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之前一定要把自己送出去!
立下这个宏愿是前不久的事,源于厕所偷听来的一场对话。不要想歪了,咱毕竟也是被孔老夫子摧残了十几年的人,尽管毕业后啥都还给了老师,最基本的非礼勿听还是记得的,但,限于与己无关的。
那天正坐在马桶上奋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大姨妈报道前几天都会便秘,这个不算习惯的习惯已经跟了我十几年,每每为此苦恼,芳芳却大为羡慕:“哥,你这技能简直逆天,永远不会算错安全期啊”。
正全力嗯嗯呢,就有声音传到耳朵里了:“你说韵嫂最近是不更年期了?”我耳朵立刻警觉起来,韵嫂?虽从没听过这种称呼,也知道是在说我,因为我的名字是胡,韵,哥!没错,没有错别字,就是哥,尽管本人性别女,且直。
说起这个名字也是一把辛酸泪,母亲大人年轻时是疯狂的琼瑶粉,她认识爸爸的时候刚读完琼瑶阿姨的一本书,里面的女主角叫韵奴,妈妈喜欢的不的了,就跟当时的男朋友也是后来的我爸爸说,将来如果生个女儿就叫这个名字,韵奴,别致新颖楚楚动人,多有味道!爸爸当时和所有热恋中的男人一样,耳朵都不是用来听话的,自然是唯唯点头。
等到我出生了,妈妈又提起了这茬,爸爸这才毛了,但是之前已经答应了又不能反悔,只好跟妈妈折衷了一下,把奴字改为歌。后来去上户口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小姑娘笑靥如花,爸爸到家之后才发现户口本上赫然三个大字,胡韵哥!心里直呼美人误我,但是再顿足捶胸也来不及了。
这些都是妈妈跟我讲的,我当时真是听出一身冷汗,胡韵奴?杀了我吧!胡韵歌?直接叫胡歌算了!比较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韵哥,心里万分感谢当年给我上户口的派出所漂亮阿姨,销魂一笑,前瞻性的挽救了我脆弱的自尊。以至于后来我一直对警察同志心里怀着莫名的亲近,尽管去派出所办事他们从来不对我怎么友好。
“估计PMS吧。”另一个声音笑道。
“你说老处女是不是都这样?”第一个声音跟着笑。
“缺乏爱情的滋润。”
“你确定是爱情的滋润?”第一个声音笑道,俩人笑作一团。
哈哈哈……
我把这段话复述给陆超人,一字不差的,连爱情两个字也没忘了加重音符号,然后眯起眼睛看着这小妮子毫无顾忌的爆笑出声,直接无视周围群众纷纷侧目的眼神。
“不行了,”她抽了张纸巾拭着眼角,“你这俩小助理太有才了,赶明儿介绍我认识认识!”
“晚了,已经让我找理由调走了。”我冷冷道。
“小鸡肚肠!”她用手指着我,瞪起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会真是被说中心事了吧?”
看着我要杀人的眼神,她摆摆手,凑到我跟前:“哥,我有一句话,你别不爱听。”
我皱眉:“放!”
“男人单身荒芜的是身体,女人单身荒芜的是心里!”
跟陆超人分手后,我慢慢的往家走,脑袋里不停的回想她说的那句话,用手机查过了,网上也查不到出处,一时感觉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那句话闹的,还是查不到出处闹的,就觉得心里面没边没际的空虚,胸口闷闷的。
下意识的没往车站走,拐到了旁边的广场上,大连春天的风真不是盖的,刚离了建筑物的遮挡,风衣扑拉一下就鼓起来了,本能的把脸别过去,头发啪一下给脸来了一巴掌。靠!我摸了摸脸,果然还是不适合当文青,海风排解不了我的抑郁,还给了我一耳刮子,回家!
一周之后,陆超人到机场送我。
“叔叔阿姨怎么没来?对你失望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出差,他们以为我几天就回来。”
“你真行!”陆超人终于露出五体投地的表情。
“要不怎么说,说我要去分公司常驻?那我还能走得了?”
“那你怎么打算?先过去再挑明?”
“不,要看事情进展。”
“什么进展?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啥突然要跑到CD去?”
我笑笑,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满意的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那嘴巴真的能塞得下一个鸡蛋!我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潇洒的走进安检口,留下痴呆的陆超人杵在那万众瞩目。
心情甚好,以至于飞机上粘腻的牛肉饭也被我消灭殆尽,一边回忆陆超人方才的神情,一边把一个小柿子扔进嘴里,嗯,真难吃,没有一点水果味。
推开挡板,脸凑近玻璃,窗外一团静止的蓝天白云,无风无波。巨大的引擎声在耳鼓里轰鸣,跟我胸腔中澎湃的情绪纠缠共振,交汇成一首壮丽的交响乐,激昂有力,砸的我心口隐隐作痛,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自由了!
下飞机,上了出租车,把手机递给司机告诉他到这个地址,然后我便仰躺在座椅上,开始为自己规划。冲动的递出申请后,一直又犹疑又兴奋,至于为什么要离开,和离开后做什么这些核心问题都还没来得及考虑。不急吧,反正时间有的是,我要先享受属于自己的绝对自由啦!
说来也是可悲,我从幼儿园到博士连省都没出过,若不是工作后出差几次,我都怀疑我是生活在交通现代化的新世纪了。从小学就是好学生,爸妈的乖女儿,顺利的升学工作,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走到现在。其实,也没人非要我这样,我也不是刻意要当什么学霸,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就这样了,就好像你上楼梯,左脚踩上一阶,右脚继续迈下一阶一样,懵懵懂懂的就到了现在。
初中的时候也喜欢过班主任老师,高中的时候也曾暗恋后座的男生,大学时也曾对球场上的某个身影念念不忘。不过好像都不走心,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初恋的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了。等到工作了,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了,莫非真的像陆超人说的,我的心里已经荒芜了?不行,我才27岁,这样的年纪已经算大龄了吗?
“算!”芳芳抚着下巴,一脸严肃的盯着我。
我没好气的拍掉她的手:“再摸胡子就长出来了!”
芳芳大笑:“陆超人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你真打算28岁之前把自己送出去?”
我听她特意在送字上加了重音,笑着点头。
“送给谁?有目标没?”
“没,才来找啊!”
“大连没有男人了啊,要跑到这来找?”芳芳翻白眼。
“大连也有爹妈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没找到合适的词,一时语塞。
“偷人?!”芳芳大笑。
感觉到邻座人的眼光,我脸上微辣,损友啊,这两个损友,可是我就喜欢她们的坦诚。
离开大连后,好像整个人都开朗了,对于这种调侃我照样心情愉悦:“我是来追求自由的!”
“你打算怎么追求啊?”
“首先要让生活充实起来,顺便,嘿嘿,交个有缘的朋友吧。”
“怪不得你不跟我一起住。”芳芳笑得暧昧。
“我才离虎穴,又进狼窝不成?”
“怕什么,又不是色/狼窝!”
我挑挑眉:“你怎知我不是在找色/狼窝?”
“你你你!”芳芳指着我,花容失色,“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