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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魔·恐惧

黑暗的长廊,远目而望,杳无尽头。回眼望去,亦然。

贾瑞钧向来害怕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因为什么心理阴影,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举个例子吧,每当贾瑞钧翻开高中课本,看到戴望舒的《雨巷》这篇课文,都会迫不及待的翻过去,生怕多看一眼。

他说,看这篇课文,就像被寒冷刺骨的小雨,淋到灵魂的深处,凄冷。走在悠长寂寥的雨巷,孤寂,彷徨,绝望……反正就是一切与之相关的情感,一齐涌上心头。就好像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未来,一个**纵着的人,只能在巷子里,向前或向后,别无选择。然而面前和身后有什么,自己更是无从知晓……

他说,这首爱情诗歌于他,不啻于砒霜。

而现在,贾瑞钧就站在这条黑暗的长廊,不,默默地前行着,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这可比他说的“雨巷”的情况要更严重。

好歹“雨巷”里,自身可以控制前后两个方向!而现在……贾瑞钧眼看着自己丧尸般缓缓前行,走向未知的黑暗,竟毫无办法!

内心的恐惧,翻滚着,咆哮着。贾瑞钧只想痛快的呕吐一番,把那些恐惧全都吐出来才好。深深的绝望,已经悄然攀爬上他的心,力求在其上狠狠地扎上结实的根!

“不,不能这样。”贾瑞钧在心底劝说着自己。但是没用。那股子绝望,已经开始蔓延开来……这些,更加令贾瑞钧感到绝望。

我,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向来以谋略著称的自己,怎能被恐惧打倒?贾瑞钧在心底疯狂的呐喊着。

当然,正面抗衡是绝对不行的。贾瑞钧毕竟不像那些专业的军人,有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仰,可以战胜一切的信念。想要抵抗绝望的侵蚀,只能先冷静下来,可是这样的贾瑞钧,真的能在恐惧的肆虐下,做到冷静么?

幸而,他做到了。

兵行险招,转移注意力。

在一个陌生场景下,还是看起来就充满危险的暗黑长廊,强行转移注意力,无疑是最为危险的。

但贾瑞钧没有别的办法,若是不这样做,就连丝毫的生存希望都没有了。以一个一个恐惧的容器的状态活下去,畏首畏尾,仅此而已。

贾瑞钧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嗯,地面是……是大理石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贾瑞钧死死地盯着地面,声线略微有些颤抖。

还别说,这句话一出,虽然内心还是恐惧,至少表面上不再那么惊慌了。

贾瑞钧依然注视着地面,像是要再看些什么东西。心乱如麻的感觉潮水般退去,恐惧更甚,惊慌不在。

忽然,略微的,贾瑞钧走在长廊的身躯微晃了一下。虽说动作极其细微,不仔细看绝看不到,然而在单调的长廊,以及机械的步伐中,还是能够注意到的。

但专注的看着地面的贾瑞钧,并没有觉察到。他只是感觉,在恐惧的黑雾下,自己的思维开始活络起来了。及时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丹这并不影响思考,至少贾瑞钧这么觉得。

“再没什么了。”贾瑞钧放弃了地面,转而看向墙壁。

“没有灰,经常打扫,大理石地面并没有腐蚀的痕迹,大概水质很好?”一边看着墙壁,贾瑞钧还在推断着地面带来的线索。

墙壁灰蒙蒙的,看的不甚清楚。贾瑞钧想再接近一些,随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制了,贾瑞钧自嘲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猛然发现,自己与墙壁的距离缩进了一点,进了,又进了!

这是何等的激励!自己居然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了!虽然仅仅只是向一旁挪了几步,即使自己还在麻木的向前移动!

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墙壁却依然雾蒙蒙的,但有了些明暗变化,像是诡谲的黑雾,不断的变换着。而此时,贾瑞钧已接近靠着墙壁前行,再无可靠近的办法。

贾瑞钧闭上眼睛,歇息片刻,猛地一瞪。

“浮雕!”

怎么会?走廊的墙壁上,怎么会有浮雕?刚刚明明还没有!什么内容?……贾瑞钧再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只是看到一些花纹,像是一些连续的符号,想要看懂,却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贾瑞钧心里总有一种想法:浮雕本就该是这样,圆滑,饱满,富有感染力,且再无别的可能。

“像是大脑识别区域出了些问题的病人?”贾瑞钧想到了书本中看到的一个案例,大脑的语言中枢受到了伤害的人,其中一种病人的症状:听得懂,也会读,就是看不懂。

“可是自己的大脑并没有受伤啊。”

“莫不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贾瑞钧知道,过激的情绪的确会伤到身体的脏器。

“那……还能……还能恢复么。”贾瑞钧有些慌乱。

自己可是自诩谋略超常的人呢,往日常常自比三国时期的先祖贾诩,一计乱武乱天下的气魄与谋策,如今却如此这般?

内心的恐惧开始躁动起来,像是要卷土重来似的,蠢蠢欲动。

贾瑞钧有些绝望了,慌不择路,直接从大脑发出了讯号,要把手死死地按在墙壁上,要触摸那些让自己再度惶恐的雕刻。

他看着自己的手,抖了抖,并没有抬起。加大力度,继续!

功夫不负有心人,缓缓的抬起。虽慢,却稳。

重重的,手掌按在了墙壁上。

“平的?”贾瑞钧的身体已经停下来了。换言之,他已经完全操控了自己的身体。

“墙壁竟然是平的?那我看到的是?”贾瑞钧一阵错愕。

于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把手按在了地上,“还好,地面和看起来的一样。”贾瑞钧松了一口气,几近崩溃的精神,也瞬间放松。

这一放松可不要紧,前进的步伐又迈起来了。

贾瑞钧一阵头疼。墙壁的事情还没搞明白,身体又被夺了去……

“什么!”贾瑞钧惊呼。自己的手居然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光滑的弧面,并不尖锐的棱角……

纷繁复杂的触感……

……

我懂了!

贾瑞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手按在墙壁上,然后……

然后疯狂地向前方奔跑,疯狂地。

手掌如撕裂般的痛,浮雕像是变得锋利无比般,刮磨着贾瑞钧的手掌,不过,他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奔跑的更加疯狂了!

……

原来,当贾瑞钧再次停下后,墙壁上的手掌如同失去了触觉一般,再次失去了对浮雕的感应。

于是,他大胆的推测,这浮雕的属性,与自己行走的速度有关!

另一边。(未知的地方)

“妃儿,他的能量真的那么雄厚么?”

“从没见过如此纯粹的恐惧,不知道他在惧怕着什么,即便他在努力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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