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侗应邀到王文善府上饮酒,席间,王文善对周侗昔日的功绩夸赞有佳。这引起了王文善手下的不满,决意要挑战周侗。
陈翥趁着酒兴,端着酒杯来到周侗的面前,道:“周教师武艺了得,昔年也曾立下许多战功,我等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能否耍两趟拳,让小将们开开眼?”
此时周侗也是被王文善的马屁拍的晕晕乎乎,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当下也没有推辞,来到大厅当中,脱掉外边的长袍,耍了一趟虎步拳。因为没有对手,所以周侗的虎步拳便不能将其精髓施展出来。因此在陈翥等人看来,也是稀松平常。
这更加坚定了陈翥的想法,认为周侗只是浪得虚名,一心想要让他出丑,自己想在长官面前露脸。当下便离席来到大厅向王文善施了一礼,道:“恩相在上,小将看周教师练得寂寞,因此斗胆请命,陪周教师练几趟拳。”
王文善怕陈翥出丑,待要不允,转念又想:自己方才将周侗夸得过分,怕是冷落了众将士的心,他们因此怀疑的周侗的能耐。也好,让陈翥去出出丑,让他们知道我方才没有夸口。想到这里便开口道:“也好,周教师武艺不低,你要小心才是。”
陈翥脱了外边的长衫,来到周侗近前施礼,道:“周教师请了。”
周侗也躬身还礼,客套了一番。当下俩人摆开阵势,打作一团。
这陈翥年少时曾得异人传授武艺,功夫相当了得。后来从军,多次在剿灭匪盗中立下大功,因此便屡屡升迁,直做到指挥使之职。在郑州禁军将领之中罕逢敌手,所以陈翥对自己的武艺相当自负。
两人斗了十个回合之上,周侗已然发现这陈翥全然不似切磋之意,招招都不留后手,出手极为狠毒。当下周侗也不再客气,大喝一声,抓住陈翥的破绽,一掌击在对方的肩头。陈翥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身体翻滚了两圈摔倒在地上。
这一掌打出,周侗立刻就后悔出手重了。赶紧走上前去,扶起陈翥,赔礼道歉。这陈翥也算得上是心胸开阔,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也干脆认输。
看到这一幕,王文善大喜,再次邀请周侗入席痛饮。一行人直喝到二更时分方才散去。
第二天,虽然脑袋有些疼痛,但是周侗还是向王文善告辞而去,王文善苦留不住。
离了郑州,回东京的路上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师父的酒量,卢俊义见识过周侗与卢进原拼酒,对此倒不显得惊讶,但是林冲和史文恭、周烈却都很惊奇。周侗昨晚整整喝了十坛酒,而且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还步伐稳健,不像王文善走起来摇摇晃晃,更不像陈翥死猪一样直接趴在了桌子底下
此时周侗没有心思理会徒弟们的八卦,而是揉着胀疼的脑袋,想着心事。
在路上又行了七八日,这才回到了东京。
看看天色尚早,几个人便没有回家,直接来到御拳馆。此时御拳馆的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太监、一个高大的武士和几个嬷嬷。卢俊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高大的武士就是曾在大相国寺见过的田觉良,那么坐在车里的一定就是公主。
走到近前,周侗也认出了那名武士,赶紧来到马车旁边向公主施礼。此时马车的帘子掀开,从里边走出一个绝色的小美人。
史文恭没有见过公主,此时眼睛都直了,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身边的卢俊义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跪下给公主磕头施礼。
一行人讲礼后,周侗将公主迎进御拳馆,动问公主来由。没想到四公主脸色绯红,却不肯说,又把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一位嬷嬷。那嬷嬷会意,来到周侗耳边一阵耳语。
周侗听后一阵哈哈大笑。原来赵瑞虽贵为四公主,也受了当今圣上加封,号为冀国公主,但是在皇宫内院四公主却活的相当寂寞。三位皇姐都比自己大得多,又兼她们妒忌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因此她们从不带她玩。在寂寞的时候她非常想有个玩伴,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那个在大相国寺替自己出头的少年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他们好像经常去御拳馆,那里是皇家的拳馆,自己当然可以随便出入。于是四公主便央求母亲同意她到御拳馆玩耍,那李贵妃受不了四公主的纠缠,便答应了。
于是这四公主便准备来御拳馆找卢俊义玩耍,但不巧的是这些日子御拳馆天天锁着大门,不曾见到有人进出。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周侗带着徒弟们去了华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公主却还是每天照常来御拳馆等上一两个时辰,在她看来,即使在这御街上傻等,也比闷在皇宫内院好得多。
四公主天性活泼,又兼长得可人,没多长时间便和卢俊义他们混的私熟。但是周侗对几个徒弟管教甚严,即使公主在这里,也不能过分的放纵他们玩耍,每日的课业还是要严格完成。
如此一来,在卢俊义他们读书和练武的时候,公主便又孤单一人了。所以为了不使自己孤单,公主决定和卢俊义他们一起读书练武。
