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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

寒来暑往,岁月流转,转眼间又过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似乎并未给大槐树村带来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四五十户人家,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几乎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唯独不一样的是,村口的小树,如今已经长成了大树,村中的孩子,也长大成人。

如今已是傍晚,太阳西下,天也开始暗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开始冒起了炊烟,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开始准备晚饭。

村落不远处有一处小湖,十年前湖边多出了一栋房子以及一个小院,杨不凡父子二人搬到了这里,一住便是十年。

“吱呀!”

房门被从内打开,露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高大的个子,一身粗布衫,脸上略微带着些胡茬,十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印迹。

“不凡,吃饭了。”

这男子向着远处喊了一声。

“知道了,马上到。”

远处传来一个少年人的声音,没过多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过来,一米七的个头,有着不胖不瘦极为匀称的身材,剑眉星目,长得十分的俊朗,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如今寒冬刚过只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寒冷,但是这少年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衫。

“你呀,看你满头大汗,如今天气还凉,也不知道多穿点。”

这中年男子看着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溺爱之意。

“知道了,父亲,你怎么像二楞的母亲一样爱啰嗦了呀,今天晚上做的什么好吃的?”

不等中年男子回话,少年人钻进了屋里,因为浓浓的香气从屋中传来,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天我去打了只野兔,顺便去弄了点山蜂的蜂蜜,给你做了蜜汁烤兔,你尝尝味道如何。”

“不用尝,我光闻这味道就开始流口水了。”

那中年男子拿出一壶酒自己静静的喝着,看着少年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云娘,转眼已经十五年了,咱们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你,可还好。”

“父亲,您再接着给我讲猎妖师的故事吧,凡儿好喜欢听。”

少年嚼着兔肉,含糊不清的话语将那中年男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都听了十多年了,还听不够吗?”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这个怎么能听的够,父亲你以前也是一名猎妖师吗?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有关猎妖师的故事呢。”

此时少年看向父亲的眼神,满是崇拜,这十年间,这种神情一直浮现在少年人的脸上,从未消散过。

“我哪是什么猎妖师,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那今天就再给你讲一个吧。”

“父亲快讲!”

少年擦了擦嘴上的油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等着父亲讲故事。

“在天元大陆的北方,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处巨大的湖,长宽各数十公里,据说在古时候曾经有一条真龙盘踞于此,所以得名盘龙湖。”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盘龙湖附近的居民全部靠在湖中打渔为生,湖中水草丰盛,所以鱼类众多且肥美,那里的渔民靠着打渔贩卖生活倒也过得富足。”

“话说这天地间的飞虫走兽,山精野怪,只要吸收足够的天地元气,皆可化妖,而这湖中一只大鱼不知道在这盘龙湖中存活了几百年,慢慢的化为妖物,有一****袭击了在湖面上划船捕鱼的渔民,连船带人,统统被它吞入了肚子里。”

渔民一时感到极为恐慌,将此消息告诉了猎妖司,猎妖司立马发布了任务,共有三只猎妖团队接到了任务,前往猎杀这妖鱼。

“这盘龙湖原本便极大,妖鱼躲在水中不出,这给猎妖师们可是出了道极大的难题。”

“后来怎么样?那妖鱼被杀掉了吗?”

少年听到这,急切的问道。

“猎妖师看到在岸上根本无法对妖鱼造成任何伤害,其中一只猎妖师团队本着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划着渔民平时捕鱼的渔船,前往了湖中心。”

“但是他们刚到湖中心,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将那妖鱼引诱出来的时候,湖面上无风却掀起来丈高的巨浪,豆子大小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下,一个十多丈长的黑影自那汹涌的巨浪中一跃而出,将那猎妖师团队连带小船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啊……,每一个猎妖师不都有很大的本事吗,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吞掉呢。”

“每一个猎妖师都修魂力,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实力,不过一来那妖鱼实力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二来在水中猎妖师们的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所以轻易的被那妖鱼吞了下去。”

“那后来呢,就这么让妖鱼为恶吗?”

