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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决行程别王姨

高速列车疾驰在旷野上,夕阳映红了晚霞,风携着远处的麦田在夕阳的余晖中卷起泛着红晕的金黄色的麦浪,挂在电线杆上的电线高低起伏,在铁路旁蔓延着。苍老的树木没有了往日的挺拔,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的沧桑、苍劲。林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手中拿着一个被塞得满满的公文包。过道另一侧的座椅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夫妻,老头细细的品着茶,夫妻俩正谈论着什么。不一会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从上一节车厢走了过来,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车票找着座位,走到林豪的座位旁停了下来,将小孩子扶到座位上坐好,之后伸手将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也坐了下来。小孩子好动,伸手去摸林豪,林豪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转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

“真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年轻的妈妈对林豪说。顺手将小孩子扶正做好。

“没关系的,小孩子嘛都好动。”林豪微笑着说。“几岁了?”林豪问小女孩。

小女孩羞涩的扭过了头倔强的说:“不告诉你。”

林豪看着小女孩撅着的小嘴被逗乐了,“你个小丫头,年龄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猜你六岁了?”林豪想逗逗小女孩。

“我才三岁!”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

“我和你怎么说的,讲话要有礼貌,是不是又忘了?”年轻妈妈温柔的则背着女儿。

“没事,现在的小孩子都聪明,都是小大人。”林豪对年轻妈妈说。

“聪明是不假,但是也是一个小淘气”年轻妈妈故意说给女儿听。

“哼!不理你了!”大小姐还耍起了脾气。

林豪和年轻妈妈看到小女孩的反映都被她逗笑了。

“你这是去哪里啊?”年轻妈妈问林豪。

“我去北京,刚从上海办完事回来。”林豪说。

“恩,我也是去北京,这不也刚从他姥姥家回来。”年轻妈妈很热情。

在轻松的聊天中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天色也暗了下来,入夜了。列车放慢了行进速度,只听列车播报“列车马上到达北京车站,在北京车站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林豪走出火车站告别了年轻妈妈。这时,天气阴沉下来,袭来了一阵阵冷风,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林豪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驶去。一会天空中飘起了雨滴,风也更加的强劲,路边的树木随风摇摆,承受着也抵抗着风雨。一小时许,林豪的出租车在一个住宅小区的一栋楼下停了下来,林豪将打车的费用交给司机,打开车门用身体护住公文包向住宅楼跑去。跑到楼内,后背已经被大雨淋湿,他拿出公文包前后翻看打量,还好公文包没有被雨淋湿。林豪从新整理了衣服,拍打掉悬浮在身上的雨滴,走向电梯口。电梯在十楼的楼层停了下来,林豪走出电梯,边走边在公文包的隔层中摸着钥匙。

打开房门林豪顺手打开了灯,整洁的三居室,整齐的餐桌,干净的沙发、茶几,电视也被罩上了一个格子花纹的电视罩。墙上的钟表这时正显示着九点二十分。

林豪在沙发上坐下,顺手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从公文包中取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用手轻轻弹了一下香烟盒的底部,一支香烟露出了头,林豪将香烟取出,打着了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在吸气呼气间烟雾扩散开来,弥漫了房间。这时林豪的目光转向了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上。一个男人坐在一把雕花的红木座椅上,坐姿端正,面容严肃,双手放在双腿上,旁边站着一个面容优雅美丽的女人,弯着腰双臂绕过男人的脖子双手交叉在男人的胸前,嘴角露出调皮的微笑。林豪看着油画发呆,转眼已经点燃了第二只香烟。

雨并未停歇,风小了些,但是雨劲尤胜。雨拍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极力的想穿透这一层阻隔,但窗子将其严严实实的将其阻挡在了外面的世界。

‘咚咚咚’房间里想起了敲门声。林豪熄灭了烟,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左右岁的老妇人,虽以上年岁但却风韵犹存,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人,但是面容却显得有些憔悴。

“王姨,这么晚了您还过来看我,是不是刚刚我上楼的时候声音太大了把您给吵醒了?”林豪显得有些关切!

“没有,你走之前不是说今天晚上回来吗,我估摸着时间,现在你也应该回来了,我就来看看。还没吃饭呢吧?”王姨对林豪说。

“没呢,待会泡袋面就行了,您老赶紧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林豪说。

“又是泡面,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总吃油炸食品,要多吃蔬菜,你这样胃会被吃坏的。”王姨接着说。“行了过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些吃的。”

林豪不好再推脱,就答应了。王姨和林豪在同一楼层,几步之余便到了王姨家。到了餐厅林豪看见餐桌上摆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菜和一碗米饭,林豪知道王姨是提前给他准备的。

“早知道这么晚了您还给我准备晚饭,下次出差我就不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林豪关切的责备着王姨。

