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藏胎中十八月,风云一动麟儿降。
寒冬腊月一连十天的鹅毛大雪,像是给这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白狐裘,分外妖娆,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但本应万籁俱静的山中却不平静,几千里外的猛兽咆哮声,传到此处依旧震耳欲聋,万木动容,厚实的雪簌簌坠落!
群山万壑间,洪荒猛兽横行,不知稀释了多少代的太古异种肆处出没,各种可怕的声音在这寒风中此起彼伏,仿佛要震裂这冰封万里的大地似的!
在这危险异常的山脉深处,却有一缕缕炊烟升起,竟然零零星星又好像按着某种玄而又玄图案阵势排列坐落着朦胧的的几十个村落!宛若一片仙乡,在这绝地深处显得很神秘!
其中最大的一座坐落在最中央,村子里都是厚厚实实的土坯房,墙外用着粗粗的线条勾勒了几幅野外狩猎图,粗犷而又生动传神,村里家家户户都挂着风干熏好的肉干和各种兔子,狐狸,老虎,狗熊,豹子等的干皮毛。
村子的边界也是用泥土夯实的土墙高一丈宽五尺,能纳三个壮年人并排而走,厚重而结实!村外积了一人高的雪,村内却只有零星的几块雪堆,只有排水渠流淌着清澈的冰水发出的哗哗、叮咚声似乎在证明着雪曾经的存在!
村子的中央是一块半亩大的空地,聚集着约五百个****着上身精壮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着晶莹的油光,下身裹着兽皮裙,五颜六色的!少数几个穿着亚麻短裤,气血厚重,鹤立鸡群,分外显眼!
五百多号人都各自专注的耍着枪、棒、刀、弓箭等武器,个个汗流浃背,打熬着身体,气血凝聚直冲霄汉。浑不把村外骇人的巨吼声放在眼里,视若等闲之物。
豌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常年脚踏的夯实的地上,立刻就蒸发了,带来了一片薄薄的雾气。渴了,就从身边的大水缸里勺一勺清澈甘甜的雪水,喝一勺淋一勺,喝个痛快,淋个通透畅爽。
热气蒸腾,汉子们像一个个小太阳把整个教场烘的跟酷暑的三伏天似的,就连村子边缘也有不逊于暖春的天气,这也就难怪村子里的雪为何都融化,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了!
有道是: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大荒不记年,一梦已千岁!这一幕一代代流传,已不知默默地历经多少年了,竟然连这教场的黄土地已被踏的凹陷一尺多深,硬如精钢了,连一丝尘土都未能飞扬起来了。
正当大家正练得热火朝天时,其中一位穿着亚麻短裤,手持一几十来斤婴儿手臂粗的混元铁棍,约莫三十来岁相貌伟岸气宇轩昂的络腮大汉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不住的走神,不时还傻笑呵呵一番,不知情的人看上去指不定要毛骨悚然,半夜噩梦连连,不是被老婆踢下床就是踢老婆下床!
与他对练的汉子手持一根的一丈长的桦木大枪,看络腮壮汉又走神了,不由摇头苦笑,眼珠子一转,同时虚晃一枪直刺门面。那壮汉这才回了神,忙不迭侧身一闪,定睛一看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那张带着嬉笑捉弄揶揄的笑脸,才知自己被开了玩笑,不经老脸一红,古铜的色的皮肤显得越发黝黑!
这下也练不下去了,两人收了武器聊了起来。“绣弟,看你整天魂不在身的,恐怕是担心弟妹和她肚里的娃了吧!”持枪的取笑道。
络腮脸给自个淋了一勺雪水,把勺子递给同伴拍了拍厚实的胸脯,发出“啪啪”的声音,浑不在意的说道:“我张绣担心什么,阿公早说了,婉妹这次给我怀了个大胖小子,就在这几天就要生了。大山哥,你就等着给你侄子包份大礼吧,礼少了可不行,这次定要你大出血。”
“得勒,我道绣弟你上次对我家那小子那么好,原来是存着这番心思。”那位换做大山的壮年人笑骂道,“你呀!别得意,弟妹已怀了那娃十八个月了,那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指不定又等上个十八个月,再憋十八个月,憋出病来到时候有你受的。那时候我的第二个娃都会叫爹了,哈哈哈!”
