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踩着一阵有力的步伐,于天低吟了一声,背着女孩,不紧不慢的在山林里走着。
凭着听见水流的声音,于天很快来到了山边的小溪旁。
“就是这了……”于天说了一句,目光在四周一扫,停留在了一块平滑的青石上。慢步走去,于天微微侧身,然后笑了笑道,“先坐这里吧,等我给你抓鱼吃……”
女孩恩了一声,顺着于天的手背坐在了青石上,后者捋起袖子,朝着小溪里快步奔去。女孩默默地看着这个陌生却又热情的少年,心头浮起一阵感动。
“哗啦……”于天光着脚,踏在了水流中,一股冰凉袭来,咬咬牙,手里紧握着一根头顶尖锐的木棒,眼睛注视着脚下的溪流。小溪里的小鱼十分的多,可多半是那种初生的小鱼,点点大,根本不够吃。于天要扎的,是那些还没有穿过的大鱼。就在于天刚刚踏进水里,两条黑色的大鱼从脚下飞快的游过,于天胡乱扎了几下,便是徒劳无功,丧气了一下,于天再次举起木棒。
眼瞳微微一睁,一条红色的长鱼出现于天的视野里,正在快速的游动,朝着这里前进着。手里的木棒握的更紧一些,于天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
红鱼左右摆动着双鳍,直冲向于天的胯下,心里暗骂了一句,手里木棒一抖,咻地扎在了小溪里。随后,一道红色的液体在于天身后的溪流里蔓延开来。
松了口气,于天拔出扎着红鱼的木棒,放在了女孩旁边,又快速收集了一些零散的树枝,摆成一个中空的模样,生火。
于天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女孩旁边,看着鱼慢慢的被烤着,然是笑着喃喃道,“你是哪里的人啊?”
女孩抬起头,眼神有点空洞,颦眉一转,低声说道,“古班镇……”
古班镇,隶属班城,位于安德大陆一边。
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女孩的眼中波流涌动,便是讲起了自己的曾经。她本是孤儿,被好心爹娘收养,后来爹娘因病而死,自己又是孤苦零丁一个人,被地方的恶霸掳走,后来逃了出来,一直在流浪,被蛇群围困也是因为拿了蛇蛋填肚子。
看着女孩抽泣不止,于天心里也是怜悯,作为一个正常人,怜香惜玉的心还是有的,况且于天也是苦命人,心里有些悸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转过头,看到烤的焦透的鱼,较忙伸出手拿过,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递到了女孩面前,“喏,先吃吧……”
女孩抹拭了下脸上的泪迹,接过烤鱼,便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
点滴过后,于天将火堆熄灭,蹲下身子,头凑到了前面,目光斜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话刚出口,于天突然感到一阵怪异,转过头,发现女孩正咬着嘴唇,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于天还是有些犹豫,然道,“你不会,要跟着我吧……”
女孩沉默不语,于天又是一阵尴尬,眉头皱了皱,站起身走向一边,拿不定主意。话说本不相识,这还要送佛送到西了。再说自己就是可怜她,带回山上,师父那个苦瓜脸,能愿意?再看看这闺女,一个人在外面,连个饭都没的吃,自己当初也是这样,什么滋味自己也清楚,那个难受,实在不忍心啊!
心里挣扎着,回头又看见女孩一脸悲苦与期盼,咬咬牙,决定帮人到底。于天略带苦涩的轻轻一笑,佯作轻松道,“好啦,跟着我就是了……”
闻言,女孩亦是满心欢喜,又是清脆的声音,叫着于天哥哥。
于天回头一愣,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心里连连叫苦,无奈,话已出口。
背着这个叫墨香的女孩,于天踏着稳步,朝着原路返回。
一路负重上山,对于天来说是个不小的磨练,但是因为师父经常对他进行一些非人的训练,所以就墨香的体重,于天还是可以承受的。
“嘭!”推开院子的大门,于天喊了一声师父,没有人回应,心里嘀咕了几句,便是快速将墨香背进屋子里,放下了篓子,于天又泡了杯茶,端坐在门口,开始运气。大半天的外出,对于天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浪费,本来聚气就十分困难的的他,时间更显得格外珍贵。
气沉入体内,风之息慵懒的开始流动,能量开始内流。
半晌,正在于天聚精会神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心里猛地一惊,收回气息,便是飞快地跑进了屋子。眼前,茶水洒满了一地,墨香摔倒在地上,杯渣割的手臂流血流了一片。
“怎么搞得?”于天扶起身子,正坐在床上,来不及询问,急忙跑出去,拿了些绷带进来。“坐好,把手伸出来……”于天呵斥道。闻言,墨香就像受伤的小兽一般,杵着一双畏缩的眼睛,伸出流血的手臂,呆呆地看着于天。
“不是在床上坐着的么……”于天咬断一根绷带,熟练地缠在肘下侧,“怎么掉下来了?”抬头看向墨香,后者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副自责的样子,倒是让人心生怜悯,心里哀叹一声,也是无奈。
“我……”墨香顿了顿。“本来我想喝茶的,看到你在忙,不敢叫你,我就自己下来了,都怪我……”微微抽泣着,于天明白了大致的经过,“好了……”笑了笑,于天收起弄好的东西,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墨香的头,“摔坏东西没什么,倒是你,看看血淌的……”
那是,于天在跟着师父几个月后就知道,师父在山下的房子都租给了别人,每月房租多的不得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要出去,于天丢了句话。
“哥哥答应收留我了!”脸上突然由可怜变为惊喜,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随后,一片人熙熙攘攘的声音潮涌而来,于天心头一颤,随即急忙对着墨香说道,“你就坐在这里,关上门,不要出去……”见后者会意的点点头,较忙跑了出去。
门外,一群山下的百姓拥挤着,不停的吵闹,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宽道,随即陆续出现几个面孔,师父为首,后面又跟着几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金银珠宝,是山下的一个富人,于天记得他的样子。
几个人恭恭敬敬的进了屋子,便是坐了下来。于天就站在师父的一旁。
“于师父,近来可好啊……”富人先开了口,又是满脸的生意笑,目光不停的打量着于天,看上去有点奸诈,又有点阴险,盯的于天浑身不舒服。
“多谢胡老板关心,老朽身体一向如此,不知胡老板今天如此郑重,所谓何事啊……”师父恭敬的回复,可在于天看来,不过是两个人在那里不停的客套罢了。
“咳……”胡老板对身旁一个白衫青年使了个眼神,后者便是飞快的跑了出去,然是满面笑容的对着师父说道,“于师父也知道,呃,我胡一嘛,是个商人,一辈子就只会做生意赚钱,没什么本事(代指在修炼上没什么作为),这马上,我一个独子,也不小了,一直也没找到一个好的老师,我也挺犯愁的……”青年走进屋来,在桌子上摆上了两个大盒子,遂道,“我就直接说白了吧!”胡老板站起身子,双眼盯着那两个红木的盒子,一点怜惜流过,又迅速变为了期待,“于师父,可谓是我们这一代有名的修炼大师,也是为数不多的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