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王府好大好漂亮。”光璄跟着小丫头走在花园中的长廊上,弯着胳膊捂着后脑勺,两条欧巴似的长腿迈啊迈,突然发现小丫头看自己看得脸都红了。“诶?你在看什么?”
“啊?没、没什么……”小丫头狠命地摇头,然后两手悄悄得做个委屈样,“光姐姐,其实你长得很像我哥哥。”
哥哥……
“呜呜~你就不能不提我像男生这种事吗?!”光璄一秒泪奔。
“哥哥他是府里的下人,最勤劳,最能干,老爷夫人也都很喜欢他,可是……”丫头的眼睛忽然泪光闪闪,在一边狂哭的光璄注意到了,静下心来听她讲着,“半年前哥哥病倒了,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两个月前,就走了,爹爹他也因为悲伤过头,身子虚弱了许多,大不如前了……”
“丫头……”
“所以,我看到姐姐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很亲近。”她笑着,眼角还带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光璄用手指轻轻拭了拭,爱怜地抚摸她的脸蛋,
“别难过,你哥哥一定很疼你吧?”
“嗯……”
“那他一定说过,丫头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吧?”
“可爱?”
“他一定很喜欢你笑的样子,所以丫头,为了哥哥,你要一直笑,一直开心下去,他在天上看着你笑,他也会很开心的。”光璄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会安慰人,可能是……
自己实在是无法对着一张仿佛前一秒才诞生的没有任何沾染的天真面孔发脾气,这丫头,能拥有这么纯净的心和眼睛,真的是好羡慕呢。
“府里新来的下人都要先去老爷夫人那儿报道,我先带你去见他们,这样你就可以留下来了。”丫头牵住光璄的手抬头笑着,光璄其实也没说过要留下来,但事已至此,有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对她来说也许还不错。
听丫头说,沐府并不是什么王孙贵胄,而是很有声望的书香门第,府里的老爷沐华曾经还进宫当过皇子的师傅,为人和善,处事严谨。夫人亦是城中有名的才女,对待下人也好,夫妻俩都是很好伺候的主。
“那这府里没什么美男什么的?”没道理的,她穿越过来第一眼就应该看到她的真命天子才对,不管怎样,肯定就在这附近。
“美男?”丫头捂着嘴笑了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府里还有很多大哥哥,可能会有姐姐你说的美男吧。”
“哦……”光璄扫了扫周围,在院子里干活的都是些穿的跟她差不多,弄得脏兮兮的大叔……
这……
还是算了吧,她的真命天子怎么可能是个干粗活的下人呢?她不求他腰缠万贯,良田千顷,但起码也要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能养的起老婆孩子,不愁吃,不愁喝,能让光璄饭来张口,钱来伸手。
丫头领着光璄来到了大堂,自己先进去行了个礼,“老爷。”
光璄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就坐着一个大叔,一看就满腹经纶的老师傅,连下巴颏的胡须都长得文绉绉的。
“小姐,您慢点。”
光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走开,扭头一看,是个一身粉红的女孩,跟她一样乖巧可爱的鹅蛋脸,动人的剪水秋眸,云鬓娇颜,匀称得体的纤弱身型,这、这、这绝对是她想要的样子啊!
那个女孩从光璄面前经过时,也抬眼看了她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
光璄愣了愣,待她走进大堂,才放松下来,好像还闻到了很淡的清香。
她偷偷在门边往里窥探,只见那个女孩叫了那个老爷一声爹,然后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姿态优雅,文静端庄,美得好像画出来的一样。光璄的脑袋里忽然闪过红颜薄命,红颜祸水的成语……因为这个小姐看上去脸色苍白的,有种林黛玉似的病态美。
“老爷,府里有个新来的下人,我爹说先带她来见见老爷,她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望老爷能收留她。”丫头说完,就转头对着光璄那双鬼鬼祟祟的眼睛使了个眼色,光璄这么天才,心领神会地走了进去。
尽量迈着小步,两手握着,很“娇羞”地走到丫头身旁。
只见那个渊博的大叔喝抿了一口香茶,眯着他那智慧而沧桑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光璄,然后用很沉稳的声音问道,
“汝何名?”
光璄在心底狂汗,这个大叔还真是书呆子模式,好在她平时因为上课睡觉也没少被老师罚抄古文,这种问题,小case,“光璄。”
“数年矣?”
“年方二八。”光璄还特意做了个扭扭捏捏样,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个很娇羞的小姑娘~
“果然是青出于蓝,十六岁就这么英俊伟岸。”大叔赞扬着,一边淡定地喝着香气四溢的茶水。
英俊……
伟岸……
光璄表示已经石化,大叔就是有文采,骂人都不带脏字儿,还让人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对话,光璄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就像弹幕似的不断重复着,英俊……伟岸……小哥哥……
直到丫头抱着早已石化的光璄走出了大堂,里面只剩下了那个粉衣少女和老爷沐华。
“女儿,你的病可好些了?”沐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已经好多了,谢谢爹关心,咳……”
“唉,女儿,爹知道你不情愿跟小王爷的这门婚事,但圣旨已下,爹纵然不愿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也不能不为我们沐府考虑。”沐华说着,不太明亮的眼里已满是悲哀,如若不是那道非接不可的圣旨,如若不是对指婚的王爷也算信赖,他是断断不会让自己心爱的掌上明珠整日愁眉苦脸,心事重重,如今还缠绵病榻,不见好转。
“爹,女儿不会让您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