“不会的,阿公都说了,还有假?就在这几日了!”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可脸上的那患得患失神情一下子就出卖的了那络腮脸。
就在这时,一三十多岁的膀大腰圆的妇女急忙忙脚不点地跑了过来,还一边喊着“绣弟绣弟,弟妹要生,快回家啊!”
那张绣一听,平时的宝贝混铁棍松了掉地上也不知,顿时呆在那儿了。这时那旁观者张翠山却清醒的很,抬起蒲扇大的手掌拍了下张绣的后脑勺,“弟妹要生了,你还愣着干啥!”
张绣这才回过神来,高兴喜悦地直翻跟头朝着家门奔去,还一边大笑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婉妹!我来了!”连棍子都不要了,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没进家,就听到一声婴儿洪亮的苦声。急的张绣直往家里冲,快进门时被一个精壮的老头一把拽住,跟个陀螺似的转了两圈方才停下,张绣一看竟是老爹,忍不住道:“爹,你拉我干嘛!我要去看看婉妹!她这十八个月来受苦了!”
老人佯怒道:“三十多岁的人了,都当爹了还没个样子,你这样冲进去,让孩子和大人吹了风咋办!”言语间,自是带着一番笑意,喜上眉梢,毕竟怀了十八个月,老头子也不住心里直打鼓,今日这颗心方才又吞回了肚子里了。
“咱今个以后也当爷爷了。”老爷子捋了捋胡子,怡然自得的想到,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嘿嘿”的怪笑声,和他儿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
张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听得一声准儿,才慢慢的把门开了个一人过的缝,一侧身闪了进去,连忙扑向床边,还不忘轻轻的带上门。
看见产婆手上的娃,急忙抢了去,小心翼翼的捧在了,蒲扇一样大的巴掌内,不时用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婴儿的脸蛋,又用手拍了拍婴儿的屁股,还用那络腮胡蹭了蹭粉嫩的脸,弄的孩子疼的哇哇大哭!孩子用脚直踹了张绣一脸,张绣笑得更厉害了,似乎对于孩子的生命力,他感到无比的惊喜,当然还不忘检查了下这娃是男是女!
张绣又看看了床上那个极美丽的约莫二十七八的少妇,由于刚生了孩子,女子已疲劳的睡去,额头上还留有着汗珠,虚弱的身子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更显娇媚光彩照人,惹人怜爱!
张绣挥了挥手,和产婆带着裹得严实的婴儿都轻轻地退到了里屋,见到了焦急等待的一批人!
先前的老爷子见到了孩子,也坐不住了。连忙从张绣手里接过,解了布衾,确认了是男娃,笑得更开怀了。把小孩双手拿着举在空中,细细的看着。
说来也奇,到底是娘肚子多待了八个月生下的娃,不像初生的婴儿那样皮肤皱巴巴的,难看。这孩子却全身光滑,两个乌黑的小眼睛跟龙眼核儿似的四处偷瞄,透着一股子灵气!
但到底是婴儿,就在老头笑得合不拢嘴时,这孩子尿了,猛不地灌了老人半泡喝了下去。众人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老人也不生气,咋了咋嘴说道,“纯正的童子尿,有点腥骚啊!好小子!哈哈哈”忍不住拍了拍他屁股,那孩子却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哭了起来!惹得一旁一直看着的张绣心疼道:“爹!轻点!”
老头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我还不知道?他不也是我孙子?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房里陪陪你媳妇儿,她却是受苦了!”
接下来着这可怜的娃,就跟个宝贝似的被一个个人传阅“观赏”“把玩”了,可以想象一个刚出生光溜溜的娃被十几个大人你捏一下,我拍一下的玩弄个大半个小时是什么个感觉!直到最后,还是他爷爷解救了这光腚娃!
老爷子看时候不早了,大手一挥,“该干正事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听得众人应了声,这才郑重地把这娘肚子多待了八个月的“怪胎”交给了一旁早侯多时的一个老的像干尸的白袍老人,“大兄!这事就拜托你了!”神情颇为慎重。
白袍人洒然笑道,“飞老弟,你就放心吧!此子出生不凡,这洗礼定能圆满成功!就怕你的凶兽不够多不够凶哩!”
这张飞听了这话不禁颇为自得的摇头晃脑了起来!大有一番老神在在智珠在握的样子,就差没说你瞧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