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飞来的情书
进了南截山口子，天就黑了。天空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看来马上要下雨了。
刚出南截山口子，远远的看到了帐篷顶上挂着的那盏泡子灯，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王小磊看到灯光高兴得差点没从骆驼背上掉下来。仝飞说：“小王，别那么机动好不好？快到家了再从骆驼背上掉下来把你摔坏喽，多划不来呀，到那时我怎么向老胡交待呀？”
骆驼这种牲畜看起来愚笨，实际很有灵性，离家还有二三百米远它们好象闻到了什么气味，就知道快到家了。它们三步并作两步走，边走边嗷嗷的吼叫，狠不得一下子就跑回家，好吃到主人给的草料。
老安早就听到了骆驼的吼叫声，知道是仝技术员他们回来了。老安隔着帐篷喊：“胡队长，胡队长，仝技术员他们回来了，这下可就全部到齐喽！”
胡小风赶紧跑出来帮助往帐篷里拿东西，边拿东西边问仝飞：“怎么样，还顺利吧？”
“嗯，还算顺利，需要做的工作都作完了。不过我们还真的碰上了狼群，搞了一场人狼大战，我受了一点轻伤，问题不大。领头的那两只狼被我们打死了，另一只狼也被打伤跑了。就算是有惊无险吧，完喽再详细给你说。”仝飞简单的洗了一把脸，老孟就把饭菜给他们端进帐篷里来了。有浠饭、馒头、炒萝卜片，还有一大盘子手抓黄羊肉。
仝飞问老孟：“今天的饭菜挺丰盛，哪来的羊肉哇？”老孟说：“金技术员打了一只黄羊，这盘肉是胡队长特意让我给你们留下来的。”仝飞告诉老孟，把那两只狼拿进帐篷去吧，可以足足让咱们的同志吃上两顿手抓狼肉。老孟咯咯的笑了，他认为仝技术员是在说笑话，不相信他们真的打死狼了。王小磊笑着说：“孟师付，你笑什么？你还不相信仝技术员打死狼吗？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看仝技术员的手让狼爪抓的，要是没有这两杆枪我们俩恐怕就回不来了，早就到狼肚子里去了，成了狼的美餐。那两只狼就在那个麻袋里边，你去看看吧。”
胡小风、老孟跑出去看狼，俩人把狼从麻袋里拖出来掂量了一下，每只都有五六十斤。老孟说：“吃两顿手抓，吃三顿也不一定吃得完。”老孟这么一喊叫，各个帐篷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狼，问这问那的问个没完。
胡小风说：“万幸万幸，没有出大事儿就好，你们立了大功。我们分队还要开个会，你给大家讲讲，遇到野兽应该怎么对付。今后更要提高警惕，咱们这儿可不拌花海子，这里除了有狼之外还有狗熊和豹子，真要遇上了扑上来就得沉着应战，拚个你死我活。以后不能怕麻烦，出去工作必须带枪。这份手抓羊肉吃得也不太容易，老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一点都不冤枉他。我告诉你吧，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一只受了重伤的黄羊，别人打断了一条前腿，跑不动又抓不着，总是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后来那只羊跑累了，离他们不足二十米远站着不动，老金趴下瞄准打了一枪，还真让他打着了。不是受了重伤就凭老金的枪法，他能打得着？胡小风摇摇头，老金的枪法我是不敢恭维。这不是贬低他，他自己也承认。”胡小风的话刚说完，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仝飞，说：“这是大队方同军主任技术员来检查工作时给你带来的，没落款，不知是谁写给你的，吃完饭赶紧看看吧。”仝飞接过信顺手装进了上衣口袋。
吃完饭，仝飞收拾了一下床铺，脱了鞋坐在床上，拿出信来一看字体就知道是小辫子写来的。他看了两遍，信的内容比较倾情，回忆了过去的一段历史，叙说了她近来的思想状况。话说得恳切真挚，耐人寻味。仝飞自从和小辫子结束了那段暗恋之后，心态一直比较平静。小辫子的来信就像在一潭死水里投进了一个石子，击起了千层浪花，搅乱了他的生活，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小辫子在信中都写到：