公主天资聪慧,读书识字一点也不弱于卢俊义,这使得周烈、林冲和史文恭感到非常的羞愧,为此他们很是用功了学习一段时间。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周烈和林冲发现,公主的聪慧不是自己努力就能赶得上的,而史文恭也三分钟的热度,努力了一阵便又专心研究武艺去了。
在几个男孩子练剑的时候,公主也拿着一根木剑跟着瞎比划,但是那把木剑不是劈到了周烈的屁股,就是刺到了卢俊义的大腿。这时候公主完全就是在调皮捣蛋了,周侗对此头疼不已,这样下去会影响到徒弟们成长的。但是这个丫头贵为当朝公主,自己撵不得、轰不得,只能由她在此瞎闹。
对于公主来说,御拳馆已经成了她的乐园,虽然这里只有几个同龄的男孩子,但是他们带给自己的快乐却是无穷的。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御拳馆的这段日子。
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一队西夏使者来到了东京,使得公主的好日子戛然而止。
治平三年七月份,西夏皇帝李凉祚派了一队使者来到大宋。当时大宋每年给西夏岁币白银七万两,绢十五万匹,以此换得两国和平。但是西夏年轻的皇帝李凉祚并不满足于这区区七万两白银和十五万匹绢,因此便派出使臣来到大宋。要求大宋皇帝将岁币增加一倍,否则便兵戎相向,面对如此威胁,宋英宗怒气填胸,把来书扯得粉碎,便要砍杀使者,兴兵征伐西夏。
幸好有当朝宰相韩琦苦苦相劝,祈求皇帝为天下苍生考虑,暂时罢兵,待大宋兵强马壮之时再征伐西夏不迟。
宋英宗余怒未消,宣布退朝,改日再议。当下韩琦自去安排西夏使者到馆驿休息不提。
当西夏使者们在驿馆内喝酒吃肉的时候,却有一个俊秀的年轻人牵着一个八九岁男孩站在驿馆门口看大宋风景。
此时四公主的马车恰好经过馆驿门前取道回宫,公主坐在车里闷热难当,便掀开窗帘,让凉风吹进来。这一幕刚好被站在馆驿门口的男孩看见了,他扯了扯身边年轻人的衣服,年轻人俯身后对他耳语了几句。
这年轻人坏笑着给了这孩子一个脑瓜崩,便抱起他来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到跟到马车进了皇宫大门才离开。回到馆驿后,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是当朝的四公主。
次日在朝堂上,那个俊秀的年轻人上奏大宋皇帝道:“****皇帝万岁,西域使者梁乙逋有一事奏请,若是****皇帝答应了这件事,或许可以不用增加七万两白银和十五万匹丝绢的岁赐。”
“哦?你有何事,快快奏来。”英宗皇帝听说有这等好事,真是喜出望外。
“吾听闻****四公主聪明伶俐、娇美可人,所以吾斗胆恳请皇帝陛下将四公主指婚于吾弟弟梁乙秋,则西夏或可免去那增加的七万两白银和十五万匹绢布。”
英宗皇帝和满朝文武听了梁乙逋的话之后,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继而哄堂大笑。宰相富弼捂着肚子对梁乙逋道:“你这个西夏人的脑子被猪拱了吧,简直无可救药了。当今四公主不过九岁,如何指婚于你弟弟?难道你觉得我大宋是面捏的不成,任你欺负?还是你觉得你弟弟那个贱胚子尊贵无比,能够配得上我大宋四公主?”
富弼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开始破口大骂,一些市井的污言秽语竟然也搬了出来。富弼骂了一通之后,大宋朝臣们包括皇帝在内,无不感到痛快。但梁乙逋却却并不羞恼,他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我父亲梁乙埋贵为西夏国相,****公主下嫁国相之子,也不算辱没吧。”
原来,西夏国的皇后是梁乙逋的姑姑,而国相则是梁乙逋的父亲,梁家兄妹把持着西夏朝政,早已不将皇帝李凉祚放在眼里,取李谅祚而代之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才敢有底气这么猖狂。
英宗皇帝又是惹了一肚子气,商量不出结果,只好退朝。退朝之后,皇帝将韩琦、富弼等几位重臣留下来,继续商讨这件事。经过一番讨论,朝臣们立刻分作两派。
一派认为,西夏是偏居一隅的弹丸之地,如若把公主指婚给西夏,有辱堂堂大宋朝的威风;而另一派则认为,大宋现在国力尚弱,不如将公主暂且指婚给西夏,以省去七万两白银和十五万匹绢布,待三五年后,大宋国力强盛,再一举将西夏铲平。
两派在英宗面前争论不休,搞得英宗更是烦躁异常,便将几个重臣都轰了出去,改日再议。
几位重臣走后,英宗皇帝头疼异常,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能拿出靠谱的主意。在文德殿换上便服来到福宁宫,看到李贵妃正抱着四公主在那里哭泣,更加令他烦闷,显然她们已经听说了要将四公主指婚于西夏国相之子的事。英宗皇帝一跺脚,又回了文德殿。
几天来,此事一直这么拖着,没有给西夏使臣答复。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梁乙逋便认定了大宋朝廷软弱可欺,便更加骄狂、肆无忌惮。当看到西夏第一勇士乌木龙在院子中练功的时候,便又想出了一个向大宋示威的机会。
这天在朝堂上,梁乙逋并没有提将公主指婚于他弟弟的事,而是说:“****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想必军中也是人才济济。吾不自量力,欲见识****武艺,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应允?”
英宗皇帝本来心气就不顺,心想:你这是想找揍吗?好得很,成全你便是。皇帝开口道:“既然西夏使者想要见识我大宋武功,我朝自然不会吝啬。不知哪位爱卿敢去应战?或者举荐贤能应战啊?”
当下富弼出班奏说:“臣举荐一人可以应战。”
英宗皇帝喜道:“爱卿举荐何人?”
“御林军飞龙大将张木凌,此人勇冠三军,足以应战。”富弼道。
英宗皇帝准奏,谕旨择日到教武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