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鼻子的话总是这么让人费解,不过看来我不去学,牛鼻子定不放我出去,也罢闲着也是闲着,我且去看看,打发时间。”李二皮心里想着,首先走向的是那滔滔不绝的书生。
这会李二皮才看清楚,这白衣书生,面如重枣,唇如薄玉,丹蚕卧眉,扎一个战国时候的发髻,身披一件雪白的长衣,对着江水正侃侃而论。
“灭国之论,何足道?王霸天下又奈何?苦有半尺微剑,难解心中之寒,心中剩有千万策,终究难敌小人言,可怜我国成追忆,难舍情怀寄云边;今日这救国之论,留之奈何,失之何恨……”正要将手里的救国策抛向水里,却不料又将手缩回来,嘴里咕哝了几句:疑兵不用,用兵不疑,甲胄寒士列双旗,骑兵直撞对面缶,管叫敌军魂归西……”
李二皮在那听着,虽然不懂,奈何心里莲花光点泛起,竟然领悟了一丝真谛。
听完白衣书生状语,这李二皮也不闲着,径直假寐而到了符咒道士那里,道士仿佛看不见李二皮,李二皮更懒得搭理。在李二皮看来,天下道士一般黑,这牛鼻子估计也不是好鸟,孜孜不倦在这画着符文,不是痴的,就是傻得。
看那符文似乎一样,但是又不一样。飘来飘去,隐约如同鬼魅,那隐藏于符文里面的似乎有无数的魅影,是什么东西,李二皮却看不透了。但是他还是被迫记下了这符文的勾画,并且在脑海里形成了一抹符文。
最后他来到最初的棋盘之上,面对着两方的棋子,他原先和邻居家的赖皮刘老头经常切磋,倒也走的挺好。这会面对这变幻的棋子,他总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又想不出,便又闭上眼去到白衣书生那里。如此反复,反复。
李二皮在这样的循环下,无法脱身,可是却一扫初次进来的焦躁,转而变得冷静了许多。他不知道外面日子过了多久,只是知道自己在梦里不断梦着下一个梦,直到那黑红棋子的变幻似乎与白衣书生的《救国策》,还有道士的符篆联系起来,方才茅塞顿开。
此时此刻李二皮站在黑红棋盘的中间界河处,指挥着黑红棋子的移动,不断演练着救国策里的阵法。只是那棋子变来变去的动静太大,连白衣书生和道士都惊扰了,他俩立在偌大的棋盘边角处,分别占据了坤位和乾位,一起观摩着阵中心的李二皮,任凭他自己随意调遣那棋子。
“此子天赋异常,看来一平子前辈没有欺骗我们,如此下去,此子必成大器,他日扬我阵法,你我二人也可早日脱离这小混沌界,往生极乐。”道士哈哈大笑道。
“但愿此子运道极好,不走邪路,否则,待魔心入道,又将是天下苍生之苦。”白衣书生说完便隐身而去,留下道士继续观看。
这里的星辰变幻了不知道多久,李二皮怕是也记不清了,只是知道自己从未饿过,精力还剩余好些个。此时他也停止了演练阵法,身边地上落满凌乱的符咒。“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李二皮的双眼闪烁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光芒,“道爷,是时候放我出去了吧,我已经将阵法记下。”
“好个小兔崽子,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用到,竟然就学会了,可知道道爷我学这些费了好些个脑筋,”一平子惊讶道,“你退后两步,闭上眼,待我放你出来。”
李二皮被一平子关在的地方名曰:小混沌界,是证道之后形成的丹内世界。修仙之人本就会形成内丹,待丹成圆满,可生世界,世界之内可生万物。一平子穷其一生修炼道法,盼望早日证道结丹,但修真一途本身太过损耗阳寿,断了仙缘,虽能通天彻地,却始终无法结丹,庸庸碌碌凡人一个。
而这小混沌界呢,虽然不是一平子的,却是在机缘情况下获得的。本就是一颗内丹,既生成了世界,却因无力维持而化为一片混沌。虽然一平子无法掌握这内丹世界,可还是发现了内丹的其他妙处。
原来这白衣书生本是战国时期的一名军事家,历尽心血,最后泣血成书,本来想献给大王,却遭奸佞陷害,最终逃到江边。面对着滔滔江水心里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将书策投入江中,最终立在江边化身成石,而生前因为执念太深,其魂魄不能往生极乐,却也不能入魔阿地狱。于是徘徊于江边,最终被一平子所收。
另一个道士,原有道号的,只是太过疯癫,后来忘记了。他于太行山处修行,有一次碰邪魔入侵,山下百姓全部被杀,愤恨交加之际,便创出符篆一门,虽是符篆,却与常用的符篆不同,这符篆需要消耗极大法力,以愿念驱动,方可显灵。
最终道士与邪魔拼到油尽灯枯而亡,虽然肉身被毁,奈何愿念极深倒也保存了魂魄,后被一平子收入小混沌界,取名“疯癫道士”。
一平子将李二皮放出,李二皮才发现地上有俩人,一个是宋啸成,另一个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样。不待李二皮反应,一平子抬起脚,一脚将李二皮踢向另一个自己,待李二皮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融为一体。
“笨蛋,这是你灵魂出窍了,这会不进入身体,过个一时三刻你就真成孤魂了。就算道爷法力无边,也难以将你收入皮囊。”一平子笑嘻嘻道。
“老道驴,等小爷有天发迹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李二皮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哎呦喂,我的屁股,道爷你倒是小心点,万一我没化孤魂野鬼,被你也踢成鬼了,您老这一脚哪来这么大的劲啊,赶上老泰山了。”说完,斜着眼瞄了一平子一眼。
“哈哈,你小子知道就好,哪天你不好好听话,道爷我就将你踢上天,让你屁股彻底碎成八瓣。”一平子得意道。
“那这小子咋办?”李二皮用脚踹了踹宋啸成,然后问道。
“不管他,这小子不妨事,现在正事要紧,你跟我来。”说完,一平子穿过金钢之门向着皇宫方向飞去。
“道爷,你倒是等一下,您老是活神仙,我不是啊……”李二皮见一平子穿门而过,立刻反应过来。可是当他手碰到铁门之时,竟然发现那门是没有上锁的。此时不走更在何时,李二皮穿过牢房走廊,悄悄跑出去,一路碰到的狱卒竟然全部晕倒,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平子的手段。
可是他哪里知道,打晕狱卒的不是一平子,而是另有其人,此刻这个人正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他,只是李二皮发现不了而已。
不说这牢狱的事情,且说如今的北凉国皇宫——金云宫内,北凉王正着急万千,先派出的将士均被黑甲军剿灭。而黑甲军此时已经攻到城门口,如不是铁成化将军苦苦支撑,这守城大门早就被破了。
原来当日叛变的正是楚泰刚,这楚泰刚祖上原就是皇族,后来因为没落,待北凉王带人杀入,城破国亡,便隐泪藏了身份,混入军中,因为战功卓著,与妹妹楚泰云密谋想将当今罪魁祸首北凉王处死。
在一步步谋划之后,楚泰刚先是掌握了北凉国最精锐的军队——黑甲军,控制了兵权,进而云妃收买宦官,掌握后宫脉络,连皇后身边的人也都被收买。于是在时机成熟之际,也就是国庆日,兄妹二人合谋将皇城包围,誓要飞云城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