小老弟：你好！（还是这么称呼吧）
好久没有见到你的信息了，身体还好吧？我很想你。
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是鸿雁知己，是不分彼此的知心好友。但是，我发现在你的情感世界里，你没有一点儿主动性、好象我也没有体察到你的激情，我总觉得在你思想里还缺少点什么？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在感情上怎么总是无动于衷呢？是你把我的情感世界搅乱了，搅和成了一锅粥，最后把我交给了焦星火。我知道，你作出这种决择可能在你的思想上还是经过了一番斗争，也可能是痛苦的。你应该如实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如果当时你给我说一声，或者把那张条子装在你的兜里不给我，我也绝不会去赴约。你知道吗？当时我对你的作法有意见，觉得我对你所付出的爱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让我心灰意冷。不知你是否还能回忆的起来，我接了你递给我的那张纸条跑回宿舍去哭了一场。作为一个大姑娘，我无法向你直接表白，只有按照你的旨意去赴约了，……当时我想，遵照你的意旨去赴约，这也是对你的一种爱，是一种无限的默默的眷恋。
当然，现在说这些事儿已经没用了。我不瞒怨你，更不责备你。回想起来我也有问题，我没有做到积极主动的向你及时的直接表明我的态度。当然，和焦星火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人也不错，值得爱，尽管他后来犯了错误。我实话告诉你吧，对焦星火我已经失去了信心，听说他在四分队又犯了错误，由于天热在回家的路上他把取来的水样喝了。我不相信就渴到那种程度？不喝那瓶水样就得被渴死。由此看来，经过反右他的革命意志已经衰败到如此程度，真让人寒心！问题反映到队上以后决定把他调回队部。听说要把这个问题和去年反右的言论联系在一起，据说要以破坏生产论处。我猜想，不送去劳改也得送他去劳动教养。焦星火本人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不管怎么着，在没有出现大的变故之前，也就是说，在对他没有处理之前，我想还是要和他保持着原来的那种关系，你的意见呢？一定要给我来信告诉我。
哦，还要告诉你一点新闻：一分队出了绯闻。分队有四个女同志你是知道的。她们因为胆小害怕要和男同志在一起住，分别住进了三顶帐篷里。头对头睡，有的中间隔上一个小图板，有的干脆就不隔。脱衣、睡觉不能遮掩，有时脱衣睡觉的时候还打打闹闹的撕扯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说还能有好吗？有两对在一起拥抱接吻时被别人看见了，反映到了队上，还不知道咋处理呢？反正队上去人进行了调查，已经责令他们写检查。
最后我坦诚的直言：“我爱你，我真得很爱你，过去和现在都是这样。我把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后两句做为我终生誓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好，不说了。有些事儿等你回来再细说，等待。
你那儿的工作情况怎么样？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多多保重。祝好！
你的艳姐ｘｘ年ｘ月16日
仝飞看完小辫子的来信眼睛模糊了，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他在床上靠着被子闭着眼睛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回顾了过去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是耳鬓厮磨，但要说是耳濡目染一点也不为过。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责的说：“看来当时的决断是错误的，真笨，确实是傻。咳，错就错了吧，现在说这个为时已晚。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要向前看，新打鼓另开张嘛。得给她写回信，要鼓励她和焦星火继续保持爱情关系，只要焦星火不被判刑坐牢。”
