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怨气放一旁,
度量宽阔似海洋。
笑看古往今来事,
狭窄胸怀不久长。
方富贵思索一会,想起一事,对方振说:“振儿,明天和冯玉清还有你岳父你们三人去提车,有了车,我也有事没事的坐几趟玩玩。价位在中下等的就行。还有,冯玉清从明天开始,外边的事多,你和方振一起跑。”冯玉清说:“那不行,我就只管干活。”方富贵说:“将来咱们的事业不管做多大,都是你们俩的。再说,方振总是年轻一些,有些事你多当家。”冯玉清说:“那不行,这回开业的资金,大部分都是方振拿的。还有,前年春节,方振给我拿三万,叫我还债,到现在我还没给他。因此我就管干活。”方富贵说:“别拿你爷爷不识数,方振不念书时,还是个孩子,啥也不会干,你让他们爷俩在你那里干活,不到两个月,你给了一万元。那一万元在那时的我们家,能比十万呀!那时我们家正是困难时,方振他爸用那一万元,还了两份急债,这个情我们不会忘。还有,搞事业不能用钱来衡量,用的是心计。”冯玉清说:“如果我离开了车间,那里的活谁管?”方富贵说:“我早就想好了,让继成管。”回头对继成说:“继成,从明天开始,你就管那里的生产。”方振说:“爷爷,我爸行吗?”方富贵说:“我说行就行,你爸和你这个岁数时,比你都能干,比你都能算。只是因为在你满月时,备了几桌酒席,招待东邻西舍。其实,那是因为刚去一年多,想借此来收拢人心罢了。你外公和你外婆和他过不去。说他不过日子,把桌子都砸了。你爸爸一气之下回来不去了,我压制他,叫他回去。回去后你外公你外婆和你妈都压制他,所以他才改变了性格。”方继成此时双眼湿润,掉下泪来,哽咽着说:“爸爸,在孩子面前,快别说那些事了。”方富业说:“继成,我最了解你爸,这些年你爸心里一直有个结,让他说说,心里就敞亮了。”这时方振凑到爷爷跟前说:“爷爷,孙儿错了。”方振说出了这句话,爷爷愣住了。过了一会,莫名其妙的问:“你哪里错了?”方振说:“第一,我不该小看爸爸;第二,那天,我大爷爷您们说出了方国华我太爷家中的事,我以为爷爷好说话,谁求都能应,所以我和岳父说。怕以后在用人问题上出现不愉快,没想到爷爷有这么远的胸怀,孙儿心服口服了。”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方富贵看了看表说:“天不早了,该休息了,最后还有点事,明天工程队就来了,学校的事单成玉你可要好好管。”单成玉开玩笑的说:“大叔把我们都安排好了,还不知您干啥?”方富贵说:“我是闲人,以后我就游山玩水了。”
第二天,陈国璋、张全林两人要走。方富贵老伴说:“昨天你们也没说今天走,要是走了,蒸的年糕谁吃?”这二人没法,只得又住一天。第三天,吃完早饭,陈国璋说:“方大哥、方大嫂,我今天去张全林那里,在他那里再住一天就回家了。要不是前天说做买卖,我在这里住十天八天都行,即便是想做买卖,我就尽快回去,在那边安排好了我就过来。方振,大约多长时间开始营业?”方振说:“两个月以后。”陈国璋说:“你们就放心的收购,有多少我都给你们拉出去。还有一件主要的事,要是买车,可别买太大的,小杂粮不同主粮,每个点的用量都少,运的太多麻烦。”方振说:“知道了,陈老板,但愿您们早来!”
陈国璋和张全林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方家庄。去了张全林家,方富贵的一家人送走了两个老板。冯玉清、方振和岳父单成玉三个人去买车。方富贵想躺一会,毕竟是七十的人了,这两天有客人,没得到很好的休息。可身子休息了,大脑却活跃起来,想想年轻时去水库干活,得了个劳模的名头,觉得了不起了。后来在劳模的起因上,老二当了工人,那两年心里美滋滋的。再后来的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人都说过日子谁也不要看谁的热闹,哪家不都是三起三落。从前年孙子要来这里办婚礼开始。我的命运挑了龙门,这还不到二年,从谷底跳到顶峰。要是放到过去,儿子、孙子、都成了工人,不管是农忙还是农闲都有活干。就会觉得了不起了。现在是啥,是干自己的事业,我孙子成了企业家。想到此时,乐了!乐出了声!这时正好老伴于秀丽进屋,一看老头又没正型,照老头子大腿肚子就拧了一把,狠狠的说:“累了你就躺一会,不累你就干活去,看你的表情不正常,准是又要犯病。”这时,方富业在院里接着话茬说:“嫂子,谁要犯病呀?”方富业一边说着话进了屋。于秀丽说:“我是说你不着道的哥哥,和他过这些年,你们都不知我是咋过来的,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说哭就哭,说乐就乐,说他犯神经病了,他说他没病,有时真把别人闹得心里慌慌的。”方富业说:“大哥,嫂子说的对吗?”方富贵说:“别听她的,头发长见识短。其实谁心里还没有点喜怒哀乐的事。让你嫂子一说,就大惊小怪的。”于秀丽说:“富业你说,你哥就是一个贱坯子,要是有活在后面追着,手脚不得闲的忙,他就啥事也没有,一闲下来他就没正经出。去!明天去学校给工程队搬砖去!”