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爷很年轻,举止很文雅,吃菜的姿势也很好看,就是透着拘谨,时不时的招呼小爷,嘴里念叨:“爷,尝尝这个,爷,别烫着!”
小爷很烦他这套啰嗦劲,脸拉下,沉的似锅底煤灰,“行了,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你那么小心做什么?啰嗦!”
两人吃吃涮涮,寻思还要再点些别样的菜式,堂倌上来,一照面笑的跟朵花似的,“两位爷,您的这桌菜那边的那位爷,给你们都垫上资了,那位爷说您们只管吃,尽管点菜,都算他的头上!”
县爷诧异,小爷也很惊奇,照理说他这趟出门谁都瞒着,应该没人现殷勤才是,两人仔细一看,见是男装的女人?
那个女人朝他们俩一抬手,算是打招呼,却不上前搭讪,他俩个大男人平白的受女子恩惠,自然是不自在,县爷很礼貌的离座,来至男装的女子面前。
“秦钦谢过,,哦,,,,公子”,县爷还是尊重人家的意思,不好叫小姐。
女子对着县爷嘻嘻一笑,“县太爷不用可气,楚家略尽一些地主之仪,应该的!”
县爷一听是楚家请客,这咽下去的吃食是吐也吐不得,再吃也无味,干笑着回了座,神色里多了尴尬和些许恼怒。
小爷一见,来了精神,着急的打听:“那人是谁?”
“楚家的人”,在县爷眼里,楚家就是一窝猪杂碎,没一个好东西,他幸好不是柳湘莲,那女人也不是尤二姐。
《红楼梦》是本好书,就是不知道作者是谁,县爷自个是比较喜欢秦可卿的,自己为官清廉,定不能陷入污泥沟。
县爷在小爷耳边说话,两人稍做了样子,准备站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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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这俩小子要遛,赶紧的自怀中取出袖珍算盘,单腿斜跨挡道!挽起袖子,哼哼,入了我的阎罗殿,不掉些肉甭想脱离苦海。
“铁板虾仁酿黄瓜:火腿、甜椒、香葱均切碎,黄瓜切段;虾仁去沙线后剁茸,取少量淀粉加水兑成水淀粉;鸡蛋打碗里,加入适量盐、甜椒、火腿、葱碎制成馅料;挖去黄瓜段中间的瓜瓤。将馅料填入黄瓜段中。逐一放上几粒甜椒粒。放少量油烧至五成热,下黄瓜段,加盖煎,黄瓜段沿铁板边排放一圈。烧沸后放盐、蚝油稍熬。将芡汁淋入铁板中的黄瓜上”。
“你报这些干吗?我们自己付钱就是,”县爷一脸的淡定。
我哼笑,“两位进店用餐时,恐怕没打量菜单吧?”
县爷脸一绿,楚家果然黑,尽使阴招,借机讹诈。
小爷觉得有趣,“多少钱?”
我笑:“光这盘铁板虾仁酿黄瓜值价二百现银,双色芙蓉蛋,鱼香茄子煲,浮油鸡片,龙蚌相争等等,就不用我一一介绍制作了吧?加上酒,加上人工服务,折合现银二千!本店概不赊欠,立等就要现银结账”。
县爷气的跳脚,悲愤一指:“你这是讹诈!”
我将菜单递上:“县爷,这总不是专为你两人制作的吧?”
县爷看了眼制作华美的菜单,这质感,这豪华程度,确实不是加工赶急,匆忙而就。哀怨的看了眼小爷,这位小爷大款架子摆惯了,所以不看菜单,而自己只考量着这家黑店不过是菜馆,再贵还能贵到哪?
二千两的现银哪里找?现偷得也没,县爷叹气:“说吧,啥事?”
我笑答:“楚家三舅爷的案子,望两位大人抬手,苦主那里已经不追究,二位的现银就算清了”!
县爷冷笑:“楚夫人,好算计!”
小爷看了眼县爷,笑嘻嘻的对眼前的楚夫人说,“我和这位县爷不熟,你们俩的事不赖我,我先走一步!
“别介,你们俩不熟?不熟能在县衙里住了好些天?和县爷一起上任?不熟两人刚才吃的那么欢?”想遛开提银子,门都没!
小爷和县爷相视,小爷说:“不算很熟,吃了饭之后才觉的熟了!”
县爷也摇头:“我和他的关系,有点说不清”。
我插嘴:“暧昧是吧?”
县爷与小爷齐齐愣住,异口同声抖颤的声线:“楚夫人,您也太有见识了”!
我拍手,“得,你们别演戏,我带你们去一地,你们若还坚持治咱家舅爷的罪,那也随便!”
一行几人来到苦主家,屋外人都能听见屋里的欢笑,而县爷也讶异苦主家的大变化,看了眼楚家夫人,心里也知这是她的杰作。
少女看见楚家夫人和县爷一起,一家子变得慌张,惭愧有之,惊慌更甚。
我安抚少女后,对县爷道:“世人视惩治凶徒,罚恶扬善为美德,这道理谁都懂,可是谁关心苦主的遭遇?恶是除了,万一遭凶徒家族报复怎办?苦主家徒四壁,没钱没势,一旦被牵连无穷尽的打击报复里,官府和执法者要怎样作为?我家舅爷好在是现行未遂,尚还不至于死罪,也亏的县爷及时制止恶行,救了我家舅爷!那二千两结清,就当是县爷救人一命的报酬!楚家经此一事,定会管治家人,若再有凶徒犯事,任凭大人打杀,楚家不再求情阻挠,县爷可判我家舅爷几日的牢狱之灾,只望留下他一条老命!”
县爷与小爷听罢不吱声,苦主家都已不追究,原告都没了,哪还能审判?二人不由得佩服楚夫人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