但是，小辫子的情书搅乱了仝飞的生活，这盆凉水又沸腾起来了，心情一下子还难以平静下来……
仝飞在床上翻来復去的细心琢磨了一会儿，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坐起来，把小图板放在大腿上，拿出纸笔写回信：
艳姐：
你好！来信收阅，非常高兴。
正像你说的，现在回忆起来在爱情方面我真的是个呆子，很傻，是个十足的笨蛋。洪兄和黄瑛都曾说过我：“……你各方面都好，就是在个人问题上是个白痴。小辫子对你那么好，你不抓紧点儿小心飞了！”对他们的提醒我不以为然，当时我想，爱我的人飞不了，不爱我的人想抓也抓不住，最后还是得飞了。我没有对你直白过，没能及时体察你的苦衷，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请求原谅。你应该有所体察，实际上我对你的痴情你是知道的，恐怕也深有感触。只不过我受旧社会封建残余思想的影响较深，没能冲破旧思想、旧观念的束缚，再加上我有自悲感，生怕一旦我向你表露出爱慕之情，你再回绝我，那该多么尷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工作生活呢？所以没有勇气对你表白，以致于酿成了这种苦果。
是啊，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也没有用了。往前看，幸福就在前面。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希望你正确对待老焦的问题，我主张如果他能认识错误，痛改前非，从新做人，他还是有前途的，你不要离开他，也不要抛弃他。你应该鼓励他、支持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他还年轻，前途是光明的。
今天我也直言，诚恳的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暗恋了多年。我也有两句诗送给你：“天地人间总有爱，天伦之乐待佳期。”
据我听到的情况，老焦的问题比较严重，得罪人又比较多，谁还能为他说话呢？处理轻不了，最轻也得判二三年，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记住，在焦星火的问题还没有结果之前，我希望在我俩之间仍然还保持姐弟之称，是好朋友。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落井下石，再插上一只脚。我有你这样一个挚友感到高兴，我将刻骨铬心地记住这段历史，珍惜这段感情，终身不忘。谢谢你给我来信倾吐真情。我真诚的答应你，但不要急着公开，要耐心等待。既然话已说开了，这张窗户纸也被捅破了，今后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即便是以后我们成不了夫妻，也还是知心朋友。
祝你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回队以后详谈。祝好！
小弟——年7月26日
分队搬到昌马公社以后打算进行一次修整。总结一下前一阶段的工作，在数量和质量上来一番自查自纠；在身体方面也要把紧绷着的这根弦放松一下，老这么绷着要是绷断了可就完了。一个多月的游击生活把同志们都快累垮了，走起路来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从地质学校毕业新分配来的石玉刚跟着干了两天累得就趴了铺，大腿根内侧长了一个馒头大的疙瘩，路不能走，去厕所要人搀扶着，搬家时还得专门用一峰骆驼驮着他。
胡小风带着石玉刚到公社卫生院看腿，医生检查后说：“是淋巴节肿大，走长路累的。没多大关系，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胡小风害怕了，他想，现在出了一个石玉刚，如果再出现几个类似的病号那可就坏了，完成今年的任务就出了问题。不行，怎么也得让大家休息两天，把伙食改善一下，给大家增加点儿营养。他让管理员到公社去批了一只羊，把羊大腿上的肉剔下来包羊肉馅饱子，又给大家吃了一顿手抓，两顿饭就把一只羊吃得光光的。
