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相信自己爱着的那个女子就是妖,但昏迷前她的神情却是让他的心冷了半截。那么冰冷、那么诡异……
“醒了?你身上的伤很重,要好生调养才是。”随着这声关切的询问一同出现的是位古道仙风的老者。
这老者神态慈祥,一袭玄青道袍,双手拖案,左手小指上还挂着拂尘。案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未近身前那苦涩的味道就已经扑鼻而来。
夏狄微微蹙眉,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正犹豫间那老者已经走至身前,一边将汤药递给他,一边说道:“你还真是命大,上百口人就你一个侥幸逃脱。”
“老人家,您这话是何意?”夏狄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但转念又明白了老者话中之间,便又改口问道,“老人家,整个张府无一生还吗?”
老者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夏狄,直到他拿起碗将汤药一滴不剩的喝完,方才点点头,却是一脸的沉重。
这老者乃是茅山云中观观主,那日因受张伯巍邀约前往府中道贺他嫁女之喜,却在出城后发现空中弥漫着妖气,掐指一算方知张玉凝有难,哪知赶去时却是为时已晚,当他再度折回前往张府时又晚了一步,虽然将妖怪打跑却只在如山的尸体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夏狄。
观主将自己所知所见全数说了出来,那妖本是山中修炼的狐狸,只因急求速成方才走上歧途,奈何他法力不够只能看着她逃走。
夏狄的脸因观主的话而变得更加阴沉,虽然知道自己所中意的女子并不是妖,但却被妖所害,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更为沉重。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时隐时现,报仇的念头强烈到足以毁灭所有。
观主见夏狄如此非常担忧,狐狸杀人无数罪大恶极纵然该死,但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狄去送死。几番唇舌方才说服夏狄暂时放下报仇的念头,安心留在观中养伤。
夏狄痊愈之后央求观主收其为徒,观主早已算出与夏狄有一场师徒情分,便将他留了下来,全心教受。一晃数年,夏狄勤学苦练,虽未精通茅山道术却也是小有所成。
报仇心切的夏狄不顾师傅的阻拦执意下山寻仇,观主无可奈何只能为他送别。
临分别时,观主给了他一些盘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息:“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夏狄下山后一直搜寻狐狸的下落,却是几次显些相遇又错过。多年过去,他复仇之心虽然未改,但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他不再意气风发,不再温文儒雅。现在的他越来越邋遢,越来越颓废。所遇的妖怪也是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难以应付。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活着找到那只狐妖,也不知道那只狐狸的功力精进多少,自己是否可以应对。太多的未知让他让他有些茫然,有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