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狄自知已被张伯巍看轻,却暗下决心定要中举光宗耀祖。好在他虽未被尊为上宾,却也未曾受到冷落,衣食住行样样俱全。
日子一过数日,玉凝挂念夏狄的心情不减反增,可女儿家又不好主动上前攀谈,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个法子。
某日,她叫了个心腹的丫鬟拿着棋盘去找夏狄,名为请教,实则暗诉芳心。
夏狄本就对张玉凝分外留心,每每对侍奉的下人旁敲侧击,都说自家小姐貌若天仙。此番小姐主动请教,正是如了他的心愿。
他虽无法亲眼看到小姐,但张玉凝那娟秀的字体却叫他心动不已。因此,他更是知无不言了。
日子长了,他们便以棋为媒,偶尔远远一瞥,却是郎情妾意。张玉凝的知书达礼、秀外慧中让夏狄深深被她吸引,更加激发了他的奋发之心。
玉凝和夏狄的互动让张伯巍深感忧虑,他虽有意阻拦却也不愿因此落人口实,损了声名,日思夜想也始终没有主意,不免每日在房中唉声叹气。
张伯巍的续弦钱氏看着夫君每日愁容满面,便帮着想了些法子,但都被张伯巍一一驳回。无计可施的她只能求神拜佛,没成想这临时抱佛脚的举动竟也得到了“神佛”的庇佑。
钱氏无意间听到寺中信众谈及城外有一活神仙,此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治病消灾无所不能。细细打听,终获得了那活神仙的住处,便带着张伯巍寻了来。
青峦叠嶂之间,一座三间开的茅草屋被烟雾缭绕,排着长龙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张伯巍站在这队伍中,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方才移动到房前。
他与钱氏刚进入屋内后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就被一小童引进了内堂。刚一落座就听到纱幔后有人说道:“先生喜事将近,为何一脸愁容?”
张伯巍因这话心中一震,不曾想这位活神仙竟是个女子,他看了看身旁的钱氏,从她那震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事前并没有将家事告诉外人。
这活神仙当真知道他家中的所有事吗?张伯巍刚想到这,那活神仙就开了口:“先生若有疑惑直说便可。”
张伯巍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惭愧,便将心中郁结全数吐出。
活神仙沉默片刻,直到张伯巍放下五百两银票后,方才含糊的说道:“先生只需一路西行,遇水而止。”
说完,便叫一旁的小童送客。夫妇二人便被半强迫的赶出了草屋,怔怔地看着彼此一脸的不知所措。
五百两就换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张伯巍气恼万分,转身就要找那活神仙算账,最后还是钱氏安慰着他,试着向西边走去。
二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又累又渴,悔不当初。张伯巍嘴上不说,脸上的神情确是阴沉的可怕,若不是怕人多嘴杂,说什么他最少都要带上两个小厮。
钱氏看在眼里更是不敢多说半句,只能心里暗自着急。望着眼前的丛林,她的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漏听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