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路径。”
“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边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有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的人就会忘记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的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尘得失都随着碗孟婆汤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
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灸的磨折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
说到这儿,只听北路说道:“还真不少见这样的人呢。”
****下意识看了看天歌:“这不就是嘛?”
八
方丈喝了口茶,继续:“女施主的前世有些来历。这样吧,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纳兰性德于顺治十一年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因而可以说,纳兰性德一出生就被命运安排到了一个天皇贵胄的家庭里,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贵荣华,繁花著锦的。然而,也许是造化弄人,纳兰性德偏偏是“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性德少时聪颖,读书过目即能成诵,继承满人习武传统,精于骑射。在书法、绘画、音乐方面均有一定造诣”。
“康熙13年(1674),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嫁入纳兰家,对容若一生影响最为重大的女子从此走进他的生活。卢兴祖为官历任两广总督、兵部尚书、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是道地的封疆大吏。纳兰氏与卢氏联姻可谓门当户对。据传卢氏闺名紫薇,生于北京,长于广州,十余岁时又回到北京。受南北文化交叉濡染薰陶,她的才情藻逸是可以想见的。”
“难怪容若新婚之际一见到她,便心驰神往,从此终身不渝”。
方丈看了看神情惊诧的天歌,接着说:“然而自古良缘天妒,好景难长。康熙16年(1677)5月中,卢氏生下容若次子富尔敦。因产后受风引起并发症,缠绵病榻,半个多月之后撒手人寰,香消玉陨,年仅22岁。容若和她如此完美无瑕的婚姻只持续了短短的三年,从此“知己一人谁是?已矣!”他的世界几乎因此而彻底摧毁。天人永隔的痛苦,恩爱不到头的憾恨,字字句句,化成容若笔下最脍炙人口,最酣畅淋漓,也最哀恳凄怨的悼亡词。”
方丈翻开案头一本线装书籍,说:“贺铸的悼亡词,词牌叫做“半死桐”,其实就是《鹧鸪天》。《白香词谱》中关于鹧鸪天这个词牌的别名,有思佳客、于中好、思越人、千叶莲等等,唯独没有这个“半死桐”。汉人枚乘在《七发》中曾有记载:“龙门有桐,其根半死半生,以之为琴,声为天下至悲。”又据晋人崔豹的《古今注》记载:“合欢树,似梧桐,枝叶繁,互相交流。”由此可知,所谓“半死桐”者,丧偶之至哀至悲也。贺铸痛失爱妻赵夫人,硬生生地把个《鹧鸪天》改成了《半死桐》。
“无独有偶,纳兰第一次写悼亡词,竟也和贺铸一样,自己新创了一个词牌《青衫湿遍》,词牌名本身已是那段日子里,他天天泪湿衫袖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