“那被吞的猎妖师团队算是实力不弱的,其余的团队更不敢下水了,就这么一直拖着,渔民们也不敢下水捕鱼,他们的生活没有了来源,于是天天找猎妖司诉苦。”

“猎妖司无奈之下,以极高的代价请来了当时名震大陆的死神镰刀猎妖师团队,他们的实力极为恐怖,但是他们来到查探了一翻之下也是眉头紧皱。”

“魂力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对于魂力的控制达到极其完美的程度之后,可以在脚下形成一层魂力膜,踏水而行,原本困扰彼此猎妖的最大难题得到解决。”

“就这样,死神之镰的五个人进入了湖中,那一场大战惊天动地,原本平静的湖面之上掀起了数丈高的海浪,红色的血,染红了几公里的海面,浓烈的血腥味,让岸边的人都闻之欲呕。”

“鱼妖被杀死了吗?”

少年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那一场大战,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就在天刚刚黑的时候,四个人从湖中回来,身后拖着一条十多丈长的巨大黑鱼,这黑鱼被斩下的头颅上长着两根长长的肉须,头顶竟然长了两个角,如同龙角一般,最为奇异的是,身下还长了四只黑色布满鳞片的爪子,闪烁着寒光,极其的锋利。”

“死神之镰猎妖团队的队长,将这死去的黑鱼甩到岸上之后,挥动他那巨大的镰刀,将这黑鱼的肚子整个划开。”

“各种各样的东西从那黑鱼的肚子里淌了出来,包括这个团队少的那个队员,身体已经断为两截,皮肤也已经被腐蚀的面目全非。”

“将那队员的身体找出摆放在一边后,这队长不顾强烈的腥臭味,将鱼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查看了一遍,找出了十多片一尺多长的黑色鳞片,这鳞片之上有着瑰丽的花纹,虽然不知道在这鱼肚子里存在了多久,却保存的极其完好,没有一丝被腐蚀的痕迹。”

“这鱼肚子里,竟然有龙鳞,就算不是血脉纯正的真龙,那也必定是修为有成的蛟龙留下的鳞片,而这黑鱼,也必定是吞噬了这龙的一些血肉,才进化出了角与爪,若是再给这黑鱼一点时间,以这黑鱼细长的身体来看,距离化作蛟龙也已经不远了。”

“将这龙鱼的身体收走,这死神之镰团队在这里休整了几天之后,便开始下湖寻找他们想要找的东西,整整寻找了一个月,后来这里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那他们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了吗?”

少年人一脸好奇的看着父亲。

“你父亲又不是那个死神之镰团队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后来的事情,只是后来人们推测,也许那湖中曾龙盘踞湖中的传说是真的,或许是条蛟龙也说不定。”

“父亲,这世间真的有龙这种生物存在吗?”

“当然,龙乃是妖中四大圣族之一,在妖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只是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罢了。”

“若是有一天能见到这妖中圣族就好了。”

少年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傻孩子,那怎么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呢,他们常年隐居在人迹罕至的深山秘境当中修炼。”

“父亲,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少年人听完故事后,正襟危坐,连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看到少年严肃的样子,那中年男子来了兴趣。

“听二楞的叔叔说,每年春天一到便是各个猎妖学院开学招收学生的时候,我想去学院里学习如何猎妖,我想成为一名猎妖师。”

中年人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

“你可知道,每年有超过一半的猎妖师死在了妖兽的口中,猎妖师,是一个在刀尖上行走的职业。”

“我知道,但是我想成为一名猎妖师,屠杀妖兽,还这个大陆一份安宁。”

“你知道,一旦拥有了猎妖师的身份,便意味着什么吗?”

少年人陷入了沉默,对于他的年龄来说,这个问题还有些深奥。

“好了,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告诉我答案,去睡吧。”

少年人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之中浮现的全部都是猎妖师与妖兽惨烈的战斗,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年人没有入睡,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少年,眼中满是不舍。

“云娘,不凡终究是大了,拦不住了,当初给他起名为杨不凡,便是希望他这一生不可以平平凡凡的渡过吧,成为猎妖师,注定是他将要走的路。”

“这些年我访遍了妖灵家族,却丝毫找不到你存在的信息,也许当初我就错了,错的离谱,只是我不知身为妖,你为何能为我诞下后代?”

十多年过去了,杨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对妖的恨,而更多的是对于云娘的思念。

“云娘,若有一天你们母子相见,看到凡儿双手占满妖族之血,你,会恨我吗?”

杨天抬头望着天,轻声的呢喃,却没有得到一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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