“那可不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再不用我关心,你想让我这老太婆孤独终老啊!”王姨显得有些激动。

林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拉住王姨的手左右摇摆撒娇的说:“您看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您是我王姨,我照顾您一辈子,以后你就把我当儿子看。”

“不瞒你说我早就把你当儿子看了,行了,赶紧吃饭吧。”王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林豪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碗筷,说实话林豪也真是饿了,三口并做两口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和王姨聊天。

“最近建华没往家里打电话?”林豪小心翼翼的问。

“打了,前两天打电话说结婚了,娶了一个美国姑娘,还没容我多问就把电话挂了。他给我打个电话我就知足了,我知道我欠他的。”王姨眼眶有些湿润了。

“恩,这不是也和你说了吗,毕竟人在国外,他还是惦记您的”林豪劝说道。

“哎!多怪我以前太要强,教育方法有问题,我现在明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逼走的,他不认我这个妈也是对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他,估计比他做的还有绝情。”王姨充满悔意。

“是不是房子的问题?要是房子的问题,等他回了您再把房子收回去,毕你们母子关系才是最重要的。”林豪发自肺腑的说。

“不是房子的问题,他不缺钱,这几年虽然和我断绝了母子关系但是还在给我赡养费用,每年都能给我二十万人民币,听说他在美国的一家电器公司做总经理。我们之间不是钱的问题。既然我把房子卖给了你就得说道做到,怎么能反悔呢!”王姨说。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您是他亲生母亲他真狠下心和您断绝母子关系?”林豪问道。

王姨回想着以前的事掉下了眼泪,情绪激动起来:“以前建华的叔叔,也就是我爱人的弟弟在政界是一个非常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我爱人就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在我爱人眼中,日子能过的平平淡淡就行了,但在我眼中这是平庸是没出息。我是一个非常好强的人,嫉妒心非常的重,我一直和我爱人吵架,觉得他不如他弟弟,我承认我嫉妒他叔叔。对于建华我一直想把他培养成成功的人,让他超越他叔叔。所以在小时候我就对他特别严格,从不允许他出去玩,不允许他看电视,一直让他学习。有一次我发现他偷偷看电视,我让他跪了一天,当时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他为什么这么不听话这么堕落。他是在我这个母亲的压迫中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从没有反抗过我,总是逆来顺受。直到高中毕业的暑假,那天我因为他父亲不作为这件事又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他父亲当时气不过摔门就走了,去找他的朋友喝酒,回来的路上由于醉酒出车祸去世了。林豪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父亲,当时就和我断绝了母子关系,离家出走了。大学报志愿他离开了北京,之后我也去找过他,可是他一直不肯见我,大学毕业他就去了美国工作,直到现在。卖给你房子是因为当时他大学毕业之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让他回北京,他不同意,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去美国永远不回来了,我一气之下感觉永远没有这个儿子了,就把房子买给了你,不过卖给你房子我没有后悔过,我知道这不是房子的问题。”

林豪认真的听着,也陷入了沉思。“但是王姨,自从我大学毕业搬到您这里租房直到您把房子低价卖给我,我和您相处这么长时间,没感觉您向您形容的那样啊。”

“人活着总有活明白的那一天,我早就明白了,人的一生什么算是成功?不就是家庭和睦平平安安嘛,你说难道真是大富大贵就是幸福?但是当我活明白了也晚了,丈夫不在了儿子也和我断绝了母子关系,要是没有你林豪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与照顾我真不知道我会怎样!”王姨意味深长的说。

“王姨,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我也相信建华也会回来的,他会原谅你的。”林豪说。

“恩,咱们不谈这些了,以后的事情就靠老天爷给我安排了。”王姨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对了,王姨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可能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去外面散散心。”林豪说。

“王姨明白,昨天给你收拾屋子,我看见你和婉婷的照片还在墙上挂着,是不是还不能忘记她,都一年了,也该放下了。不过出去转转也好,放松一下,从新找回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婉婷是个好姑娘,但是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等你回来王姨给你介绍。”王姨劝解到。

婉婷是林豪大学谈的女朋友,最后由于婉婷有一个去国外发展的机会结束了和林豪七年的爱情长跑,林豪一直也不能释怀这段感情,在分手后的一年中林豪一直在煎熬中生活,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决定暂时离开北京这个伤心地,其实林豪也不知道去哪,只是想离开北京。

“对了,你那个同学婵娟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她对你有些意思,现在好姑娘不多了,要不然你俩就在一起吧。”王姨突然来了兴致。

“您看您又在乱点鸳鸯谱了,我和婵娟是‘哥们’,我们没有男女之情。”林豪解释道。

“行了,感情问题是私人问题,王姨不参合了,快吃饭吧。”王姨说。

林豪接着吃饭,气氛平静下来,王姨又发起呆。“你说国外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个的都想往国外跑。”王姨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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