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山柴氏十世行善积德,得以留传祖宗血脉。吾父柴公守礼,散尽家财,惠济乡里,四十岁时,方才得我。吾自幼家道中平,日子过的尚可,父慈母爱,膝前绕怀,温饱度日。吾姑母圣穆皇后,自幼喜我,怜我爱我惜我教我育我,吾生在邢州,长在尧山,七岁姑父太祖以吾谨厚,故以庶事委之。吾十岁到二十六岁间,来往江陵之间,一边学文习武,一边贩运茶叶运转经济,文有所成,武能骑射,时天下大乱,吾弃文弃商,随太祖从龙从戎,征战天下。
说到这里,龙榻上的男人微微抬起手臂,指了指素面桌子上的水杯。跪在龙榻前的那个五六岁的少年,起身,走到桌前提起水壶,满满到了一杯温水,来到榻前,恭恭敬敬的说,“父皇,你喝些水吧”。龙榻上的男人,样貌清清秀秀,亦不失威猛,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年纪,只是,仿若精神有伤,容颜憔悴了些。“父皇没有力气了,吾儿将水杯送前来些”。少年又上前一步,身子弯的更底了,依着龙榻头手向前尽力伸展,“父皇喝水”,听到孩童幼嫩的声音,中年男子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摸了摸小孩的脸,轻轻的低语道,“我儿附耳过来”。
“我儿,你莫乱动,为父有话要交代与你。因我不使你作上将军一事,你。和你的母亲对我心存怨怨,你可知道,我最疼最爱的是你,一个将军的封号算什么?父皇可以将整个天下都给你。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们太弱小了,父皇没有时间了,父皇没有时间把你们扶上皇位,看着你们稳坐大宝,治理国家。就现今,就此时,在殿外跪拜着的那些就像我的狗一样的那些人,他们是会吃人的,他们是要吃人的!这天下,他们是要抢走的,从你们的手中!不,是从你大哥哥手中抢走的。”“父皇这样做,自有父皇的道理,孩儿只怕父皇心忧国事,龙体不安”!
“我儿,你莫要怕,他们要抢,就让他们抢吧!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吧。为父自有旨意,不过,和你没什么关系。”说到这,中年男子掀起盖在上身上的薄搭,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上面有黄色丝线缠绕,眼见正面书写着“周元通宝”,背铸“五岳山形”及“三生”二字。“这是父皇废三万三百三十六坐寺院,毁三万三百三十六尊佛像,取三万三百三十六尊佛像眉心处精金铜,火融三十三个日夜,仅铸此“周元通宝”一枚”此钱币的妙用…!!…!!!!!!…!!…吾只………恨…………天………不………佑………我…………”!突的,中年男子一阵剧烈的猛咳,一大口鲜红的血喷到了手中的钱币上。缓了许久,许久!中年男子才又缓缓的说“我儿,自此一别,就是永恒,一定要牢记父皇的话,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就见那五六岁的孩童满脸流泪,站起身来,前行一步,接了那枚钱币,即退后一步,跪下,深深的磕下一个头,“孩儿谨记父皇教诲”,然后起身,默默的凝视着龙榻上的父皇,片刻后,吸气,整衣,转身,坚毅的走了出去。
龙榻上的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的每一个动作,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去,忽的,一丝满意的笑容,浮上脸来…………而他的眼角,却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