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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屋外有耳

呜。。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一个光点自远处的黑暗中缓慢飘来,越变越大,那是一列火车头的光亮,正由远及近的驶来、驶过,拖出长长尾翼的列车形同一个模糊可辨的人形扒在车身上,似灵魂附体,随火车呼啸而去。这列疾驰中的火车,正朝向中东地区的H市开进。

这是一个早春的黎明,莽原的曙色透过明亮的玻璃照进一节节车厢内,映显出里面一幅幅的画面,这画面顺着长长的过道一直延伸开去,停滞在一扇门前。

这里是列车长值班室,里面,一个结实而宽厚的背影正面向墙壁上的一张海报,报头上,赫然写着一行触目的大字:生化危机,全球总动员,消灭T病毒,拯救家园!

“消灭T病毒。。”那个人口里发出喃喃的自语声。他眼望着挂在墙上的海报,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刚才接听电话时的一幕。

“你好,我是H市生化防御办公室的查主任。”听筒里传来清晰的话语。

“你好查主任,我是32次列车长方韦。”抄着一口男中音。

听筒那边静默了一秒,然后又传来无比清晰的声音:“你们这趟列车是正点开出的吗?”

“是,清晨7点准时出发,现在已经离站二十分钟了。”

“通知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据H市警方获悉,有一个T病毒感染者上了你们这趟列车。”

“。。”

话筒里的声音仍持续在说:“唯一获知这个感染者的特征,就是他(她)戴着一副墨镜。32次列车到达H市,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在这24小时之内,你们务必要将这个感染者查获,我们绝不能放此人下车离站,进入市区。”

“一个感染者?”那人回想之中喃喃自语了一声。而这时,从他的身背后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把他从沉浸中拉回到现实:“请进。”

“方列车长,你找我?”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岁出头,一双似睁非睁的双目使人不禁联想到三国里的关云长,他是这趟列车的机务段段长--尤金。

随之,面壁朝墙的人也车转身来。他,便是这趟火车的列车长--方韦。而此刻,在他那张十分正方的国字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极为复杂:“尤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请把门关上。”

看着尤段长关上门在办公桌前坐下,他随即又道:“刚才,我接到H市生化防御办公室查主任的电话,他说,我们这趟列车上有一个。。”

说到这,方韦忽然顿住话头,快步走到门口,又轻轻把房门拉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外瞄了两眼,走道的两边,空无一人。于是,他这才放心地重新关好门,走回到尤金的身边。“有一个T病毒感染者在我们这趟列车上。”他低俯下身子。

“。。”

望着对方震惊的表情,方列车长直起身,努力挺了下腰杆:“是的尤金,千真万确。”

所谓墙头说话,草稞有人听,屋内说话,房外有人听,不想这二人在里面言语的同时,从值班室的转角处闪现出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一身合体的乘务员制服,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手里捧着一只盛满葡萄的精致果盘,将其紧紧拥抱在丰满的胸前,使人不由得不联想到一幅油画:抱陶女。正好她又姓陶,叫陶丽娜,是该列车的乘务员。

陶丽娜在原地定了一秒钟,便果断走到值班室门前,刚要举手敲门,手却停滞在半空,随即将耳贴近门面,带些羞怯的脸上流露出夏娃般纯真的笑容,却是转瞬即逝,敲门的手旋即捂住差点叫出声来的口,整个人刹那间石化。随后,她仓惶而逃,步履踉跄中,一粒饱满的葡萄滑脱出果盘,跌落倒地面。

恰在这时,跟后一只手将跌落地面的葡萄捡起。那是一个男乘务员,不知他啥时候成了这屋外的第二道耳线?只见他手里拿着捡起的那枚葡萄,眼晴却追随着女乘务员遁去的方向,同时也不由得将身体好奇地贴近门面。

“尤段长,这件事情要绝对的保密,除了我们两人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引起火车上的混乱,到那时,可真就要出大事啦。”屋内,方韦继续道。

“明白。这个人有什么特征?比如:性别、年龄,穿什么样的衣服。。”一贯简洁的尤段长,直接了当地问。

被尤金这么一问,方韦一拍脑门:“戴着墨镜,其它一概不知。”

“。。”

“只知道这点。”望着尤段长一脸无语的表情,方韦无奈地一摊两手:“查主任下了死命令,在火车到达H市之前,必须查出这个感染者,绝不能放过他(她)。”

尤金听罢低下头去沉思,而屋外的那只耳朵,这时更紧地贴住门面。

良久,方列车长又道:“尤段长,我知道,在仅有的条件下想要查出这个人相当困难,摆在我俩面前的还有一条路,逃生!”期盼的眼神望着对方。

“列车长!”尤金嚯得抬起头:“你认为能逃得掉吗?现在全球都被这种该死的病毒包围着,你能逃到哪里去?而且这一车人怎么办?我们的H市怎么办?”

“我也不想,你我都是H市人,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友人,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一个戴墨镜的人,火车上有无数个戴墨镜的人,而且谁会承认自己是。。太难了。”方韦表情痛苦地摇头。

正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话筒的微震,一种使人焦躁不安的情绪似乎也随它被扩散。

“我出去一下。”尤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方韦并不马上去接电话,而是用两眼盯住尤段长的背影:“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亲手灭了他(她)!”尤金回转头,开启二目,迎住对方的目光回答,随即掉头去拉门。

“。。”方韦这才伸出一双毛绒绒的大手,再次抓起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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