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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是我们的约定

话说蝶轻语一夜难眠,次日清晨,一个人魂不守舍的来到‘雪姑瑶池’,果然,不失所望的在那儿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迎着冬日的晨曦,柳满城一袭墨绿披风,一个人风姿楚楚的坐在湖边吹箫,那呜咽的箫鸣满是怅惘悲伤的情绪。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昨天你怎么了?我在唐家医林御院等你到天亮,又去天瑶雪洞找你,我一整天都在外面徘徊,我连家都回不了,我跟他们说,我晚上才到,为什么不来接我呢?”蝶轻语满腔委屈的扑向柳满城,原以为,这会儿,她可以痛痛快快的扑进他怀里倾诉衷肠。

箫声忽止,柳满城却出奇平静的将蝶轻语挡在了他的怀抱之外,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淡淡地落在平静的水面上,与他往日的善解风情简直判若两人,“临时有事,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我能不发火吗?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难吗?”数日不见,灾区一趟回来,她如今独自面对那么大的压力,柳满城却一副无动于衷不闻不问的样子,蝶轻语忍不住眼里就有了泪。

“这可以理解,轻语。”柳满城依然看都不看蝶轻语一眼,他当然知道她所为何事。本来,他是不打算再跟蝶轻语相见的,既然,她今日找来了,他正好可以跟她好好的来个了断。

“怎么可以理解?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在逼我,直到把我逼上绝路,这样,他们就高兴了,你怎么无动于衷呢?”蝶轻语忍不住大声嚷起来。

“我们早晚都会分开,这原本就是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柳满城面无表情的说。

虽说她跟靖楚康王爷有口头婚约在先,可那毕竟是未成的事实。而她,她跟柳满城,她爱的人是他!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蝶轻语满以为柳满城会像当初一样拥她入怀,给她爱抚和安慰,她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柳满城都会义无反顾的跟她站在一起。没想到,他依然淡漠的坐着,甚至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蝶轻语说不出心里有多难过,眼泪在她眼里不住地打转,在泪珠儿滚落下来的瞬间,蝶轻语从柳满城身边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奔跑离开。

“轻语,你别走啊!”柳满城一时情急,失控地一把拽住了蝶轻语的手臂。蝶轻语冲他发这么大火,这还是头一次。可是,他也是情非得已啊,他是在乎她的,有谁知道他的苦?

“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柳满城把蝶轻语拉回身边,看着她的眼,依然是深情款款,只是,与往常相比,那深情里面却多了几许忧伤的颜色。

“我是想跟你说的,可你却惹我生气,我真的恨你!”蝶轻语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柳满城明知故问,一边把蝶轻语拥入怀里,抬手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

柳满城的爱怜如一股暖流,淌入蝶轻语冷冻的心田,她的心便汩汩地融化了,她把脸紧贴在他厚实的胸膛,“满城,我不能跟靖楚康王爷成亲,我不能没有你!当我跟我家人说的时候,她们就跳起来了,我,我娘和我姨母非常生气。”

“你娘和你姨母觉得,她们是为你好。”

“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你这样做不对。”

她这样做不对?她是为他才这样做的!他怎么就不明白?蝶轻语昂头看着柳满城,目光里满是哀怨,她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轻语,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你的仇人。”

“那你刚才说的话,也不像是朋友。”

“轻语,这才是爱!”柳满城其实早已心痛欲裂,他只是强忍着。

爱不是分离,而是要在一起,不应该是这样的么?

“这是什么爱啊,柳满城?”蝶轻语从柳满城的眼里看见了分手的决绝,方才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再次喷涌而出。

“这是真爱,是无需用成亲来佐证的真爱!”

“怎么会?”

“不然会伤了很多人的心,他们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培养成人,他们也不容易啊,轻语,你忍心让他们伤心吗?”柳满城说着,一边又揩去蝶轻语脸上的泪。

“可是离开你,我会很痛苦。”

“离开你我会更痛苦,这你知道。可是如果换了我的父母逼迫我,让我离开你,我会接受的,我希望你也能如此。轻语,你家里人让你这么作,你听从就是。”

“按他们说的去作?”蝶轻语泪眼朦朦地盯着柳满城,一句一顿的说,“那牺牲的就是,我们的幸福。”

“只要是真爱,就能坦然面对,如果我们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在一起,那,那今后你可能会后悔的,会说都是因为我,变成了你埋怨我,我埋怨你,这又何必呢,轻语?”

“可是我觉得,她们不应该这样逼我!”蝶轻语挣脱柳满城的怀抱,从地上蹦起来,绝望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轻语,轻语!”柳满城跟着站起来,“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与其将来忍受痛苦,还不如现在趁早分开。”

“原来,你早就铁了心,你是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既然……”蝶轻语泣不成声,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轻语!”

雪姑瑶池,满目旖旎,这儿,记载着他们多少甜蜜的往事,如今,却只剩下伤感的涂染。

“你真窝襄!”蝶轻语转身,裙裾飘飘,哭着逃离。

“轻语!”柳满城如万箭穿心,可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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