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大海上,有一艘大船。正值日落时分,夕阳映照在海面上,洒下一片极为绚丽的金红色波光。
封仪站在这艘船的船头处,感受着徐徐的海风,欣赏着夕阳下无边的美丽,陶醉其中。这一次出来已经过了快两年了,想必在过年之前可以回去吧,想到这里,想到家乡,他回忆起了很多,微薄的嘴唇微微翘起,笔直的眉也显得柔和了不少。
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会变得更漂亮吗?家里人都还好吧?是否会想念我这远行的人?你还好吧。。封仪就这样想着,他看着家的方向,回忆着家乡的人和事。
终于,太阳完全沉了下去,黑暗降临,唯有漫天繁星,银河之下,海水是如墨一般的漆黑。
封仪回到他的船舱,点燃烛火,在水晶灯罩的折射下,光线折射出迷离的色彩。这是他的货船,他是出海的商人。其实以他的家世,他完全可以做一个纨绔,但他天生就没有办法安定下来,总想出去外面看看。所以他放弃了家里种种安逸的条件,选择做一个风餐露宿的行商。虽然家里人对他的这个决定不置可否,但流露出来的都是对此事的不信。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封仪竟然真的独自闯出了一片天地,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大富豪。
这一艘船便是他的产业,这一次他远渡重洋,到遥远的的国度去采购了许多精美的器物,想必桑阳城的那些富豪们会喜欢的,比如他桌上的那盏水晶灯就是对方送给他的。但是那些都不是重点,封仪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囊,布囊里塞了棉花,里面放着一颗珠子,他把那枚珠子取了出来,放在灯下细细观摩。
在灯光下,珠子里透出一些细细的荧光,如果有懂星象的人一下就能看得出来那些光的分布与天上的星辰并无二致,仿佛是把整个星空装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珠子里面。无论看几次封仪都会对此物的神奇感到敬畏,他识得此物,这枚珠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天辰珠。封仪听说过,传说中包含了世间万物运行规律在其中的事物,拥有神奇的力量。当然,传说里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作用。
不过封仪还是非常看重它,只要有空,他就会在无人的时候静静地研究,试图能从中寻找出一些什么,但是很可惜,从他获得这个东西到现在他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他并不气馁,要是可以轻易的破解其中的奥秘,天辰珠也不会在他封仪的手中。他隐隐能够感受到这颗珠子的不凡。首先他没有发现上面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完美的球形,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国家有能力制作出这样的球形。其次,里面的星辰无论从哪个哪个角度,无论在哪个地方看到的都一定是头上的那一片星空,人移动星空也会有所变化,那也就是说珠子里面的星辰也在不断地变化,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封仪用手指摩挲着这光滑的宝珠,注视着小小珠子里无尽且浩瀚的那一片星空,面露迷醉之色。
“咚咚咚”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封仪打了个激灵,连忙把天辰珠收了起来。他打开门,一个人端着食盒站在门前,是他的助手单福。
“是阿福啊。”封仪看清来人,又看到单福手里提的食盒,“说过了不用专门送吃的过来,我自会去厨房那寻食的。”说着他接过了单福手中的食盒。
“公子每日辛苦处理事务,我作为下人无法为公子分忧,做些琐碎之事是应当的。”单福微微躬身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公子吃完将饭盒放在门口即可。”
封仪点了点头,就要将门掩上,单福却突然转过身来。封仪问:“还有什么事吗?”
