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跑不了。”
“打我干嘛?”
“我不跟你们玩了,打我干嘛呀?”
……
夏如水跟山寨的伙伴们一起在外面集市上玩耍,玩着玩着孩子们又吵起来了,正吵得不可开交,夏如水错眼间又见到了画圣华飞度。
华飞度的马车坏在路上了。
因为答应了哥哥夏剑瑜跟华飞度试交往,所以夏如水朝他跑了过去。
“别来无恙,从莱西来的华飞度画圣?”夏如水俏笑着出现在华飞度面前,像个熟识已久的老朋友。
“呵,是如水姑娘!”见到夏如水,华飞度万分高兴。
“你的马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轮子转不动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卖了?”不过是辆破马车,要换了别人,早换了。夏如水觉得华飞度怎么就那么抠门啊!
“卖?呃……”华飞度怪不好意思的,“原来我是想卖的,可是,这是我用第一幅画作换来的银子买的,有感情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华飞度还蛮重情哟,夏如水把袖子一捋,“哦,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呃?”华飞度不敢置信地看着夏如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姑娘家,她行吗?
“怎么,瞧不起我?”夏如水朝华飞度俏眼一瞪。
“那你就试试吧。”华飞度笑道。
只见夏如水弯腰看了看,抬脚往马车轮子上那么一踢,“行了!”
这就行了?华飞度半信半疑。
“不信你试试。”
华飞度跳上马车,马鞭子往马背上一甩,那马车果然辘辘转着走了几圈。
“你还真有两下子啊?”华飞度佩服道。
“嘿嘿!”
“来吧,上来吧,我送你回家。”华飞度万分高兴。
“就让我坐这个?”夏如水故作大惊小怪,“万一轮子塌了,把我甩下来了怎么办哪?”
“不会有事的,上来吧。”
坐上华飞度的马车,夏如水这才发现,马车上堆了半车的书卷画册,难怪整日见他赶着辆破马车。原来是为了方便驮这些宝贝。
一路烟尘卷着一路欢声笑语。
夏剑瑜在自家阁楼上,远远看见了夏如水坐在华飞度的马车上回来。望着马车上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夏剑瑜露出了宽心的笑容。他觉得,他的一桩心事,很快就可以御下来了。
*
话说订婚大典上,日渐西斜,终不见蝶轻语出现。
她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靖楚康王爷原以为蝶轻语一直躲在闺房里,他又不方便进去,作为王爷,他又不好跟人东问西问的。一时心烦意乱,便换了便衣,携了几个随从策马外出随意溜达。
几个随从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靖楚康王爷独自驾马奔走在山路上,不经意间,却见蝶轻语跟一个年轻公子同坐一匹马,从前面的岔路口上呼啸而过。
原来,蝶轻语竟然在订婚大典上跑出来跟别的公子幽会!
当然,蝶轻语只顾着陶醉在与柳满城在一起的二人世界里,她并没有留意到靖楚康王爷。
蝶轻语如此亲密的偎在一个公子哥的怀里,她的笑容,那么甜。她跟他在一起,他都没见过她这样幸福的笑过,靖楚康王爷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狠狠的痛。
蝶轻语在订婚大典上表现出来的落落寡欢,靖楚康王爷刹间找到了答案。
*
或许那个公子哥只是蝶轻语的同门师兄,靖楚康王爷宁愿这样想,或许,是自己平日里对她关心不够,他一直不在她身边,所以才导致……
靖楚康王爷对蝶轻语的感情,并不仅仅限于兄妹或好朋友,他爱她,她一直住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准王妃。不,她已经是他的王妃了,今日,是他跟她的订婚大典。
订婚大典,他的王妃竟然偷偷跑出来跟别的公子幽会,这成何体统?这事儿倘若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身为王爷,他原本可以立马命人将蝶轻语跟柳满城捉拿定罪。可他是在乎蝶轻语的,他俩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从未舍得伤害过她。
痛定思痛,靖楚康王爷决定跟蝶轻语好好谈谈。
夜幕降临,冷月弯弯。月华如水在树影间婆娑流泻。
一曲蝶恋花,舒悦悠扬,如行云流水般自蝶轻语的书房飘逸而出。
靖楚康王爷轻轻叩响了珠帘。
良久,琴声忽止,蝶轻语抬眼,看到了静立于珠帘外的靖楚康王爷。
“请进!”
“呵呵,轻语妹妹的琴技益发的出神入化了,”靖楚康王爷笑着抚掌而入,见房内正好无其他人,便径直走到蝶轻语身后,双手自自然然地搭上她的双肩,就像当年两小无猜的时候一样。
然而,靖楚康王爷此时表示亲热的举止,没能赢来蝶轻语像从前那样雀跃欢喜的反应,她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声,“过奖了。”
“我其实没什么事,我打扰你了吧?”靖楚康王爷明显地感觉到了蝶轻语对自己的疏远,心一下便沉了下去。
“不。”蝶轻语依然表情冷淡。
“能不能再弹一曲?”为了掩饰自己的受伤情绪,靖楚康王爷没事找事。收回搭在蝶轻语肩头上的手,靖楚康王爷缓缓绕到琴筝对面的交椅上坐落。
蝶轻语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好。”
十指纤纤,落在琴弦上,却没有了方才的轻灵舒扬。
“好了!”靖楚康王爷摆摆手。
琴声忽止,蝶轻语带着一丝歉疚轻轻扫过靖楚康王爷的脸,“对不起,王爷。”
“怎么跟客人似的。”靖楚康王爷很不习惯蝶轻语跟他那么拘谨,“你心不在此,不必勉强。”
“不知道,也许吧。”蝶轻语眼神游移了一下。
靖楚康王爷平静地看着蝶轻语,“我知道,我上次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能,可以说无所不谈,你还有说有笑的,可现在……”
上次,上次靖楚康王爷回来的时候,蝶轻语还没有柳满城。
“王爷,那时候跟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也有这个感觉,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毕竟,我还是你的朋友。”靖楚康平心静气地看着蝶轻语,“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的名字,楚康。”
“没什么。”靖楚康王爷的退步,让蝶轻语一下感到轻松不少。她和靖楚康王爷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他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她并不想伤害他。
“那好吧,我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会有很多的变化,也许不会,我希望你是真心真意的。”靖楚康王爷以退为进,他不希望蝶轻语因为嫁给他而终生痛苦。
“别这样,我不希望把事情复杂化。”既然早晚都要嫁,且订婚大典之后,便是正式婚礼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又何必中途弄出个岔子来?蝶轻语不想多此一举。
“说的不错,我也不想把问题复杂化。如果,你觉得这场婚姻是强加于你的,你就直说,我们可以开诚公布的谈,虽然我身为王爷,可我跟你一样,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年轻人。再说,这门亲事,结或不结,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们依然还是世交,我们依然还是年轻人,这是不会变的,你说呢?”靖楚康王爷也不打算绕弯子,如果,蝶轻语果真爱着别的公子哥,他会让步。他不愿意充当这样一个不光彩的角色,用强势夺人之爱,而对方却不爱自己。
“好。”蝶轻语一时语塞,她暗想,莫非,靖楚康王爷知道了她跟柳满城的事?可是,她跟柳满城,已经说好了各奔前程,一切到此为止的,如今,靖楚康王爷却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好,那么,你接着弹琴吧,保重!”说完,靖楚康王爷转身离去。
独留蝶轻语在书房内一怔一怔的,满腹心事,如窗外的月华,冷冽而轻柔地散落在窗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