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叙述使尤金颇为震撼,天下仅有这样机缘巧合的事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问道:“老人家,后来呢?”
“后来罗斯被我用枪爆了头,用的就是办公室柜子里的那把AK47,第二天,他的妻子马莉亚就离开了我的店。”老者回答道。
“她不是受伤了吗?她去了哪里?”尤金追问。
“不知道,第二天我下楼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店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他们之前说的H市,她被她丈夫抓伤了,真为她担心,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老者的话里,明显带着另一层意思。
“她长得什么样子?”任泽这时候问了一句,当听到老者在第二次提及H市时,他似乎也有所悟,想起了火车上的那个孕妇,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么?
“她长的,”老者抬头思索着怎么来形容这个女子的相貌,即而一拍头:“走,我带你们去办公室,那里有罗斯留下的一只皮夹,里面有一张他和马莉亚的旅行照。”
于是,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老者打开办公桌的一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蓝色的皮夹,随即把它打开摊放在桌面上:“你们看,就是这张照片,这个女的就是马莉亚。”他用手指着照片上一个年轻微胖的,正对着镜头微笑中的女子,而站在她身旁,戴着眼镜的男人,显然就是她的丈夫罗斯。
尤金从皮夹里抽出那张照片,拿在手里注视了片刻,随即用手指在照片上一弹,侧头对任泽和麦令小姐说道:“就是她,还有这副墨镜。”他随即放下照片,从衣袋里翻出一副只有单片镜面的墨镜,把它也放在照片上那个男子的旁边。
“果然是她,这世界******也忒小了,真是惨不忍睹。”任泽对着照片中美丽的女子,也感慨的直摇头,包括从未见过马莉亚真面目的女医生,不禁低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抱在怀里的那个婴孩,而她,却是无知地睁着一对晶亮的蓝眼晴,懵恫地看着这个世界。她可知道,曾有过那样相貌出色的爸爸和妈妈。
“这,是怎么一回事?”对面的老者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这三个年轻人,不明底细地问道。
“老人家,您先仔细看看这少了一只镜片的墨镜,它跟罗斯戴的是不是一样?”尤金对老者说道。
老者拿起压在照片上的墨镜,又凑到照片上端详着罗斯脸上戴的墨镜,反复几次然后才确定地点点头:“一模一样,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象这样的墨镜到处都是啊,我的商店里也有。”
“那您再看看这孩子,她的长得象谁?”麦令小姐也对老者道,将小贝比抱到他的眼前。
老者没料还涉及到孩子,便低头朝女医生手里抱着的婴儿看去,可看着看着,他不觉惊讶地瞪大了眼晴:“她,她长得太象马莉亚了,那双眼晴......”一边转脸,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女子。
“这个婴孩就是马莉亚生的女儿。”尤金回答道。
“什么?”老者闻听大吃一惊:“你们也遇到马莉亚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她的孩子怎么会在你们手里?”他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您先别着急,请听我慢慢告诉您。”尤金说着朝门口一指:“大门外的那个骷髅僵尸,只剩半个头的那个,您刚才看见了吧。”
“是的。”老者点头道,仍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那意思:这跟马莉亚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马莉亚。”尤金声音有点沉重地说道。
听了他这句话,老者震惊得完全不能控制自己面部的表情,肌肉抽搐着问:“这,这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吧。”那个骷髅僵尸无论如何也没法与照片上的美丽女子相题并论,残酷的现实令人不能置信。
“我们象是在跟您开玩笑吗?”任泽替尤金回答道,并且大致把他们在火车上怎么遇见马莉亚、怎么查询未明身份的T病毒感染者、又怎么把她带离H市并与其争斗等等的诸多情况,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戏剧又残酷的变化向老者做了说明。
“上帝呀,这是真的。”老者又一次转头盯住麦令小姐怀里的婴孩:“她母亲成了僵尸,那她,她。”她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惊讶与担忧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一切。
“她已经出生半个月了,你看,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没事的,只是她跟别的孩子在生理方面大相径庭,非常得与众不同罢了。”麦令小姐微笑着道:“她现在有了一个好奶爸,有福了。”说着,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尤金。
“是啊是啊,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老者也连连祝福,却是顾不得再问孩子的情况,而是迫不及待地绕过办公桌,直接朝门口走去。
屋里的三个人都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六只眼晴紧随其后,却不跟出门,看着老者走出办公室,在门外立定,面朝向玻璃大门,在那站了良久。
之后,才又转身慢慢地走回办公室,象是浑身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头向后仰靠着,紧紧闭起双眼,过了片刻才睁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象终于缓过劲来。
“老人家,您没事吧。”麦令小姐以一个医生的口气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感到悲哀得让我心痛。”老者重重地锤打着自己的心口窝:“我的老伴,罗斯和马莉亚,都给可恶的T病毒毁了,它毁了我的家,毁了一切。”一脸痛苦的样子无以复加。
直到现在,他们三个才明白,起初老者为什么那么狠心地把他们拒之门外,而听到有孩子的呼声,才出来开门解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门外的撞击声较之前更为激烈,见一个大活人在门口站了半天,却是只能看而捞不着,怎能不令那些变态的僵尸们疯狂。而此刻,业已迫近黄昏。
“您,还是决定不跟我们一起逃走吗?”尤金看着老者,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不能丢下我的妻。”老者脸部的肌肉痛苦地抽动了一下。
“她现在是僵尸,人类的共敌,不再是您的妻子,我们要去解救更多还活着的人。”尤金道。
老者仍固执的摇头。任泽见此一哈腰,将放在沙发背上的铁钎握在手中道:“我去把她给打暴,看你还继续饲养僵尸来害人。”说着,便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