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高峰!
一刹那,村民们才意识到这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是来自哪里!
村庄栅栏之外的高峰之谷!那里驻扎着强大的铠甲军队,拥有极强的战力。用真正令人颤栗的实力与暴力,征服着四周的生灵。即便是那些有几十位高阶习者跟随的行队商人也会远远的避开那里!
在进入村庄之后,如何避开一个危险地段,或是刚刚有多么凶险,当然成为了他们所谈论的主要话题。周边的村民听到这些内容之后,也将这个警告记在了脑海之中。
只是,处于一个小环境区域之中的他们,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不会知道高峰之谷到底在哪里,从村庄过去要多少远才可以进入其中。不过,想到这些问题时,他们都会立刻的放弃掉,反正也一直不能走出村庄的栅栏之外,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若他们都没有踏出去过,又怎么会冒犯到他们的地盘呢?
村民的念头无一不是如此。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两边怎么都扯不上关系的他们,居然碰到了一起,形势还如此岌岌可危。
村民们从一开始见到男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有对高峰之谷有印象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是那里的军队将士!可是现在男人表清了自己的身份,他们这才越发觉得其中的不对劲:身穿铠甲,眼睛冰冷,残暴。口气粗鲁,毫不给于道理与情面。
这恰恰都符合的高峰之谷的所有特征!
完了!我们要完了。
村民们哀怨的叹了口气。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就能够将村中的所有人都力压之下,不让他们敢多说一句话,敢反抗一丝一毫。
仅仅只是看着他走近就浑身无力。男人若带上了兵器,带上了大部队,他们岂不是会在片刻间全被屠戮?
恐惧感索绕在村民的心头。
就连平常和女人一起去采摘水籽果的男农都开始惧怕起来。与慷慨赴义不同,这可是绝对武力,重压之下的生命威胁。怎么反抗,都是徒劳,别人全身都覆盖了钢铠,你拿什么和别人拼?骨肉拳头吗?还是粗糙的锄头,快成梳子的剪刀?
村庄之外都是未知的死亡之地,又怎么出去?
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必死的结局。这种压迫感让村民们有点喘不过气来。
铠甲男人明明和他们无缘无分,可却为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些植物,居然要把这个村子给摧毁了,还有没有人性?这也太不符合人伦了吧?村子中甚至还有一些孩子,他们又该怎么办,他们可是无辜的啊!
难道连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女人在村中呆着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为什么要牵扯到他们自身的生命威胁……等等……村民们都迟钝了一会,他们又想到,男人口中的目标本来就是那个女人,只要把女人交出去,这一切就可以重新归为安定。
一切不利的形式即可瞬间解决。
急转情形之下,村民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多数的村民此刻还没有进入自家的房屋之中。他们眼前一亮,立刻就去和女人协商。今天的耕作看来是完不成了,不过这对比于生命来说,这确实要先放在一边。
村民们开始用和善的语气,在女人的房前协商此事。
他们议论着女人来到这里的好,帮助他们做了很多好事。为这个小村庄带来了很多的乐趣与欢笑。
女人提供的酱汁也非常的美味,虽然以后……就是你走了以后,我们可能做不出你那种完美的酱料了……但是,我们也会继续做下去。
村中好多的村民都开始好言相劝,在女人的房屋前诉说着她种种好处,谈论着失去女人之后他们会继续做那些事,让她不要担心他们的未来,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同时,他们甚至还从自家的仓库中,拿出了少有的各种食物,放在了女人的房间门前,希望女人在路上的时候,好有个饱腹。
不过,在女人相邻的男农居室中。男农在铠甲男人离开之后,只身一人回到了房屋之中,没有出来和村民一起去劝说。
很快,天色渐暮。村民此时不经有些遗憾和迟疑。女人面对他们的话,似乎没有任何的动摇。不论他们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与搭话。在上午的时候,会偶尔应答两声,而下午的时候就没了声息。
村民们直到深夜,这才很不踏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女人门前现在由他们插着几个涂着油脂的耐燃火把,他们希望女人能够找上门来,向他们告别。
一晚上,村民们都没有很好的入眠。他们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明天可是最后的期限!他们会死!
第二日,村民们如同昨天一样,到女人房前劝说。只是热情度没有了昨天那么高昂。他们大多数都垂头丧气的坐在房屋边上,只有少部分村民还在坚持与努力。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女人会再回答他们。
所以,他们不由又有点迟疑起来:女人或许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之中了?或许是厌烦了他们?
