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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爆发

周日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孟砚如常一大清早就起床了,倒不是为了排练的事,而是他还做了一份兼职,今天恰好是他值班的时间。因为希望能够在打工时也能够和音乐有所关联,恰好他碰上一家吉他店在招接待员。

“早上好!”

孟砚推开店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至少视线所到之处并没有一个人。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残留的记忆告诉他,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店长肯定又跑那里去了吧,真希望他能好好履行看管店铺的职责啊……

孟砚径直地走进店铺深处,看着那挂着员工专用牌子的房间,耳边还有微弱的乐器声传来。手一扭打开房门,门内出乎他所料的光景。

下巴留有胡茬的大叔背着吉他,随着手指的拨弹肆意宣泄着。孟砚仿佛看到一道流光,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指尖流露出来的音符无一不对他的耳朵发狂般摧残,就如同在他周遭引爆了一颗炸弹,热浪席卷了整个人,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在不停地将他向外推。

除了胡茬大叔外,房间里还有其他四个人。在他们之中,孟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鼓手所吸引了。

那是一个胖子,可那手指的灵活度让他吃惊不已,因为他不是普通握住鼓棒,而是夹在手指间不停地翻转,一边保持着类似转笔的动作,一边不紧不慢地敲击着鼓面。力度恰好,不重不轻。在整首音乐里显然尤为自然。他的动作让孟砚想起了一位已逝的动作巨星,一种非常规武器在他手中也耍得有模有样。没错,他就是李小龙。两者的顺畅和力量感极其相似,胖子耍鼓棒之于李小龙耍双截棍。

孟砚的目光又投向贝斯手——一个瘦高个,相比其他二人,他就显得中规中矩了。当然并不是说他的弹奏技巧就不好,相反,贝斯的水平在当中算得上一枝独秀。在他看来,之所以看起来那么普通,很可能是那位弹奏者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在境界上已经领先其余人一大步了。

接着是键盘手,演奏者中唯一一位女性。无疑是个美人,尽管她脸上带着笑容,但不会让人觉得是个平易近人的人。那是一种来自气质上的影响。孟砚看到她站在那里,手指缓慢地按压着电子琴,就好像看到一座山在眼前,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安全。可惜那座山是座火山,稍微不小心,可能就被喷发的岩浆吞得尸骨无存。

最后一位主唱的身影,却让孟砚大跌眼镜。

他只穿着一件背心,外套都系在腰间。拿着麦克风的神情无比专注,一开口就让孟砚联想到咆哮山林的野兽。一时之间,他似乎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林中的一片空地之上。在对面的是,一只强壮凶猛的吊额金睛虎。那只老虎没发动攻击,闲庭信步地绕着圈走,脸上的神情好似在观察猎物。手无寸铁的孟砚只能站在原地,目光直接与它短兵相接。气息已经被紧紧锁定,他知道如果转身逃跑的话,下一瞬间就会命丧虎口。

到了这步,孟砚的心反倒归为平静,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笑容——只有看到强大之人才会露出的好斗凶狠的笑容。

好家伙,这是演奏者向观众发出的挑战么。

“我就是那自由的猎手,穿梭在林间,无视野兽低沉的嘶吼!被我盯上的猎物,无路可走!只由我决定,生与死的所留!大力撕开它的皮,利刃割裂它的肉,用锤子把它的骨头砸得稀烂!当然我最想的,是塞入炸药,它将绽放成绚丽的烟花!”

歌词里是猎人,实际上却是野兽么。

可是毫无违和感。

准确来说,无论是猎人或野兽,他所代表的只是强大的化身。

无论怎样,我都立于不败之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高吼,老虎也开始发动了攻击,朝着孟砚猛然扑了过来,血盆大口里传出阵阵腥风,那扑面而来的气味瞬间淹没了他。

音乐达到高潮,孟砚眼前一黑。

当他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此时音乐已经收尾,所有人开始休息。

“感觉怎样?”

