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宿舍里,我正埋头写信。路斯兰看着如今空荡荡的屋子长叹一口气:“你写给谁?”
这是两天来路斯兰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回答道:“写给我母亲的平安信。”
“哦”然后一阵沉默。“陪我出去走走吧,兄弟。”
我停下笔,看着路斯兰说道,“随时乐意。”然后将未写完的信纸整理好,和路斯兰一起走出了屋子。
夜色像一张黑色的大幕布铺满了我们的头顶,繁星就是幕布上的点缀,本应万家灯火的小镇此时只有零星的灯光。
“兄弟,我似乎明白了爱的感觉,让人很快乐又很痛苦,当爱的人死在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好痛,那是真正绝望的感觉,连死亡也没那一刻来的恐惧。我很痛恨自己的懦弱,如果我能再强一点的会,我就能保护好她了,她也就不会死了。”路斯兰心情复杂的说道。
“兄弟,我也很难过,她是一个好女孩,只是命运并没有给她公平的对待,你没有办法把这一切归咎在命运上,是战争摧毁了她。战争也让更多的人失去亲人和朋友。你应该痛恨战争而不是自己,但同时我们确实太懦弱了,这场战争让我们认识到自己欠缺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只有不断的变强,完善自己的能力,我们才能在这个世界中存活的长久,才能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我不无感概的说道。
“扎克,你和那个姑娘怎么样了?”路斯兰突然说道。
“你是说苏娜吗?这个时间我觉得不适合谈她。”我转过脸说道。
“哦,我已经很难受了,不要拒绝我,让我听些新鲜的事情,比如你们怎么认识的,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别说你刚才写这么长的时间的信,全是给你母亲的。”路斯兰比我想象中恢复的更快一点。
“好吧,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破例讲讲吧。那是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有一次受伤,我无意中发现一种奇怪的东西进入我的体内,然后那道伤口以奇快的速度开始愈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隐隐的我又觉得我也许是天生的魔法师,能和生命元素进行交流。我就去了图书馆翻阅关于生命魔法的相关书籍,当时我完全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并没有察觉一个女孩在我旁边站了许久,直到我看见了书中某一页一片漂亮的书签。当我开始奇怪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她说书签就是她的,本来今天打算继续看的,不过被我恰巧先翻阅了。我不好意思的把书给了她,她问我是不是祭祀班的,我说我不是。她就很奇怪的看了看我。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原因只不过是那些书中的内容对我来说实在太生涩难懂了,她们祭祀班应该会系统的学习这些,所以我暂时请她做了我的老师。我没告诉她我会魔法的事,只是说我对这本书里的知识非常有兴趣,这个女孩就是苏娜。”
路斯兰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说道:“恩,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你们认识的过程。当时你告诉我们你认识了一个女孩的时候,我就很好奇的帮你打听了那个女孩,哈顿家族的次女,天生的魔法师。”
“这是你犯过的一个错误,如果你不去打听,我才不知道她会是贵族家的子女我也就不可能知道她的生日,结果也不会造成那样一个低级笑话。”想起以前的年少无知,愚蠢尴尬的事情,都让我们暂时的忘却了眼下的烦恼。
“我们这不是为你好吗?不管你是因为喜欢她或者说感谢她,你都应该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点礼物的,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个惊喜,好感度自然就来了。”路斯兰完全无视我的指责,振振有词的说道。
“是啊,我本来想送一顶绒布帽的,结果你和彼得怎么说的,‘别人是贵族,送这个太寒酸了,要送一个尊贵的礼物’。然后你就偷了一瓶你父亲进贡给王室的最好的葡萄酒让我去送。结果你知道别人当时看我的眼神有多奇怪吗?”想起那件事,我就尴尬的无地自容。
路斯兰尴尬的一笑。”那时候不是年少无知吗?不过好像被哈顿将军误会了。第二天他就到我家,像菜市场挑猪肉一样的看我,看的我都毛毛的了,然后使劲的在我父亲面前夸他的酒好。可想而知,事后我被打的是多么的惨啊。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希望路斯兰能提得起放得下,有些事已经无可挽回了,可我们毕竟还活着,活着就不能一直颓废下去,显然路斯兰比我想象中恢复的更快,我知道这并不能说明路斯兰就不是深爱着吉娜,相反就是因为他爱的太深,所以他才重新振作了起来,他要连吉娜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一起开心,一起悲伤。颓废只会让人忘记什么是爱。
“那你怎么没去报祭祀班,你知道一个魔法师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有多大,即使你只是一个学徒,那也是受人尊敬的,等你为国家做出贡献后,能很轻易的受封贵族的。”路斯兰笑过后问我。
“我对做祭祀没什么兴趣,我更希望像我父亲一样当一名普通的士兵,即使默默无闻,也总比每天躲在高高的塔里捣弄些瓶瓶罐罐好,那种生活会扼杀我的。”我苦笑着说道。
路斯兰突然一拍脑袋,“我好像偏题了,你和哈顿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笑话之后就很少听你谈起了,我以为她已经把你忘了?”
“你也说了,别人是贵族嘛,怎么能经常和我这个平民孩子经常混在一起呢,再说我知道有不少的贵族子弟也在追求她,所以我和她偶尔见面也只是谈谈魔法的事情。要不然我怕她会被人当成笑话的。”我说道。
“还说你不在意她,看来你也是对她爱慕已久了,那些贵族怕什么,他们都只是把权力和金钱放在首位的吸血虫而已,那些子女就更别说了,个个嚣张跋扈,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当然我没说哈顿小姐,你放心把哈顿小姐嫁给这些人吗?”路斯兰暧昧的朝我说道。
“你也太夸张了吧,你看看刚回来的福克斯队长,我们队的塞尔文,还有一些贵族子弟都没有什么贵族的架子。他们也在为国家的存亡付出自己的血汗,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贵族而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撇撇嘴说道。
“兄弟,我是为你好,要不然这样,我写封信给我父亲,让他以你的名义送点礼物去哈顿将军府上,今年的葡萄特别好。酿造的葡萄酒绝对是极品。”我越听脸色越难看。
“路斯兰,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