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条几百米长的普通街道,与斯壮市别处的街道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街道两边的商户所销售的商品较为与众不同,这里是斯壮市最大的中草药材批发市场。庄海泉之所以来这,是因为他想在这里找一家医馆打工。因为庄海泉目前身上最大的依仗,就是从小学到的一身医术了,不靠这个难道靠一身力气去和农民工抢活干吗?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庄海泉的猜测完全正确,草药街的两旁果然也有数间中医馆座落在其中,看起来每家的生意都不错。其中,有一家医馆格局最大,占地有约200平方米,是一幢装修得古色古香的三层楼的临街小楼,大门上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书着“益健堂”三个大字。
庄海泉跟着几个病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听着前面的两个中年妇女在说话。
“何老的号我半个月前就挂了,要不然今天还轮不上呢。”左边的人说道。
“这么难挂,那别人得了急病该怎么办?”
“难挂?这还是快的了,我去年为了挂何老的号,整整等了一个多月呀!得了急病也没办法,想要马上看,那只有从号贩子手上买了,少说要花上百元的。”停了一下,左边的继续说:“听说何老可是经常给市里面的领导看病的,本身还是大学里的教授,能够抽出时间来给我们普通老百姓看一下,己经很难得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进了医馆大门。庄海泉也跟着进了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厅,厅里面放了几大排座位,每排座位上现在都坐着有三四个病人在等候。右手边是药房,长长一溜柜台,后面一整面墙都是药柜,两位年轻人在忙活着拣药、包药,一位中年妇女身着白大褂,把他们拣好的药检查较验,然后再发放给病人。大厅往里走,就是几间诊室和上楼的楼梯了。
庄海泉顺着艾灸的烟味上了二楼,见二楼也有个小厅,但是诊室却多了几间,大多数诊室都是理疗室,里面都有病人躺在病床上理疗针炙,但是医生却不多,仅有的三个医生经常要在几间病房里来回穿梭,有时候在给一位病人处置针炙的时候,另一边的病人又嚷嚷着叫人了,明显是人手不够。
庄海泉在二楼转了转,看到刚才走在他前面的两位病人上了三楼,他也不假思索地想跟着到楼上去看看。走到楼梯口,他正准备要抬脚上去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女声叫住了他:“哎!你谁啊?怎么一声不响地往楼上闯啊?你挂号了吗?”
“嗯……要挂号吗?”庄海泉不知所措的问道,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年纪半百的女士,穿着雍容华贵,身显富态。左手上挂着个红色的坤包,上面的饰品金黄闪亮,应该是价格不菲。指着庄海泉的右手上戴了两枚戒指,同样也是亮光闪闪。脸上浓妆艳抹,头上的头发染了褐红色,卷成了大波浪卷儿。
此时,她正睁大着双眼,怒视着庄海泉,气势汹汹的道:“当然要挂号了,楼上是何老的诊室,只能是有号的人才能上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的。”
她话语稍微停了一下,吞了吞唾沫,斜眼望了望庄海泉又问:“你不是来看病的,你是来干嘛的?”
“我…我见你们这医生不多,想问问是否需要请人呢?”
正说着,楼上跑下来个中年男子,一下来立即就向富态女士打招呼:“余姐,您来了?”
富态女士一见他,立马拉长了脸:“小陈,上班时间你跑哪去了?不在这儿守着,让一些闲人上去惊扰到我们老何,到时候我可不留情面了。”
中年男子惊惶地说:“余姐,我就去了会厕所而己,真的就一会……。”
“行了,别讲了。你的问题月底我再给你算。”说完富态女士转过身来,对庄海泉说:“你跟我上来吧!”
庄海泉听了答应一声,看了眼一脸苦闷的中年男子,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着上楼去了。
上到三楼,仍旧有一个小厅,小厅的沙发上坐有几位病人。一位中年的女护士坐在几米远的一张桌子后面,她应该是负责叫号的。而她背后有一间掩着门的诊室,这一间估计就是何老的专用诊室了。
何老诊室对面,隔着小厅的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区。这里有四间办公室,富态女士带着庄海泉来到里面一间写着“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前,很熟络的推开门,走进了里面。庄海泉跟进去后,稍微的打量一下。只见办公室挺宽敞的,里面有一张大大的老板桌,桌子对面摆放着几张沙发,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木制的茶盘色泽深沉,感觉到是使用了很久了,仿佛有一种时间的沉淀感浸染在了茶盘上一样。
富态女士坐在了老板桌后,随手把手包塞进了抽屉里,然后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用火机点着以后,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看来她就是这里的总经理了。
“说说吧,年轻人。你会做些什么?”富态女士问道。
“经理,你好!象看病、针炙、拣药、推拿这些我都会。”庄海泉自信地说道。
“别开玩笑啦!小家伙。中医不比西医,人家那是用机器检查了就行,中医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经验,就是阅历,就是老道。你应该不到二十吧?就你这年纪,有多少经验,能有什么阅历。”富态女士不屑一顾地说。
“年纪不代表什么,我家也算得上是中医世家了,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接触最多的就是中医了。”庄海泉毫不气馁的坚持说道。
富态女士听了他的话以后,神情微微一动,有些期待地问道:“哦!你们家是中医世家吗?你姓唐还是姓李啊?”
见庄海泉摇摇头,她又不死心的接着问:“你家是省外的吗?姓温,姓方……。”她连说了几个,庄海泉都摇摇头。
“我家不在省外,我家在柳河市柳满县。”
富态女士听了,歪歪头想了想,嘴里面嘟哝着:“柳河市柳满县?难道还有哪一家我漏了吗?你可以介绍介绍你家的情况吗?”
庄海泉答应道:“我姓庄,我家是柳满县城的庄氏医馆。家里从祖上就一直是以行医为生,在柳满县开医馆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