金成顺建议老胡到公社再批两只羊，买些蔬菜和生活必须品，让大家在这里多休息两天，恢复一下元气。他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胡小风采纳了老金的建议，让管理员去昌马公社批羊买东西。但是，昌马公社的书记、主任去外边开会不在家，秘书作不了主，只给批了一只羊和十几斤牛肉，在老乡地里买了一些小红萝卜。就这样同志们也还是很高兴，已经好久没有吃到青菜了。大家觉得老胡这个人还真不错，不光是赶进度让大家可着劲地干，他还是关心大家的冷暖，设法改善生活。
昌马地区的普查工作难度很大，山区占了大部分。地区条件艰苦不用说，还没有地形图。这里已经进入祁连山腹部，野生动物种群较多，工作中要时刻警惕野兽的侵袭。胡小风说：“这里黄羊、石羊、大头羊；野驴、野牛、狍子（獐子）、马鹿、梅花鹿都有，除了野牛比较凶狠之外，其它动物比较温顺，不会伤害人。即使是野牛如果你不去招惹它也不会主动的来攻击你。但是，狼、黑熊和金钱豹可就不同了，它们是猛兽，经常在这里出没，必须时刻进行提防。”为此，他专门让管理员回队部汇报，又要来了几百发子弹和几支步枪。每个小组都配齐了枪支，又增发了子弹，在野外工作真要是遇上野兽还能抵挡一阵子，起码是可以仗胆了。仝飞在花海子打游击时，和野狼搏斗就是个非常实际的例子。
普查工作一直沿着昌马盆地的北半部向西推进，这里平原区面积很小，大部分都是新生界第三系和第四系地层组成的丘陵区，再加上没有地形图，工作起来十分困难。经过一个多月艰苦卓绝地奋战，昌马盆地东半部的普查工作基本完成了，九月中旬顺利的搬到了石包城。
石包城公社是蒙族聚集地，属于党成湾蒙古族自治县管辖。石包城地势较低，是一个独立的集水洼地，平原区的面积约有四五百平方公里，可耕土地不过几百亩，养育着这里四五百口人的繁衍生息。在洼地南边不远的地方，也就五六公里有一个地下水泄出带，泉水成群。由泉水汇集成的河流，到石包城附近流量达到了2．5立方/秒，向北横穿走廓南山流经踏实注入疏勒河，这就是有名的疏勒河的一级支流踏实河的发源地。
分队把帐篷搭在了石包城公社的边上，几天以后就和这里的牧民群众相处融洽，几乎天天都有人跑来借脸盆用，特别是一些妇女。如果你听到外面有人喊‘咯嘚嘞儿’，那准是来借盆子的。说来也巧，分队搬来不几天，正好赶上这里一家牧民给儿子结婚。蒙民好客，非要请胡队长和分队的技术干部们参加婚礼，还发了一个烫金字的大红请柬。胡小风一看这个阵式，当然不好推辞，必须得去参加了，不然该说我们看不起牧民兄弟。他和大家商量：“这样吧，我说个意见你们看行不行？我们去凑个热闹助助幸，大家凑个份子买点礼物，空着手去不合适。”大家赞成老胡的意见，派管理员到公社百货商店买了被面、枕巾、暖水瓶等。张管理员还买了一张红纸裁成纸条裹在礼品上，图个喜庆。
听说参加婚礼的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是县武装部的哈图部长，蒙古族人。他经常来这里蹲点，石包城公社是他抓的典型。这里的牧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他都能叫得出名字，包括一些尕娃和小丫头。
婚礼是在一个蒙古包的门前露天地里举行的，摆了好大一个场子，两边各放了一排小饭桌，每一张饭桌上摆上了一大盆子手抓羊肉，还有香烟、糖果和吃手抓的蒙刀。
胡小风带着属下进入会场的时候，新郎新娘及亲属正在那里站着鼓掌迎候大家。结婚仪式比较简单，主婚人是公社蒙顿书记，证婚人是县武装部长哈图。仪式结束后，新郎新娘开始给来宾点烟、敬酒。喝酒的家什全部是大海碗，如果倒满喽能盈一斤。仝飞一看这个阵式就有点犯怵，所以每次喝酒他都是端着碗抿一点，他事先做了生明，说不会喝酒。
过了一会儿，哈部长过来要给大家敬酒，首先从胡队长开始，他说：“我呀，借花献佛，你们辛苦了，我给大家敬上这杯酒。”
大家站起来和哈部长碰杯，大部份同志喝干了，仝飞却抿了一点，随后紧接着向哈部长声明，我不会喝酒，请原谅。哈部长笑着点点头。他说：“胡队长，你是分队领导，又是远道来的客人，今天我要单独敬你一杯。来，端起来干喽！”
