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今晚雾气很重,房间充溢着潮湿霉味,被窝也是潮湿冰凉的,这样的被窝让我很不习惯,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了明天就要去参加酒会,我十分烦躁。
自从我得了怪病以后,我已经二年间与外界隔断了信息,也与以前朋友同学都断了关系,我现在内心充满孤独,性格也变得更加孤僻,我怕见到阳光,怕见到陌生人,我喜欢下雨天,和雾气天气,这样迷迷蒙蒙的世界让我感到安全。
明天的酒会我心里十分抗拒,我怕在酒会上见到一些让我害怕的东西,那些东西丑陋阴暗,它们会冲毁我心志,噬咬我体肤,让我精神错乱。
吴芸蕾悄悄推开我的房门,脚步轻盈地走到我床边,像一条蛇一样钻进我被窝里。
“不要怕,明天我会陪你去。”吴芸蕾从背后环抱着我,温柔地说道。
“酒会太乱了,你不能去。”我说道。
“我就要去,我不喜欢你身上带有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吴芸蕾小孩子气地说。
“我不会带女人去的。”我说道。
“但是酒会别的男生都有女伴,你身边没有女伴,会被别人瞧不起。”吴芸蕾说道。
“不管别人的眼光,我内心足够强大就好了。”我将吴芸蕾秀发挽起,织着小辫子,笑道。
“你内心强大是做给自己看,但是别人都看外表的,并且就是你不带我去,别的女人也会主动贴上你,我不想你身上有别的女人气味,难道你执意不肯带我去参加明天酒会,是觉得我长相太丑,怕丢你面子吗?”吴芸蕾生气地将长发从我手中抽离,侧过身去,脸对着墙壁,默默垂泪。
“好了,我明天与你一起去就是。”我见到女人哭,心就软化了,说道。
吴芸蕾重新露出笑容,又从背后环抱着我,她的睡衣薄薄的,光滑柔软的皮肤贴在我背后,让我体温急骤提升,烫得都快燃烧起来了。
“明天还要早起,你回自己房间睡吧。”我说道。
“不,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睡!”吴芸蕾撒娇道。
“好吧,那你睡姿能老实点吗,不要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我说道。
吴芸蕾驯顺地放开我,睡姿端正地躺在我身边,只是一双眼睛老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与吴芸蕾驾车来到金沙湾一幢别墅前时,酒会上已经很热闹了,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风度翩翩的少年,身材曼妙的名媛,一个一个像是橱窗里展览的华丽衣服,魅力四射。
我感到闷热,松了松衣衫上的领带,穿正装让我浑身不舒服,像是虫子叮咬一样,又痒又热。
吴芸蕾穿着暗蓝礼裙,裙身裁剪出色,完美勾勒出她性感的S型身材,裙身镶着几颗红宝石,释放出柔和的光芒。
酒会上都是官家子弟,他们扎堆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谈论,我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人认识我,我就像贸然闯进一个陌生世界的人,很难融入到周围环境中。
吴芸蕾容貌算不上出色,在绿肥红瘦的名媛中显得像是村姑一样,但是吴芸蕾神态淡雅,似乎完全没有在乎这些事情。
也不知我是不是天性就很有女人缘,几个陌生女子过来搭讪我,我也客气寒暄几句。
“帅哥,你脸怎么那么白?”一个皮肤水嫩,长相肥美的女子笑嘻嘻地捏了捏我脸庞。
我脸庞当场就绿了,我见女子还想撸油,急忙跑到了吴芸蕾身边。
“她好像喜欢你。”吴芸蕾酸溜溜地说道。
“不要乱说。”我说道。
“谁乱说?你看,她都追过来了!”吴芸蕾促狭地笑道,我回头一看,暗自抹泪,那个女子一脸花痴,激动得双手挥舞,像一阵风一样吹到我身边,我刚想闪避,突然见女子从我身边跑过,扑到一名身材欣长,脸庞俊朗的青年怀中。
“沐沉,森林里的野猪长膘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打猎?你再不带我去,我就将你昨天的底裤丢到珠港大道上。”郝渝娜哭哭啼啼地说道,刹那,无数道眼光刷刷地飞向张沐沉身上。
“娜娜,别闹了,下次我去打猎,一定带你去。”张沐沉低声说道。
郝渝娜脸上刹那绽放出迷人笑容,风情无限地抱着张沐沉手臂。
张沐沉一出现,立马成了全场焦点,很多官、富家公子都热情地向张沐沉打招呼,我这才知道眼前此人就是今天酒会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检测局长家的公子。
