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谁都没有站在原地等过谁。
有些东西,也许改变了就是变了,就如五年前的桃夭和师父,无论怎样频频回首,怎样缠绵眷恋,都没能改变两败俱伤的局面。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夭偶然也会想起师父当时对她说过的这一句话,偶然也会泛舟江上,凭舟独钓,忆起往昔。
偶然也会将她和师父一起走过的路走上一遭又一遭,风景一如昨,只可惜没了旧人在满天潇潇雨撑一把青伞缓步到她身旁,对雨中的她嗔怪地说上一句:“桃夭,这般不听话,又是闹哪样。”
再也没有了那一袭白色的身影。
再见,也就只能是成了陌路。
师父曾经陪她走过七年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曾经策马江湖,曾经在长安古街携手同行,曾经在那些走过的风景里,留下最美好的印记。
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走了整整七年的时光。
就那样平平淡淡的,她与他在那座深山那处桃林那间草屋暗度了韶华,不知经年。
后来啊,师父在满树桃花飞舞的时节,摸着桃夭的小脑袋说,师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曾在那年桃花灿烂盛开时节拉着为师的手说,若是我们将来死了,就一同葬在这里如何。
那女子曾巧笑倩兮,轻易地走进了为师的心扉,从此,再也未能寻得出路。
桃夭并未答话,只是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师父只是没看到,只是没想到,正嗅着他衣袂间桃花香的桃夭顿了身形。
缠绕着他衣袖的手指也不经意地握紧,再握紧。
师父……有了喜欢的人啊。
师父待她……只是师徒之情吧。
师父……
桃夭如今只记得那年她问师父说,师父,若是你娶了师娘,是不是就不要桃夭了呢。
师父看着她,眼眸中是她如今才能读懂的哀伤的神色。
他只是笑,笑容在桃花雨的映衬下愈发的明媚,愈发的诱惑:桃夭,师父宁肯不要你师娘,也不会随便地抛下你。无论何时,师父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桃夭怔愣,未答。
后来时光转瞬,师父终还是另娶了他人。可是当年那句师父的心永远在你这里的笑言,却是真的让桃夭信以为真。
她曾以为,师父是可以陪她走完一生的人。后来这场梦碎了,破碎得再也拼接不起来。
师父成亲那日,她向师父请了辞。
那天的师父穿着新郎服,皱着眉看着一意请辞执拗的她。
桃夭记得师父一向惯穿白衣,从桃夭记事以来师父就只是一袭白衣,从未更换。
只是从来只爱白衣的师父,如今却为了那个轻易闯进他心扉的女子穿了红衣。
喜服的颜色,就像旧年桃花绽放时那般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