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到这种口味了。”叶苒桐把一大包乐事薯片抱在怀里,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闪耀着被落地窗过滤后的阳光。
雨鉴对零食没有多大兴趣,几种零食从小时候一直吃到现在,连口味都没有变过,每次去超市,他的购物车里的零食千篇一律,榛子巧克力口味的夹心饼干,烧烤味的妙脆角,巧克力味的彩笛卷。
手链反射过来的午后阳光照得他眼前一阵恍惚,他抬了抬头,躲不开,于是又低了低头,躲开刺目的阳光,好奇地去看叶苒桐手里抱着的薯片。
“青柠味?”他有些惊讶,吃了这么多年的薯片,这个口味还是第一次见到。
叶苒桐微笑着点了点头,给雨鉴指着薯片包装袋子上印的青柠檬图案,说:“很喜欢这个味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超市里就找不到了。”
紧接着她又给雨鉴科普了乐事其它的好多种口味,雨鉴听到还有寿司和泡菜口味的时候,脑补了一番这些口味的薯片吃到嘴里的味道,不敢相信的吐了吐舌头。
“乐事不找你去做广告代言真是可惜了。”雨鉴一脸惋惜。
“我只管吃。”叶苒桐笑了笑,把一大包薯片塞进包里。
雨鉴吸吸鼻子,又摸了摸刘海,对方显然是并不打算与他分享。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至少雨鉴是这样觉得。
“谢谢你的蛋糕和薯片,今天很开心。”分别的路口,叶苒桐突然转过身对雨鉴说。
他冲她挥挥手,没有说再见。
他想送她回家,却说不出口,他想出来的好多个送她回家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其次,他不想听到她拒绝的话,来自她的任何一种拒绝。
叶苒桐走后,雨鉴又回到那家奶茶屋,把柜台上仅剩的两包青柠味乐事买了下来,拆开,挑一片最完整的放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
雨鉴回到家,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地毯上多出来的两双鞋子和茶几上的一个装满东西的大塑料袋。
他把电量完全耗尽的手机接通电源,充了几分钟后,才勉强能够开机。一开机,随之而来的是不停的振动。
他随手把背包丢到墙角,然后接了一杯水,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趁着电脑开机的时间一条一条的翻看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他本以为是一些广告短信,打开后却发现是好多条的未接电话的提醒。
“雨鉴,吃饭了没有,给你打了电话你也没有接。”正当雨鉴还在看着短信上的电话号码想要不要回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回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突然地说话声让他瞬间警惕到了极点,他一个激灵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
他迅速转过头朝身后看,当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两个人时,脸上的警惕又变成了惊奇:“爸……妈?”
两个常用的字,此时此刻却带着些许的生涩从雨鉴嘴里蹦了出来,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门口的爸爸妈妈。
“诶,好孩子,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刘妈搓搓手,转身下了楼。
“你妈妈买了你爱吃的虾,客厅桌子上有零食,你饿了先吃点,我去帮你妈忙了。”刘爸摸摸木质门框上的一道裂纹,也匆匆转身下了楼,两个人相继消失在雨鉴的房间。
雨鉴依旧站在椅子上,看着房间门外的楼梯扶手,自顾自地笑了笑:“好孩子?真是嘲讽。”
至亲相见,对话却像过年回老家遇到不认识的长辈,叫一声七姑八舅好,对方答应一声,回一句好孩子。
他又站在椅子上愣了几秒后,才重新坐下,开始专心地打游戏。
……
“怎么了,不和胃口吗?”刘妈看着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的雨鉴,关切的问道。
“好吃,我不是很饿。”他简单地回答。
为了表示诚意,他从盘子里挑了一只个头最大的虾,剥了皮,在蘸料里滚了一圈放进嘴里。
哐!
突然,对面的水杯摔在桌子上,桌子也随着震了一下。
“不吃你不会说,不吃你让你妈做什么饭?”刘爸像一个被引爆的炸药桶。
面对突然爆发的刘爸,雨鉴丝毫不示弱,指着客厅墙上的表:“什么叫午饭?你自己看看表,现在是几点,没有你们我自己不会吃饭吗?指望你们给我做饭吃我早就不知道已经饿死多少次了。”
“你再给我吼一句看看。”刘爸怒吼着,手里的筷子对着雨鉴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雨鉴向左侧歪了一下身体,躲开了本来就砸不到他的筷子,其中一根筷子恰好打在他先前剥下的那一堆虾壳上,虾头,虾腿掉了一地。
“你一年能回这个家几次,一回来除了找事还会干什么?”雨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工作那么重要,你干脆别回来啊。”他吼了,还是两句。
“这是我的家,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我凭什么不回来?”
刘妈看着这对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吵得如同仇人一样的父子俩,长叹一口气。
……
逃避,一直是雨鉴惯用的方法。
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当场摔门而去,离家出走这种傻事不会去做,他总是在做好充足的准备后,才会底气十足踏出家门。
他回到房间,脱下校服,换上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深色的休闲裤,离家出走总不能穿校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