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维尼和洛雨两人一前一后从河滩上向小城走去时,维尼忽然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正如梯玛所言:在他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两个世界。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两个世界不断地在他眼前来回调换。
一个世界是维尼过去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城墙、城门、烽火台、还有父亲的宫殿、戏楼等等,甚至城门那里有身着盔甲带刀的士兵在走动,有小贩在叫卖,有百姓在上前讨价还价,有骡子有马。更不可思议的是维尼竟然看见了那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他们墨贴巴家族的圣水。父亲大人口中的河神库八。
另一个世界就是现在:有高楼大厦、宽阔的大马路和马路上来回奔跑的汽车,忙忙碌碌人群和嘈杂喧哗的声音。甚至能看见有人站在大桥上像桥下倾倒垃圾,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河滩上干枯一片,裸露出大片大片黑色的石头。
起初,维尼有点恍惚,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不断地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此时的他甚至不敢抬脚走路了,生怕向前跨一步就会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你怎么啦,维尼?”
发现主子有点异样的洛雨,不免有点担心地问道。
听到洛雨的声音,维尼定了定神,也清醒了很多。他暗自诧异,莫非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过去的世界。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便道。
“洛雨将军,你是否发现到什么异样没有,比如说看见了鬼魂”
“我们就是鬼,维尼”洛雨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现在就是觉得脖子不舒服,那个老家伙怎么给我弄这身衣裳来,简直要我的命,下次等我碰见了梯玛,我准给他好果子吃,不信,就等着瞧……他娘的,我怎么像个猴似的”
维尼明白了,过去的那个世界只有自己能够看见。忽然,一个想法令他浑身颤栗起来……如果……如果……我真的能走进过去的世界,我是不是又能见到母亲了,还有桃花姑娘、老朋友……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啦……我是不是疯了”
“你又怎么了,维尼?”
看到主子一连打着几个踉跄,手杖也拿不稳了,甚至连路都走不稳了。洛雨慌忙跑上前去,搀扶住维尼。
他们俩这时已经来到了岸上。
在岸边的河堤上,维尼坐下来歇息一会。一个晚上没有合个眼,加上现在精神有点恍惚,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脸色惨白得跟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洛雨在一旁干着急,不知该怎么帮他的主子。突然,维尼站起来,指着前面干枯的河滩,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那不是库……库八吗?我找到库八了!”
“主人,你是不是又疯了”
洛雨在一旁不屑道。
其实,维尼现在又看到了过去的世界。
此时,天色接近黄昏,四周一片寂静。静静地河水倒映着城墙上被的点亮的红灯笼和岸边茂密的灌木丛,城门那里人们三三两两,边说边笑朝维尼这边走来。他们是到河里取水来的。
他们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维尼,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维尼。但此刻维尼认出他们来了,他们是宫里的仆人,他们每天下午三四点会准时来这里取水,以备晚上所需。
这时,一位男仆一边用水瓢往木桶里舀水,一边跟同伴们说着什么。
维尼很是诧异,居然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说自己和父亲大人。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明日大王带维尼官儿前往京城,听说是皇上钦点的”
“真的!为什么?”
“因为皇上想看我们维尼官儿的巫术”
“嘻嘻……我们的维尼官儿名气真大,连皇上都知道了”
“可听说维尼的母亲仙娘知道维尼要朝觐皇上,都生病了”
“嘘!小声点,不要乱说,若要大王知道了,不割掉你舌头才怪呢”
有人这样一说,大家都沉默了。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很快仆人们把木桶里装满了水,一个个挑在肩上朝城门走去。
此时的维尼在一旁痴迷了。突然,他做出了一个令洛雨大惑不解的一个行为。
只见他跌跌撞撞来到河岸边,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在一起伸向干枯的河滩。令洛雨大吃一惊的是:他的主子维尼竟然从枯竭的河床里捧起了清澈的河水,嘴凑上去正贪婪地吸着。简直就像在变魔法。
很快,维尼起身就跟中了邪似得跌跌撞撞地朝那群取水的仆人方向赶去。
“喂!主子,等等我”
见到维尼不顾一切地向前走去,洛雨慌神了,赶忙上前追赶去了。
突然,一阵汽车的急刹声,差点撞到了横过马路的维尼。过去的世界瞬间在维尼眼前消失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摇下玻璃对着冒失的维尼一阵谩骂:“臭小子,什么年头还扮僵尸,你找死,你信不信我……”
这家伙还没说完,一脚油门,汽车飞也似的溜走了。原来,他看见一个疯子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朝他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
“他奶奶的,有本事你别跑”洛雨抱着大石头追赶了好一大截,气呼呼地骂了两句。他扔掉了石头,骂骂咧咧地走回来。
刚才主子差点被汽车撞了,洛雨吓得魂都快没了。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让主子擅自行动了。他暗暗在心里发誓:自己要像照顾婴儿一样照看好主子。
此时站在路旁的维尼着急的左顾右盼,除了马路上飞奔的汽车和钢筋水泥的房子还有一群群打扮时髦的年轻人说说笑笑从他身旁经过。先前那城墙、城门还有那群取水的仆人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我本可以回到四百多年前,见到我的父亲和我那可怜的母亲大人,还有库八的……。
维尼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一旁的洛雨本想埋怨几句主子,但他看到主子那痛苦的跟自己较劲,自己也忍不住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