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着我,我有正事要办”安若离匆匆走在前面,不欲纠缠。
“娘子这是哪里的话,娘子犯难,为夫的自是要替娘子分担一二”男子跟在身后,明明走的不疾不徐,看着比安若离慢了许多,但安若离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甚是忧心。
“娘子莫不是在找人?”男子手中折扇轻启,扇面是山水浓墨画,安若离自是不懂得这些。但看那手笔,绝不会是信手涂抹。
安若离心中估么着,这男子如何得知自己要做甚?想来这些时日,这男子垂钓品茶又看书的,活的不是寻常人的潇洒。又细细端详了一番,一袭白衣,锦服华裳,如墨一般的发宣泄而下,眉眼狭长,再配上那种无羞耻的笑容,虽有些风流之色却不轻浮。
“你端的是何人?”安若离盯着他的眼,欲看穿一切,奈何这人的眼里空明澄澈,唯有自己的倒影。
“你猜我是谁?”他挑眉看着她凝重疑虑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看你锦服华裳,整日游手好闲,想来是哪家贵胄的纨绔子弟罢”她游走一番,背对着他。
“若我是乔良呢?”戏谑般看着安若离。
安若离脑袋一懵。乔良!是他?!细细端详一番,心中立刻灭了这个念想,如此这般,怎是江湖中赞口不绝的大才。“你且莫要说笑,你究竟是何人?”她愈发的想知道他的身份,竟有些急切。
他吊着她的胃口,但笑不语,折扇在手中摇了又摇。看着他不愠不火的态度,安若离心里更是痒得很,死死的盯着他。片刻后道了一句:“我是你夫君啊”说罢,施施然走到安若离前边。
安若离郁结,狠狠地在心里吐了口血??这人,果真腹黑的不是一星半点。
眼前这男子长相妖孽不说,身份又神秘,简直就是十足的妖孽。“你既唤我一声娘子,奈何我连你名讳不知,让人听去,不得笑话我罢。”不就是厚脸皮么,安若离厚脸皮的经历还是有过那么几次的,较量一番又能如何。
“才与娘子讲过,为夫叫乔良,娘子好记性啊”这次不是万年的戏谑,反而认真了几分。“娘子近日找的人不就是为夫?”从善如流,笑看安若离。
安若离只觉得自己面部已经开始抽搐,轻抚额头,自知修为尚浅,敌不过眼前这百年成精的妖孽。
回了水云间,金丝楠鸽在窗前立着,取下信笺。清梧宫拥有古今中外的秘辛,微及孩子出生时的尿布,宽及天下野史。掌管秘辛的正是红袖姑娘。说起这红袖,与安若离颇有些渊源。
记得还是安若离被领进清梧宫不过一月,一切甚是陌生。不想一日沏茶洒了一小姑娘一身。小姑娘甚是高傲,看着安若离直接讲到:“你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家住岭南,祖上三代皆为贵胄。不想父母双亡遭人暗算,被南歌救下,欲报恩来了这清梧宫罢”小姑娘一番话说的行云流水,甚是熟练。
安若离听的一愣,“你如何得知我身世?”
“我?我你都不知道?我就是掌管古今中外秘辛、被世人成为八卦宝典的红袖。”骄傲的扬起头,看都不看安若离一眼。想来当日年纪小,竟觉得红袖有读心的本领。
这么的一来二去,安若离从小便认定,宝典真乃世间神人也!是以二人整日厮混在一处,也算得上是安若离唯一的朋友。
信笺上讲到,乔良虽有大才,却是个不及而立之年的男子。相传三岁便能吟诗作对,五岁在学堂与先生论道两日两夜,最终先生不敌,内心郁结,喷血而亡。啧啧,这位乔良想必是为腹黑之才。信笺又言,此人喜好山水,更爱博弈作画,据说此人十岁画的一副山水泼墨在京门以一千两卖出。啧啧,此人甚是贪心啊。信笺还言,此人三日前抵达京门。信笺末尾附议了红袖独白:若离,此人相貌非凡,非常人能驾驭,可攻之。
此事亦是一段往事。及笄之时的安若离对情事一无所知,幸好宝典红袖年长了她几岁。自此得空便将风月之事传授一二。宝典的箴言便是只嫁相貌非凡者,其余皆摒弃在外。如此,宝典红袖从未有中意之人??
安若离无言以对,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瞬息万变的世间居然仍旧改不了红袖花痴的顽疾。不过乔良容貌竟引得红袖旧疾复发,委实是个美貌男子。唔,又是一妖孽。
偏头瞅了瞅厢房外闲来垂钓的妖孽,还冲自己温和一笑??若两只妖孽会面,不知是何等难得场面,心中竟激动了几分。是以传信给红袖:求一览乔良之色。
不过半日,红袖命一小厮送来一轴画卷。此时安若离正在亭中喝茶,握着画卷,激动的哆嗦了一下。轻启画卷,映入眼帘的便是如墨的黑发,眉眼狭长却韵味十足,身着一袭素锦华服,独坐湖边垂钓意兴阑珊,美如冠玉??只是眼前的画面倒是熟悉得很,抬头不经意看见了垂钓意兴阑珊的某妖孽。安若离登时石化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