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石门上龙珠的空缺被水银填补。溢出的水银掩盖住“龙珠移位,玉石俱焚”的小篆,显出新的字体轮廓。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好一个北岩山人!天宫内竟然还有第二套保护方案!”高要眼里布满血丝。原来当龙珠移位后,石门内水银就在第一时间回流,自动启动了第二道保护机关。
易小川的哭声突然静止。只见他冷静迅速地转过头去,目光如箭矢般集中在正向他悄然逼近体格魁梧的白种男人身上。这个白种男人穿着一身截断了牛仔裤管的烂短裤,****着上身,蓬松着一头漂亮金色卷发,英俊的脸庞却带着过分的孩子气,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眼看已被发现,这名白种男人不假思索,立刻朝易小川扑去。离易小川的距离只有几米,他满有信心在扑倒他的同时能够加以迎头痛击。而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他的右脚脚裸一紧,跟着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向后拉扯。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前扑的姿势一下子变成与地面亲密接触。
显然这个白种男人身经百战,只见他肩头刚触地,双脚便全力一缩,整个人贴着地面向前冲去,这一下前冲之力非同小可,他在地上一连打了三个跟斗,冲势才有所停滞。他闷哼一声,随即跃起。
“你是谁!”易小川面色阴沉。
易教授刚驾车出门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还没来得及转弯。一辆大型货车疾驰而过,上面捆绑着那些钢管的链条突然散了开来。无数胳膊粗细钢管从车上滚落下来,叮叮当当地跳动在路面上。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根钢管就戳破车窗,从他的眼睛插了进去,贯穿了他的头颅。白色的脑浆滴在车子内部的座椅上。
救护车呼啸在公路上,紧跟其后的是一片闪动的警灯。刺耳的警鸣像是锋利的剪刀,剪破清晨的寂静。
易大川、易妈妈以及高岚慌乱地朝医院赶去。在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岚拖过易大川的手,拉着他朝医院里面走。易妈妈虚弱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沉默地走在狭长的走廊里。高岚抓着易大川的手悄悄地用力握了握,然而他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回应性的,更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
走廊的尽头,医生拿着蓝色的打印表格,示意他们签字。那是家属的死亡确认书。
易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高岚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他们坐在一起,远远地看着全身散发出冰冷的尸体,迅速红起了眼眶。
后来,易大川在《再见图安2》的最后一页里这样写道:“那一刻,我觉得他离我们是那么遥远,我们像是被关在两个不同的玻璃实验室里,听不见彼此的声音,也无从知道对方的想法。我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像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