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近乎道。
有些东西很难理解,但做的多了,却依然能将之掌握。
像石青山这样的憨货都能掌握举重若轻,刀成这出身非凡的天才自然更不在话下。
两天,只两天。在学会了发力技巧,领悟了轻重之势后,刀成再次展现了他变态的领悟能力,只用了俩天,不仅掌握了举重若轻,更反之学会了举轻若重。
三十年对七天,这其中巨大的差距,让石青山有种天龙和蝼蚁的既视感。
“大侄子厉害!不过某人似乎连举重若轻都没掌握~”石青山红着眼瞥了瞥刀疤,这就三个人,貌似只能从刀疤那里找回点信心了。
“得了吧,兄弟,我可是敏捷型战士,你确定你能挨得到我的皮毛?”刀疤不屑地抠着指甲。
“啊啊啊~”索取安慰不成的石青山怪叫了一阵,猛然扭头盯住了刀成,“大侄子,你要教我!”
“额~我试试吧?”
……
一个时辰后,口干舌燥的刀成痛饮了一杯寒泉水,看着依旧探着头,眯着眼,张着嘴,口水都快滴出来的石青山,刀成艰难地开口。
“叔啊,这次明白了没?”
“啊!”石青山微颤了一下,从迷茫中惊醒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猛吸一口气,实诚地回答道。
“没有!”
“噗~”一旁看热闹的刀疤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是,大侄子~”石青山红着脸解释道,“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你之前说的养个什么牛,从小就开始抱,随着它的生长我一直抱,不管长多大我都能抱得动,这个我懂,就跟我换锤子一个道理!”
“但是,但是接下来我就迷糊了,什么解牛,解羊,解猪猡的,我就听不懂了。”
“还有后面的什么滴水穿石,飞花摘叶我更迷惑了……”
“啊~”刀成痛苦地捂住脑袋,一个时辰都白讲了。怕他听不懂,自己还专门搜肠刮肚找些迂回之词来形容,现在看来这番功夫白费了。
刀疤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刀成讲得很好,关键是他能听得懂!
“庖丁解牛?庖丁解得了万物才算是真正的举重若轻啊,不过这种程度的举重若轻,谁能做得到?”
“落雨穿石?飞花摘叶伤人?哪个不需要借助天地之势,或者自己赋予之力?这举轻若重也不简单啊!”
刀疤感慨一番,深深地看了刀成一眼,这小子,果然变态。
“哎呀,你们俩别这样看我了!”刀成实在是被他们盯怕了,“我只是说说,我现在也做不到的!”
两人这才缓口气,松开了眼神。
……
既已掏干了石青山,刀成把眼光盯向了刀疤。
本来刀疤是想让他到针叶林里训练的,考虑到最近“受伤”不轻,他换了个方法。
看着兴高采烈收集了两大堆石块的石青山和刀疤,刀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爹,不带这么报复的!”
“嘿嘿,”石青山阴险地撂了撂手中的石块,“大哥,可以开始了吗?”
“哼哼,开始!”
“嗖嗖~”
“啊!”
第一发,刀成就中个正着,捂着肚子的刀成惨叫一声。
“谁砸的,轻点啊!”
石青山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刀疤。
“看什么看,别忘了这小子可是三阶魔炼士,皮肉厚着呢,给我砸准点!”
“好咧!”
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被羡慕嫉妒恨遮住了双眼的人,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特别是能光明正大地公报私仇时,他们更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当两人意犹未尽地扔出最后一块石头时,刀成已经要哭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要不是护卫得当,刀成觉得自己牙齿都可能保不住。掀开灰蒙蒙的衣服,上身更是布满了淤青。
“嘶~”石青山吸了口凉气,他的力道他清楚。暗暗摇了摇头,不禁为刀疤的心黑而咂舌。
刀疤脸色一红,眼睛都有点湿润。刀成可是他的宝贝儿子,以往只是开玩笑,现在是真动了手,他也心疼啊。但是为了刀成的修炼,狠点就狠点了。
“别装了,我们的元力,你懂的,会很快就好的,我再教你一套拳法!”
刀成不满地嘟了嘟嘴,还是竖起了耳朵。
“这套拳法称为任意拳,没有招式,只有运用的方式,那就是身随心动,用心感悟自己的身体,怎么舒坦怎么打!”
“记住,别打着打着躺地上了,去吧!”
交代完之后,刀疤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只有石青山看到,大哥似乎,流泪了?
……
“任意拳,身随心动?怎么做啊!”
刀成苦恼地捂住脑袋,却不小心碰到了肿包,疼得他龇牙咧嘴。
“试试吧!”
他闭上了眼睛,放空杂念,用心感知身体的状况。
“怎么舒坦怎么打?”
左臂有点不舒服,刀成尝试性甩了一拳,疼痛感似乎更清晰了,但清晰过后却变得轻松了许多。
“真的有效!”