胡小风礼貌的说：“哈部长，干喽没问题，你先容我说句话行吗？”
“好啊，你说吧。”哈部长端着酒碗等待胡小风的下文。
“我实际上是不会喝酒的，以前也很少喝酒，今天在这种场合我不好推辞，也可以说是打肿脸冲胖子，无论如何我也得喝，不过咱们先说好，我只喝这一杯，你看行不行？”
“不行。我们蒙民没有这种规矩，哪有喝一杯的，最起码是三杯。”
胡小风看了哈部长一眼，说：“这哪是杯呀，这是碗；一碗起码能装10杯。”
“碗也好，杯也罢，今天就来这么三下，你看好不好？干脆点，别让大家看笑话。我这么个大老头子还不怕呢，你是年轻小伙子怕什么？先喝喽这一碗。”哈部长说完一扬脖子把一碗酒喝了下去。胡小风一看磨不过去了，把端着的一碗酒也喝了下去。
新郎官提着酒壶先给哈部长斟满，然后又给胡小风斟满，俩人碰了一下杯，一扬脖子又喝下去了。第三杯酒喝得更痛快，还没等说话就喝下去了。喝完三杯酒俩人握握手，但胡小风抓住哈部长的手不放，他说：“哈部长，有个事儿给你说一下，我们到这里来工作，公社和牧民群众给了我们大力支持，我们非常感谢。现在已经到了收麦的大忙季节，我们想抽出两天时间帮助牧民兄弟割麦子，有十五个人参加，你给公社领导说一说，请他们安排一下。”
哈部长非常痛快，他高兴的说：“好啊，很好。我给他们说，帮助哪几户让他们通知你们。”
婚礼最后一个项目是新郎新娘骑马抢羊，在马上新郎官要把新娘怀里抱着的羊抢过去，或是新娘把一只羊放在地上，新郎官要骑着马从地上捡起来。新郎新娘的马术表演，不时招来阵阵掌声……，蒙民的骑马技术让分队的同志们看得眼花缭乱，异常折服。
石包城地区的小麦长得不过膝盖高，满天星式的播种方式，再不浇水，怎么能长得好呢？分队把劳力不足的几户牧民的小麦收割全部包下来了。仝飞是在农村长大的，小的时候一到寒暑假、麦假跟着大人们干过农活，对收割麦子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一看小麦的长势就说：“这就是靠天吃饭的结果，麦子长得不强，产量太高不了。”
老金赞同的说：“看来你是个内行，长的稀稀拉拉的我看产量也高不了。”
割麦子这个活在农活里是最累的活计，再加上割麦子的镰刀比较钝，头一天下来大家虽说有点累，还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晚上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又干了一天圆满完成了割麦任务。但是，有的同志却累得趴了铺，有的同志累得直不起腰来。百分之百的人手上都打了血泡，磨出了膙子。
仝飞和别人不大一样，他在割麦子时把一条围巾紧紧地扎在腰里，头上蒙一块羊肚手巾。同志们看他这个打拌，不禁哈哈大笑。有的同志饶有幸趣的说：“你这个装拌成了电影里的李向阳了。”也有的同志说：“这种装伴活像个北方的老农民。”
仝飞说：“本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嘛。你们不要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两天下来，仝飞没有觉得有多累，只是把手掌磨起了两个血泡。
晚上公社卢秘书过来请大家到公社食堂去吃饭，当然又是酒肉招待了。在饭桌上胡小风给公社领导和哈部长打了个招呼，说：“承蒙哈部长、蒙顿书记及诸位领导在工作、生活上的多方面帮助，我代表分队全体同志向哈部长、蒙顿书记及公社的全体同志表示感谢。这里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明天我们要搬到大公岔去，在那里要工作十来天。”
哈部长说：“好哇，搬大公岔不算太远，只有八九十里地，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公社。”
蒙顿书记也说：“对，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公社，公社就是你们的家。明天要走了，今天就当这顿饭是为你们践行吧，大家多吃点，吃好喝好。”哈部长、蒙顿书记的话，说得大家心里热乎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