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我总在想我没有真正地爱过你，而你对我，却付出了所有，我对不起你，我自己也将终身受到惩罚，我会付出一辈子的忏悔来保护你，素素，你知道吗，你当时的逝去终于让我清楚，这是一个我不熟悉也无法驾驭的年代，我那些小聪明永远无法改变一个大时代，而无足轻重的玩闹却伤害了很多人也伤害了自己，于是我做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浑浑噩噩了千年，像是一场永不能醒来的梦……”易小川激动地飞步到白素身前，捂住她的脸，抚摸着异常熟悉的面孔，忽然他笑了开始小声地笑了，之后声音越来越大，再之后是无声无息的泪水喷涌而出。
“你是谁？”白素一股脑地推开小川厚重的手掌，厌恶地说道。
易小川愣住了，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湿润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就像璀璨的星辰失去了色彩。
“只是长得像吗……你是叫白素吗不是玉漱……”小川瞥见了调酒师专有的铭牌上的字—白素。
“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要叫警察了。”白素的瞳孔猛然收缩，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要暴跳起来。
“我便是警察。”楚往健步走来，向小川看了一眼，“这位先生，我初步怀疑你恶意骚扰民众，请跟我走一趟吧！”
易小川回过头，再次愣住了。“西楚霸王！”小川的语气忽然变得捉摸不定，“这怎么可能！”
听到小川的话楚往一时间也停顿了几秒钟，强忍着心中想把眼前这个人暴揍一顿的冲动，沉声说道：“如果你故意这么说让我认为你还患有轻微精神病症，从而你可以逃过一劫的话，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易小川身子一震，深深地沉思起来：“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一摸一样的人，除非是……”
这时“哈哈哈哈……”的狂笑声传来。大家望向由远及近的声音来源，一个老乞丐正拿着一个大葫芦拔去上面的塞子边喝边走过来。
“还记得这酒和我吗？”
“寄幽谷……老崔？！”易小川表情顿时激动起。
“是我，小川我错了。”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一开始你就该让我在那场瘟疫中死去，这样素素就不会为我而失去生命这样就不会有玉漱……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易小川指着老乞丐愤怒地叫着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一下他内心的痛处。两千年来，几十万个日日夜夜他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无尽的思念痛苦之中。等待了两千年，却只换来片刻的相见，天人永隔让他经历千年的心粉碎为灰烬。两千年来他想死却不能死去，因为在暗无天日的天宫中还有一个比他更痛苦的女子在等待着他，等待他的到来。他本该化为一具骷髅，甚至化成为泥土，可是他依然没有死，因为吃了该死的不老药。
老崔没有一丝犹豫地走过来，他步伐蹒跚却没有一丝颤抖，他长长的脸严肃起来，淡淡地说道：“我错了，这两千年来我都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不想改变历史，所做的一切却变成了历史的你，你想不想再来一次，去救你心中那个心爱的女人，去了解心中期盼两千年的心愿？”
“什么！你说什么，老崔，你说我还能回去?！”
“小川我告诉你，北岩真的留下一条回去的道路，但只有一次机会我且问你，你是不是见到你自己穿越到过去的？”
易小川身体一晃，想起自己的确亲眼见到后世的小川与高要打开宝盒消失在天地之间，点点头，“是。”
“那就是了。”老崔从一个从一个破旧的布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你这宝盒是北岩给你的？”易小川看着正在摆弄盒子的老崔突然开口说道。
“不是，是你……”还没说完，老乞丐身子突然僵住，顿了一下才道，“是，是北岩那个老家伙给我的。”说完头已深深地垂下，似乎不敢与易小川的眼睛想接触。
易小川一把握住老崔的手，伸手从他脖子上扯下一个东西，沙哑地说道：“这虎形坠也是北岩山人给你的吗？老崔，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没错，就是虎形坠，大秦蒙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此时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面对着易小川的责问，老崔叹了口气，犹豫良久才道：“他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这宝盒和虎形坠的确不是北岩山人给我的，而是……”
伸手指着易小川吐出了让心中骇然的五个字，“而是你，蒙毅！”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汤巫山的那个神秘人让我等待一个甲子才能拿出宝盒，而且我也将虎形坠还给了那个老书童，宝盒我立刻就埋在了小月的墓里，怎么可能会是我。”
他不相信，不相信，心中隐隐地翻起了两千年思考出来的问题：“我是谁。”
他活了两千年，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两千年后呢？自己亲眼看见那个易小川和高要在白光中一闪而逝，他们是不是再过两千年再出现，那个我还是不是我。两千年来，我想出来无数结果，得出一个让他自己也感到恐惧的答案，强迫自己不去想，不相信，却只有那个结果……
刹时，一阵刺眼的白光布满整个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