方富业笑了笑说:“嫂子,别说了,我知道我哥是咋回事了。”于秀丽说:“你知道就好,其实他就是足的,你们哥俩说话吧!我去学校做饭了,一会你们哥俩过去吃。”于秀丽走后,方富贵说:“富业,你来有事吧?”方富业说:“有点事不大。”方富贵说:“有啥事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方富业说:“大哥,你现在吃喝不愁了,别人想沾点光,不知可不可以?”方富贵说:“你说的是啥话,我没听明白。”方富业说:“从春天把地种上抓住苗,以后再没下雨,我们地上的小苗都要干了,你那新开垦的三十亩地已经浇了两水,大家都有想用你的井浇地的想法,可谁也不愿先开口,我想大哥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就大胆的来问问。”方富贵说:“这点小事,你咋不早说?”方富业说:“这不是小事,这井在你家里,如果是吃水,那没的说,可这是浇地,谁能保证你愿意?”方富贵说:“你告诉人们,下午就开始。”方富业说:“咱俩去说,那些想浇地的人,都在大柳树下等着呢。”方富贵说:“原来是这点小事,走!去大柳树下。”
大柳树下的人们焦急的等待着,都希望方富业玉成此事。这些人觉得方富贵现在年前年后的有用了,前些年看不起他是一大错误。方国华说:“就是方富贵答应了,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不知浇一亩地多少钱?”方富珍说:“不会少要钱,因为打井时花了两万多。”方富祥说:“也不一定,人家方振婚礼时大家吃饭都没收钱,也许浇地不要钱。”方富珍说:“不要钱那要分是谁,你们看看那些和方富贵走得近的,这些人里有吗?那些人都让他们爷几个安排在各处挣钱去了,咱们这些人浇地不拿钱才怪呢?”方国华说:“要钱也得浇,要不小苗就干死了。”这时方富业、方富贵二人说着话向这里走来。
方国华现在说话已没有了前些年长辈的派头,凑到方富贵跟前说:“富贵,你看这些人想求你,怕别人去了不行,才叫方富业去。由于连年的雨水少,先前的两口井都已不能用,你没有深井我们也就不想了,你吃干饭我们也喝点汤吧!”方富贵说:“既然大家有这个想法,那今天下午就干。”方国华说:“大伙想问问,浇一亩地多少钱?”方富贵说:“我一分钱也不要,谁浇地谁交电费就行了。不过,我的说明一点,不管是方家的人,还是外姓人,没有远近之分,山坡地也浇不上,就是铁石矿附近的那些好地,或从上边开始,或从下边开始,你们抓阄,不行闹意见。”方国华说:“那你真就不要钱了?”方富贵说:“那还有假!”众人的心这才落了地。这时方富贵手机响,方富贵接电话说:“知道了。”方富业说:“谁来的电话?”方富贵说:“你嫂子招呼咱俩去吃饭。”方富业说:“我嫂子也会使手机了?”
方家庄的人按顺序在地里抢救着要干枯的秧苗。今天是第四天,方国华汗流满面的劳作着。这方国华虽然比方富贵小几岁,但也快到六十的人了,干活总觉得有点迟钝。一边浇着地,一边自言自语起来:这该死的老天爷,已是两个月没给下雨了,多亏方富贵打了深井,这几天给人们解了燃眉之急。这大的事他一分钱也不要,他还说地底下的水是人人有份的,方富贵的心不能和以往同日而语呀!现在工程队正给他盖房子,盖完房子粮店就要开业了,也不知前些天说的事中还是不中?过些天还的问问,要不然粮店开业就晚了。这时扯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把水拨到下一段。这时方富业在远处招手说:“二叔,浇完了吗?下一号可是我!”方国华说:“回家等着去吧!黑天才能浇完。”方富业说:“二叔,别浇了,你看西北角有黑云阴上来,看样子要下雨了。”方国华说:“不可能,别人浇地不下雨,偏偏我浇地下雨。这一天白干了,大伙又该笑我了。”过了一会,方富业说:“这天咋阴的这块?二叔,黑云已经到头顶了,赶急回家。”转眼之间,闪电一道接一道,雷声一声连一声的向头顶压来。方国华拿出手机打给方富贵说:“富贵,把水停了吧!我回家了。”说完,和方富业急急地往回走。这时,铜钱大的雨滴落下来。方国华说:“富业,来我家吧!我家近,”方富业看了一下天,点了一下头,两个人快速的进了屋。
方国华和方富业刚进屋,瓢泼大雨就像老天爷在天上往下倒一样的下起来。方国华说:“富业,你说,人要是落帔了,老天爷都看着不顺眼,人家前几天浇的地,已径起作用了,没浇的有这场大雨也不用浇了,唯独是我,就要浇完了,老天爷才下雨,这多气人。”方富业说:“这是自然界的事,你还真没法生这个气。像咱们这个岁数,谁见老天爷长啥样来着?按理说,老天爷是偏向我,这回我可不用费力了。”方国华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富业,前些天富贵咱们爷三个在我这里喝酒时说的事,后来富贵咋说的?咋没听你俩的信?”方富业说:“现在的事,我富贵哥啥也不管,人家方振在咱们爷几个说那事之前就把他岳父找来了,现在学校的事,已是单成玉的天下,别人已是说啥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