刀成兴奋不已,就这么闭着眼,左一拳右一拳,毫无章法地挥舞了起来。
起初是先感知后打拳,当他沉浸其中,精神力纳入身体,进入到浅层次的内视时,元力也跟着动了起来。沿着布满身体的经脉,元力慢慢渗入到皮肉里,清理着其中的淤血,而蕴含的生命力则修补着这些损伤的部位。
痒痒的,麻麻的,这让刀成很舒坦,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如果掀开他的衣服,就会发现,上面可怖的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
随着这一切的进行,刀成有了种身随心动的感觉。似乎不用感知,自己就下意识地挥出让自己最舒坦的一拳。而这样,也让他的身形更加摇摆不定,拳法招式也更飘忽了,难怪刀疤会说——别打着打着躺地上了。
……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刀疤父子已来到石山一月有余。这一个月可以说是刀成成长最快的一个月。
来前只不过二阶小虾米,修炼方面十窍九不通,实战能力更是为零。如今,家传的五元锻体术已经三阶圆满,元力的量远远超过同为三阶圆满的刀疤,更别提三阶魔炼士石青山了。
自那次被两人收拾过后,刀成奋发图强,先是五天学会发力技巧,领悟轻重之势。之后又承受刀疤各种奇葩的灵活闪避的训练。
他上午练力,而且不再局限于锤子。石山这里最不缺矿石,石青山为刀成找来各种各样的凡兵供他练习,不过刀成最喜欢的却是木棒和飞石。一手飞石之术,几乎达得到刀疤的水准。这一点都不夸张,刀疤自己也说了,这手技术靠的是发力技巧与眼力,而这俩方面刀CD比他强,超越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下午则是各种各样的灵敏练习。躲飞石只不过三五天便没了效果,刀疤又设计了其他的方法,看得石青山咂舌不已。比如立几跟木棒,木棒周围铺满木扦,拿根棍子赶着他脚不停歇;悬挂许多来回摆动的石棒,让刀成从中穿过;后来更是寻一块长满刺的树林,让刀成在里面奔跑。
训练很残忍,每次看到刀成的惨样,石青山都摇头叹息不已。大哥都偷偷哭了好几次,他觉得不应该反对或者劝阻。
不过,效果很明显!
刀成已经堪堪做到身随心动,随着以后的成长,把闪避练到骨子里,练成一种本能,是早晚的事。
刀成依稀记得有一次他抱怨,刀疤对他说的话。
“只有真正做到身随心动,你的身体才属于你!”
“老祖曾说过,只有你的身体属于你,你才能做到有我无敌。试想,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掌控不了,谈什么有我无敌,他自己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真正做到身随心动是一个长远的过程,但它有迹可循,你所要做的就是一点点掌控自己的身体。”
“不要嫌累,嫌痛,嫌苦,这样做是绝对值得的!”
“你想一想,心念一动,身随心至,万法将不沾身,这是何等境界。到达这个境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视我们如靶子的魔法师在我们面前则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先祖才能六阶无敌,哪怕是圣法师出手也能保命。”
“而现如今是魔幻纪元,法师们拥有幻兽护体。而我们要想立足在这个时代,更要下苦功夫,争取早日掌控自己,那样才有机会掌控敌人。”
“孩子,努力吧!”
那次夜谈后,真的,刀成再也没有发过一次牢骚。无论多艰难的训练,他都咬牙坚持,遍体鳞伤又如何,有元力作保障,一觉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不知不觉中,刀成的灵敏度追上了刀疤,依靠着经验,刀疤才能勉强给予他指导。发现这一现象的刀疤果断作出了决定——教刀成战斗。
上午和石青山硬拼力气,下午则和刀疤比灵活。
当然,刚开始,刀成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不过他的根基已经打下,在一次次失败中他能更好把的自己之前训练的东西运用到实战中。可以说,他每时每刻都在进步,他自己更是乐此不疲。如果不是寒泉水,寒月鱼有治疗内伤的效果,石青山恐怕都跟不上陪练的脚步。
毕竟他是魔炼士,玄力的对身体的滋养和元力没得比。
终于,昨天一战,刀成更是以自己的实力打败了没有放水的石青山,这让老石郁闷地一天不想和他们父子说话。
今天,状态极佳的刀成更是和刀疤力拼上百个回合,最后,刀疤认输了。
“身随心动你已不下于我,而你更有比我狂暴的力量,恐怕你稍微用点你领悟的轻重技巧,我都早已落败了,老爹我,不如你了啊!”
这一番话,说的刀成差点流下泪来,这一个月的苦,没白吃啊,真的,像梦一样!
“黄玉我和你叔已经开采并雕刻完,明天你和我们去见识见识源石。”
“然后我们三人一路杀到象城!”
“杀到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