“要问我怎样……”

店长是个眼镜男,一脸笑眯眯地问道,跟刚才那个狂野主唱简直不是一个人。孟砚也不知道店长居然这么强!在原来孟砚的记忆里觉得店长只是比他们学校的学生还厉害,可能他的水平不到家听不出来和其他人的差距。不过身为顶尖音乐人的穿越者孟砚眼光高出他不知道几个档次,自然听出来这支乐队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听到店长的提问,他在沉吟。想要认真回答店长,需要认真思索一番。他忘了店长可不知道他是穿越者,只是随便一问,没指望他能答上来。

孟砚的确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太难形容。他现在只有一种隐隐兴奋的感觉,手止不住地乱晃。

“店长,能否借吉他一用?”

疾走的音乐,让他身体的某项开关打开了。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同样是重金属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乐队。以前初次听他们的歌时身体就有股深藏的激情要迸发出来,如同一座澎湃的活火山。现在在另一个世界,整个人久违地产生了这种感觉。他只想尽情释放自己,迸放出自己的热情,那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

店长不明白这个小子在打什么主意。看过他们的演出之后,还能有闲情逸致去弹奏吗?应该说,还能下得去手吗?毫不夸张的说,听过他们音乐的人,最后只有被带到高潮,瘫软无力倒在地上的份。不过疑惑在看到对方的眼睛后就消失了。

越来如此。

经过少顷的惊愕,店长陈伟民觉得整件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于是他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你店里那小子怎么拿起吉他了?”

其余人纷纷凑上来,开口的是吉他手张华博,他显得有些疑惑,心中的想法和陈伟民有些相似。他倒不认为那是对他们的挑衅,对那小子的底细张华博也稍有些了解,无非就是云音大的学生,可惜没什么天赋。双方过大的差距应该让他生不出挑衅的心理吧。可能就是上去摸摸看那些乐器吧。

因为他们的音乐成为死忠粉的人数不胜数,这种情况见多不怪了。

相同想法的还有其余两人,嚼着口香糖一身嘻哈装的胖子打趣道。

“阿博,你又多了个小粉丝啊。啧啧啧,以前这小子也看过我们的演奏啊,这次怎么开窍了。你看两眼都放光了。”

“就是就是,阿博等会别忘了给别人签名哦,恭喜你十年后又成功有新粉丝加入了!”

键盘手马琴也笑着附和。对于他们的打趣张华博只能吹胡子瞪眼,连忙摆摆手。

“去去去,一边玩去!就你们废话多!”

心里却是在琢磨一会儿该用什么笔法签名好。

接着他们看到那小家伙把吉他背了起来,坐着一本正经地帮吉他调音。

这时除陈伟民外的所有人不淡定了。

“喂喂,这小子好像要开始弹吉他了!”

“哈哈哈,这是对你的挑衅啊,阿博!”

话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两人开始嘲笑起了张华博,后者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有种人总是喜欢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他觉得自己躺枪了。

那小子不会觉得自己是里面最弱像个软柿子样随便捏的吧。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贝斯手李慕开口了。

“他很专业。”

“废话,云音大的学生能不专业么。”

张华博瞄了一样在调吉他的孟砚,没好气地说道。李慕面无表情地反驳:“你仔细听,他调音比一般人还细致,好像他的耳朵对每阶音的误差要求很高。”

“好了好了,他很厉害,跟你李大才子一样厉害,行了吧?”

“别说话。”

李慕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就被老大兼主唱陈伟民给打断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孟砚调好了吉他。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眼前毫不掩饰跳动的火焰。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压在了吉他弦上。拿起吉他的孟砚似乎换了一个人,表情张扬不羁。就如同陈伟民刚才做得一样,他也对底下这些观众下了挑战书。

一开场就是疾风骤雨,激烈的节奏让众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整颗心瞬间提了上去。就好像做过山车抬高的过程,只不过没有缓慢地让大家有反应的时间,而是好似有只巨手在后面推了一把,迅速的冲上最高端,又迅速地冲下来。他们的身心在一个呼吸之间就经历了剧烈的起伏。

“草!见鬼了!”

胖子胡开明吃惊地合不拢嘴,口香糖掉在了地上。一旁的马琴心里也是一片惊涛骇浪,不过她没有像对方那样失态,只是笑吟吟地欣赏着。李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里小声嘀咕着“我就说他怎么那么专业……”至于张华博,早就把签名的想法丢到九霄云外了。若让人知道他想要给一个水平差不多甚至还要好的人签名,肯定要被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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