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雪,还好吗?”想了想还是问出了担心的问题,虽然那天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可那么多天还没见她回来。
“北洲说明天就能出院。”她放下了筷子,看向了我。
我看见她的眉毛微皱,条件反射地低下头说:“对不起。”
她跪坐在地上,上半身爬了过来,一只手撩开我的刘海,她缓慢地眨动着眼睛,那眼神温柔的像一捧清泉,她说:“对不起,苏米,我也对不起。”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心里想着,只要她不生气就好,然后享受她难得的温驯。
第二天,邹雪真的回来了,脖子上戴着颈椎矫正器,其它的地方也什么变化,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她受伤的事情。
自从戴着颈椎器无法低头以来,邹雪完全换了一种生活状态,以前天天浓妆艳抹地往外跑,好不容易回来,也是缩在屋子里,很少出来,现在一反常态,有事没事就呆在客厅里,抬着高贵的头颅,纤手一抬,指着茶几上的橘子,我就得马上拿起橘子剥下来,一片片塞到她的嘴里,她又一指,纸盒里的抽纸,月惜就要拿出纸巾替他擦嘴……一旦我们有任何不满的反应,人家就开始说她的脖子如何如何难受,弯个腰就可以要了她的老命之类的,实在受不了她的抱怨,我们只好继续沦为奴隶,为她服务。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北洲弄进来,为她服务这种事情,那小子肯定万分乐意。”月惜拉着我缩到角落,看了一眼看电视看得乐不可支的邹雪,压低声音,贼兮兮的说,“这才几天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北洲是男的。”我很认真的回答。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是男的,我们可以把他打扮成女的,然后带进来……”
正说着,女王大人忽然唤了一声:“小月月,我渴了。”
月惜垮下了脸,应了一声,然后哀怨地说:“把她弄出去也行。”认命去给女王大人倒水。
“小米儿,有人敲门,去开一下。”这个称谓让我心里一抖,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害得我颤颤抖抖的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就被站在外面的人惊呆了,整个人傻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是谁呀?”月惜见我去开门,半天没反应,也走了过来,见到外面的人,一瞬间疯了似得大笑不止。
邹雪也有些好奇地缓步走了过来,先是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很凶地说:“北洲,你疯了,你居然整成这样混进女生宿舍,你以为你演潜伏呢?”
是的,门口站着北洲同学,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此时他是长发披肩,一身红裙,还浓妆艳抹,这个打扮俨然就是一个高大的外国女人,还没有违和感。
他捏着嗓子,细细地说:“人家担心你嘛,你又不接电话,只好来看看啰。”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鉴于不想让他继续站在门口丢人现眼,我们还是把他让了进来。
我没怎么见过北洲,见他的次数,掰着手指数得清楚,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给我的印象都不是眼前这个人,至少应该神经正常。
月惜对于自己预言能力沾沾自喜,前一步才想把人男扮女装偷渡进来,后一步人家已经自觉登门拜访,依月惜所说,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像救世主奖励,她在心里已经感激涕零,泪流不止了,可表面上我只看见她笑得快要岔过气去。
“你再笑就要死了你知道吗?”邹雪没好气地说。
月惜点了点头,还是狂笑不止。
邹雪决定不理会这个疯子,眼神锋利地盯着北洲:“你说说你这个是什么样子?我这不才回来两天,你至于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开心啊?”
月惜停止了笑容,好奇地望着她们俩,我也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在一起了?真是大新闻,邹雪不是号称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吗?这才住院几天就被拿下了?
“我们只是亲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说法,你不要误会。”邹雪翻了个白眼,摆出了一个小朋友你好天真的表情。
“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北洲小朋友依旧很认真。
负责?她才是需要负责任的人吧,看上去她比较像吃了小白兔的大灰狼,小白兔还要傻乎乎地过来对她负责?
“我不需要,老娘一个星期接的吻比你吃的饭还要多,你就当吃了一碗饭,别来烦我。”依旧是最初的态度,所谓交往,原来是北洲的一厢情愿。
我和月惜又回归松弛的状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聊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啊。”北洲没在纠结接吻和吃饭的问题。
“这两个是死人啊?”头僵硬的动了一点点,眼神扫了扫坐在旁边的我们。
“可是你住院一直都是我在照顾,需要注意些什么,有些什么禁忌,我比她们清楚啊。”北洲急切的说。
“医生说我已经没问题了,就是好了,就是百无禁忌,就是什么都可做,你明白?”她翻了个白眼。
北洲指着她的脖子:“可是你不是还带着支具吗?”
邹雪叹了口气,在我们的注视下取下了带了两天的颈椎矫正器,轻松灵敏地扭了扭脖子,继续在我们的注视下,一边飞速地走一边说:“住院是因为有轻微脑震荡,脖子只是些许扭伤,目前,一切正常,不需要你,你走吧……”然后是关房门的声音。
“拜金女,你这几天耍我呢……”月惜在我耳边一声惊天怒吼,差点把我震聋了,她冲过去使劲敲打房门,可里面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从取下支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化身神龟,绝不出龟壳半步。
我看了看北洲,北洲看了看我,他忽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你没做错事情,只是不小心让某人主动泄露的病情热火了女金刚,你没错,只是呆。
接下来几天,北洲真的在我们宿舍赖着不走,高度近视的宿管阿姨,一直没有发现我们这里混进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邹雪和月惜因为颈椎器事件,时不时的互相讥讽,夹在中间的我,每天一回去就得听她们议论谁是谁非的问题,还要顺便判定谁是辩论的胜利者,关键是……我有选择障碍啊……
幸好有个伟大的人救了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BOSS——官艺,由于交稿时紧迫,他让我一下课就要去他那里报道给他帮忙,这样我就打着工作的名义每天很晚才回去,把裁判的职责丢给了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