我觉得自己不能失礼,也上前与张沐沉握了握手,自报了自己姓名。
“你就是苏氏集团的那个患病废物?”张沐沉淡淡地笑道。
我胸膛中怒火蹿升,抬手就想给张沐沉一耳光,却发现我手臂被人拉住,我回头一看,看到是吴芸蕾对我使了使个眼色,我悚然一惊,暗想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今天自己是有事求人的,不能因一时之火坏了要事。
“没错,我就是苏浅!”我笑道:“早就听闻张少英俊飒爽,能文能武,今日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怎么还能出门?我还准备去参加你的追悼会呢。”张沐沉笑道。
“那都是虚传,我现在不是健康平安地参加你的酒会吗?”我忍住怒气,露出笑脸说道。
“据说你家很有钱,别墅里地砖都是黄金做成的,哟!果然有钱!衣扣都是钻石……”张沐沉忽然伸手揪住我衣领,啧啧地感叹道。
看到自己一忍再忍,对方越发得寸进尺,我目光一冷,抬手打掉张沐沉手掌。
“你敢打我?”张沐沉脸上升起怒火,一拳挥向我脸庞。
我想闪避时,突然发现我肩膀一沉,身体就像千斤重一样,无法挪动分毫,我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瘦弱老头手掌装作不经意地放在我肩膀上,我想挣开他的手掌,但是他手掌如同鹰爪一样紧紧贴在我肩膀上,我挣扎,他爪子就更加收紧,痛得我似乎感到整只肩膀都被他卸掉了。
“年轻人,如果你不想失去一只肩膀,最好老实点。”游凉山轻轻说道。
我又气又怒,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沐沉的拳头挥向我脸庞,眼看张沐沉拳头就要碰到我鼻子,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很响亮的一声啵,张沐沉拳头打到一名女子背上,吴芸蕾嘴角当场渗出血丝。
“芸蕾……”我发疯地挣脱游凉山的控制,抱住吴芸蕾,声音发抖地叫道。
“我没事。”吴芸蕾挣扎地站了起来,忽然感到气血上涌,张嘴又吐出一小口血水。
我满腔怒火,眼光扫了身后的游凉山,又扫向张沐沉,牙根咬得啪啪响:“张少,我今天是以客人身份来参加你酒会,而且我们从前又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待我?”
张沐沉见到自己将吴芸蕾打出内伤了,心里也有点惊慌,但是想到了自己背后有强大后盾,而苏家除了钱还是钱,官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就算自己今天将苏浅打残打死,自己最多也是被父亲骂一顿。
不过当着这么多宾客面前,面子上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张沐沉笑道:“苏少,本来咱们说好划几招,却想不到你女友忽然跑了过来,真是对不起了,我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医疗费我全包了。”
“张少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张少送给我们的礼物,来日有空,我一定上门还礼!”我满脸笑容地说道,眼光又淡淡一扫游凉山,这才从容抱起吴芸蕾,离开酒会,到了门口上了自己轿车,向最近医院飞驰而去。
别墅二楼一间窗口前,林经殿一直默默关注着下面的事情,脸上露出阴笑。
张沐沉走上二楼,一脸阿谀地笑,又有点担心地说:“经殿,苏浅女友被打,他不但没有发火,还笑眯眯的,我心里总觉得不安,他会不会真来报复?”
“放心,他父亲公司还在滨城呢,就是给他十个胆,量他也不敢主动生事。”林经殿笑道。
“经殿,张少,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这时文莹有点醉意朦胧的从一间房间里走了出来,问道。
“醒了?”林经殿走了过来,笑道。
“我头脑怎么这么沉,你昨天给我喝的是什么?”文莹脑袋晕乎乎的,眼皮很沉重,疑惑地说道。
“就是一般酒,想不到你酒性这么差。”林经殿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给张沐沉,搂着文莹的腰,走进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