“听船老大说今天晚上恐有暴风雨,公子要多加注意。”
“嗯,知道了。”
“下人告退。”
“去吧”说着封仪关上了门。
“哎。。”封仪把饭盒放在地上一点吃的意思都没有,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看来今天晚上来的不只是暴风雨啊。
白光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震耳雷声,船身的晃动越来越大,躺在榻上的封仪睁开眼睛,暴风雨降临了。船舱里一片漆黑,封仪翻身而起,早在单福给他送饭的时候就察觉出了异样。他知道今天他将有可能遇到一场极大的危机。
封仪从床下取出两把短戟,那是他的武器一把叫雕龙,一把叫画凤,两把短戟通体漆黑,一丝反光也无。两把短戟皆由黯息沉铁铸造而成,这种材料本身坚硬无比,而且由顶尖的铸造大师经过无数次锻打,最终打造出这两把武器。而雕龙和画凤也没有令封仪失望。
船舱之外,风雨交加,银蛇在乌云中起舞,将茫茫海上映成一片惨白。风声如鬼哭,暴雨倾泻而下,滔天巨浪卷起,好一片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封仪把两把戟藏在身后,然后重新躺回床上仿佛他从没起来过。
船舱外的一片漆黑当中,借着风雨雷涛声音的掩饰,几个人来到了封仪的门前,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用黑布掩住了口鼻。这时,其中一个人将耳朵附在门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听了一阵之后对着其他几个人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就退到了一边。另一人会意从身前取出一根细管,从门缝中穿过,那人就小心翼翼地对着那管子吹气。
随着那人吹气,烟雾在整个船舱中弥散。吹完之后,几人向后退了几步,过了一阵之后,他们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封仪的房门。
封仪没有睡着,早在那几个人来到他门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警觉。那股烟味透出了一点腥甜,那是上好的迷香,封仪不敢大意,急忙闭住口鼻。以他的修为闭气一个时辰还是可以做到的。
几人进入他的房间,在他房间里面一阵翻箱倒柜。
“没有啊!”其中一人开口说道,他的身前是一堆被打开的箱子和散落的器物。
“我这也是”另外两人也如此说道。
“难道在他身上?”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人点点头说:“有可能,那这样,你们去看看其他地方,我来搜他身。”
说罢几人便行动了起来,只见那人摸到封仪床边,就准备动手。却见这时,那躺在榻上之人突然睁开眼睛,惊得那黑衣人竟一时忘了呼喊。
封仪翻身而起一手探出,扼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使其无法发出声音,他一用力黑衣人便气绝而亡软倒下去。封仪将双戟握在手中,一探一扫划破了他们的咽喉。他们倒下的时候脸上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一切是那么快,兔起鹘落,三人便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杀了三人的封仪,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选择冒着暴雨从窗外爬出去。站在窗口的封仪将手中画凤戟掷出,短戟破开风雨直直插在了船舷上。封仪拉了两下,戟插得很牢,于是封仪就这样缓缓爬了上去,在偶尔划过的闪电的光芒下可以隐约看见有一根细丝缚在画凤戟的末端,另一端被封以握在手中。
在封仪的床舱外,另有几个蒙面人,一人察觉到房内的异样,于是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船舱的窗户打开着,风雨灌进来,三具尸体就浸泡在雨水中。
“锵锵锵”刺耳的铜锣声划破雨夜,那是象征着突发事件的警报。
另一个船舱内,单福听到这声音以及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眉头皱了起来,他转过头对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的人动手不会出岔子吗?”
那人抬起头,那满脸的络腮胡令他显得有些凶恶:“我的人我自然是有信心,但我没有想到你的那位公子修为竟然已经到这这种地步。”
“怎么说?”单福问到。
中年男人拢了拢头发,露出那双闪着凶狠之色的三角眼:“我的人对他使用的迷香是‘玉仙醉’,而那位却能不受影响,你说他的修为。。呵呵。”
单福咽了一口唾沫,很是惊讶地说:“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现在不是惊讶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抓住他,找到他身上的那件东西才行”男人声音低沉。
“嗯,哪怕他修为高深,我们两个联手未尝没有机会。”
说完,二人就闯入风雨之中,船舱内一盏蜡烛孤独的燃烧着。
封仪来到甲板之上,将自己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甲板上都是黑衣人,这些人封仪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善类。而原本船上的那些人都不见了,他们..大概都遇难了吧,封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