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啊,唱得座下皆惊,唱得幽怨缠绵.
唱得那醉醺醺的江州刺史蹒跚到面前,企图轻薄,凑上前来满嘴酒气,我撇过脸,继续唱
休烦恼,劝君更进一杯酒.
只恐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只恐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
我幽怨的对你说,只怕你眼前无故人.
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不肯放过我,他竟敢把手伸进我的衣襟.
我幽怨的看着你,看你心疼不心疼.
果然,你走来,撵开他的手说:难为女子,企是大丈夫所为?
我按捺住欣喜,满脸委屈和惊吓,泪眼婆娑看你,看见你的怜惜.
献艺毕,你正上马车,我故意摒退奴仆,故意走在你面前,这次,你终于看见我,有所不忍,你下车,说:姑娘欲往何处?在下愿载姑娘一成.
我理所当然地上了你的马车,你握着我的手上车的时候,我不经意倒在你的怀里,你的衣襟只有墨竹馨香,并无胭脂.我偷偷的笑,我轻轻在你的衣衫间留下印记,宣誓,你偷走了我的心.
你有没有心动?但是我看见你面带红晕.
你载我到家,我下车,并没有请你入舍.
婢妾问,既然爱他,为什么不请他进来.
我怕把持不住,我蓦然向他倾诉爱情,他会惊吓.而且......
什么?
我笑.我摇头,天知道,我想要他的爱情,是可以指天发誓"天地契阔,与子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山盟海誓,而不是露水夫妻的一夜****.
在大唐,男子逢场作戏就像谈论国事,一时慷慨激扬,似乎人人都是圣人,散场后烟消云散,什么壮志青云全在家徒四壁中磨平.
不是不相信子川的正直,我只是不相信这个时代.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我要有十足地把握.
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你的爱情.
为什么?婢妾问我,为什么眼中只有那子川一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
王母瑶池中长有一株白莲,每天日暮,从蓬莱吹来的海风将瑶池的袅袅虚烟吹散,白莲就在池中看见自己的影子.随风扶摇,幽清濯白,涟漪荡荡,影身婀娜.水中有莲影,水外莲独馨.白莲,无可救药的爱上自己的影子,不惜压弯玉兰般笔直的身子,只要再靠近一点,哪怕一厘一毫.
如果我们在凡间,会不会成为那莲生并蒂的夫妻?
我便和佛祖打赌,孤注一掷,求来一世的光阴,如果我这一世得不到你的爱情,便会幻成雨滴,落在你鬓间,脸颊.我是爱了,用我的所有去爱,哪怕靠近一厘一毫.
其实,子川,你看不出吗?你是我执迷已久的影子,我看见你便奋不顾身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