他们根本想不通,女人现在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直接向她们说一句,她回去了。那不就好了吗?这一切都会结束。
村民们变得有些急躁。他们开始拍打女人房间的木门。让她能够尽快向他们答应,女人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基本没有了回话。过了一晚上,这沉重的心情让他们难以接受。
而这件事明明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却将他们牵连其上,这是什么品格?希望他们死吗?还是说,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
想到这,那些村民狂躁起来。是的,明明他们对女人这么好,给她住,给她吃的,却要来报复他们,是何居心?
村民们臆想女人的种种恶际: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吃的?不会是下了毒吧?让他们对这个酱料上瘾,无法脱离!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孩子,妇女,让她们对她产生严重的依赖。
甚至让很多村民走出神庇护的村庄,去采摘植物!
“碰!”
想到这,一位村民使劲全身力气撞向木门。
木门本身就不是非常的牢固。平常上锁也只是用一根木棍当做支撑物,作为防止外人打开的方法。在这位村民的全力之下,木门应声而开。
没有人。
女人不在!
见到这一幕,村民心中种种的暗黑面升腾而出。愤怒,不甘,欺瞒。身后一些灌入的妇女,瘫坐在地上,流出了两条眼泪。她们不同于男人,对此事敢到是无助,心中蔓延的只有恐惧与绝望。
这心肠居然比那个铠甲男人还要恶毒!是导火索!是蝎子,毒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着如此深的计谋与算计,表面装着如此和善,亲切的面容,背地里却想做这种事情。
想在边上看着他们全部被铠甲男人部队推平!全村葬送火海的样子!
他们不是不知道外界的黑暗。他们与行脚商人,习者们交谈过,深知自己所在的地方虽然贫穷落后,可也算是一个理想的世外桃源。而现在这种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不由他们将以往见到过的所有可怕负面知识回想起来,不断放大。
终于,面临崩溃与生命威胁的村民们对女人的印象彻底崩坏。他们摔砸着女人房间中的东西。意图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憎恨。
男农在自己的房屋中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声音,他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不断的阻止着他们。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事件怎么突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男农的拼命阻拦与呐喊,妄图那些村民们停下手中所做事情。
他为了阻止他们,手上都被异物给划出了多道血口。可是失去理智的村民们,却从未关注到这些细节。
女人的房间一片狼藉。她在村中生活的时间中,那些编织起的衣服,还是烧制出来的瓦罐。或是少有的矿物,炼制成的金属制品。都被村民们弄成了无法使用的碎片。
一些村民悲愤的走回了家中,他们准备在日落之前,带着家人,准备结伴离开这个村庄。外界虽然极度危险,人数也很少,他们也没有习者们的强大实力,无法在外界顺利的自力更生,但这走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另一些则保持着痴呆,浑浊的目光走回了家中,摔砸之后,发泄掉心中的怒火之后也同样不会改变任何事情。结果终将如此,他们放弃了自己。
男农坐在泥地上。头发脏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些,则是拼了命的在村子中寻找着女人的踪迹,他们希望能够将女人的藏身地点找出来!将她绑起来,交给铠甲男人,以求放过一条生路。
面对强大的铠甲部队,他们会在顷刻间覆灭!若是跑不出去,或是在原地等死,还如若弄个稳妥点的方法。找到了女人,可能还可以加入铠甲男人的军队,到外界去观察一番。或是得到一些奖励也说不定。
这也是一个机遇啊!
他们坚信,女人并不会离开村庄太远。他们有着很大的把握,女人还在村庄的周围观察着他们。
……
天色渐暮。
最后那些寻找女人的村民们也断绝了心中的念想。
女人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寻遍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登上村庄最高的山包。不惜挺身冒险走出栅栏百米之远。还是找不到女人的踪影。
死了?还是活着?
他们已经无法思考,脑中稳稳作响,眼睛失去了原有的焦距。
或许明天他们已经死了吧。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不过,这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吧,反正等会他们就会死了。或许,铠甲男人只是说说的呢?并不会来。还是在开玩笑?
连续两天受到重压,且状态不好的村民已经出现了幻觉。他们看见了一大批军队,踏着银白色的铠甲,扬起泥土,带起风沙。将泥石筑成的房屋,随意的冲毁,将自己与自己的家人践踏在铁靴之下。
一场云雨之后。所有建筑,人,植物,均被摧毁。只剩下平地。
这个村庄将永远不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