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拉拉队旗帜之战在双方正式开战前一天终于结束,夏然队和夜沐队不相上下。令夏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花花这种招数居然会奇迹般地管用,想来或许大家对必杀技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都抱有渴望。
从物质成本投入来看,分明是夏然赢了。
然而真正实力究竟是谁占上风,就得看星期天的比赛了。
星期天下午两点,绯樱广场正如夏然所期望的那样人山人海。
夏然和夜沐分站球桌的两边,分明是两个就要决斗的战士。
但两个人的装束简直是天差地别。
夏然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依然贴着创可贴。上身黑色短袖衬衣,下身是黑红相间的英伦风短裙,马尾高高地束起,英姿飒爽。本来女生持球杆就已经够帅气的了,配上夏然这样一幅清纯俏丽的模样,那种感觉更是别有一番风味,酷而不失柔美。
这身衣服夏然犹豫了很久才穿出来,她是大一入学那年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整理东西时发现它的。
那么崭新的一套衣服,肯定是爸爸偷偷塞进来的。父亲知道夏然怨恨自己,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来送给女儿这样一份礼物,他知道,女儿穿上一定很适合。
夏然对父亲的情感很复杂,爱恨参半,但今天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夜沐,所以她把这套新衣服穿出来,合适得天衣无缝。
而夜沐,一身懒散的休闲装。松松垮垮的卡其色休闲裤,随意的休闲衬衣,领口那里解开了两个纽扣,像是刚刚睡醒要去买早点的宅男,又或许他在以这种方式向夏然说明:他根本没把这比赛放在眼里。
夏然不动声色道:“你开局?”
“你是在让我么?”夜沐撩起长长睫毛覆盖着的眼睛看向夏然,那张英气逼人又让人生恨的脸上嘴角扯起,讽刺道:“大庭广众之下,想让我丢脸是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按规矩。”
按规矩来的意思是:每人击一杆白球,最后谁的球停下之后离底案近,谁优先开局。
“好。”夏然信心十足坏坏地笑了笑道。
“你先来。”夏然把白球递给夜沐道。
夜沐也不推脱,接过来拿在手里,难不成他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赤裸裸的挑战。
“啪”,白球发出,碰了一库顶案弹回来,正好停在发球线上,夜沐斜睨着眼睛看着夏然。
夏然不说话,拿过母球放在发球线上,熟练地架手,持杆,瞄准,出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白球撞了一库顶案,又反弹回来撞了一库底案,慢腾腾地落在了比发球线更靠近底案的地方。
夏然轻松地获得了开局权。
夜沐看着夏然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已经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开始觉得这个赌注没那么容易。
然后夏然开局,她把母球放在发球线的左边一侧,母球发出,撞击底案反弹回来撞向排成三角形的“球方阵”,一个全色球向出杆反方向滚动,球应声而落,进了发球线左边的袋口。
夏然连眼都不眨一下,她太熟悉这种开局进球方式了,这角度,闭着眼她都能打。
周围发出暗暗的惊叹声。夜沐皱了皱眉,扯了扯衬衣领口装饰用的细细的黑领带。
夏然持杆对着母球轻轻一击击中红色球,红色球慢慢向前滚动,与前面紫色目标球缓缓相切,紫色球“咣当”一声轻松入袋。以球击球这种方式,她夏然太驾轻就熟了。
紫色球入袋后,母球碰到案边,刚好停在已经快到袋口的红色球后面,红色球也应声而进。
母球不是偶然停到红色球后面的,这全看击球者对球的掌控能力,她夏然对这些球太熟悉了,从8岁到19岁,这球杆不是白拿了那么多年的。就算这些球是一匹匹小野马,在夏然手里,它们也得乖乖臣服。
“啪。”
“啪。”
“啪。”
“啪。”
剩下的四个已经被夏然打散的全色球很轻松地应声入袋。
这种简单的角度球,对夏然来说,更是易如反掌。即使是远在对面案边的那个绿色球,也逃脱不了进袋的命运。
夏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黑八。而夜沐,到现在为止,连拿球杆的机会都没等到。但是,夜沐看了看那个黑八的位置,笑了,准备拿起球杆拼死一搏。
那个离黑八最近的袋口,恰巧被一个花球挡住了袋口,按照十六彩的规则,打到对方的球算犯规。也就是说,不管夏然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进球犯规;要么不进球,换夜沐击球。不管怎么说,接下来一杆都该轮到他夜沐。
可是夏然更灿烂地笑了。
她并没有选择最近的那个袋口,而是选择了另一个距离远而且角度难打的袋口,黑八应声而入。
这局夏然赢。然而,夏然只是微微翘起嘴角,对着夜沐挑了挑眉毛,表现得相当淡定。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对夏然崇拜的欢呼声,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同学搬了教室里的椅子站在外面观赏。
蓝天在离夏然最近一圈的人群里带着惊讶和欣赏看着一脸淡定的夏然笑了,他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晴空万里,禁不住拍了巴掌。
然而夏然并没有看见他,所谓战士,在战斗中除了敌人以外,对其他的东西是视而不见的。
“妈的。”大庭广众之下,夜沐很没形象地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