“不错,就是那九个动作。这些才是真正的简经,只是这九个动作排序又有讲究,如果不对,就是练上一辈子也徒然。”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易飞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说到。
“难道不可以一遍遍试验么,多试验总能找到正确套图顺序吧!”易飞追问,心里多少猜到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确实,可是这《大道简经》说是无上道经,却是无比邪异,这九个动作单独提出构成套图,练起来确实无害,但若是九式齐聚成套,无论你以何种顺序打上一遍,便会在你体内形成固定周天。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言语不无无奈,显然他也为此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