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晨光落到房舍上,从窗口探进,照亮了床上的梦,树上的各色鸟儿,放开歌喉朝鸣,路边的野花,摇曳生香,我有些时日不去森林了,别墅里的人太多了,多得我感到烦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一个人到森林里呼吸新鲜空气。
我低着头,踩着湖畔边的碎石子,我想理清情绪,我想我没有什么烦恼,好好享受天空,阳光,白云,还有森林,湖泊,它们充满生命力,阳光健康,积极向上,看着它们,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才不至于辜负了这美丽的景色。
我低着头,看着碎石子,看到碎石上拖长了一个人影,我的人影是行走的,那个人影是如一块忧伤的雕像,静静地坐在石墩上。
我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背影,粉色运动服,粉色跑鞋。
那个人影,脸庞仰着金灿灿晨曦,手掌遮住半壁阳光,眼睛看向天空,她的背影是朝气阳光的,充满了顽强不息的气息,宛如火热怒放的玫瑰。
我情不自禁地看得入神。
“药罐子,看什么看?小心剜了你眼睛!我知道姐姐是长得美丽赛过仙女,但你也不能用这种色迷迷眼睛看着我,这样姐姐会有点害羞的。”文莹张着兰花指,作娇羞状,不知是被阳光晒的,或是什么,反正脸庞像是打了胭脂一样,红扑扑,分外娇艳。
听到这么自恋的话,我瞬时感到肉麻要死,身体像是寒流轰击一样,不由地颤抖一下,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抬头望天,当眼前的人是一尊冰冷雕像,脸上冷酷至极,从雕像后面走过。
“小萝卜说你像女人,还真像个女人,皮肤白,心胸窄小,手无缚鸡之力,不是女人还是什么?”文莹眸子闪过怨气,嘴角扬起,讥讽地说。
我脚下频率减缓了些,记得曾在什么书上看过,打斗前,就先要弄乱敌人心神,才能稳操胜券,她这点伎俩,敢在我面前卖弄,也太搞笑了。
我耳朵装作屏蔽了她的声音,继续往前走。
“女人,今天你脸色怎么那么臭呢?满脸忧愁,愁得都快下雨了,是被老公抛弃了,或是你爹妈不要你了……”
“恶女!住口!”我愤怒地大吼道。
“哎呦!吓破姐姐的心脏了!”文莹受惊地拍拍丰满胸脯,楚楚可怜地说:“女人,你生气的样子真是超级、超级地恐怖,刚才真是差点吓死姐姐了,你看!”文莹拿纸巾擦了擦脸庞,洁白纸巾立即变成红色:“我脸上妆容都被你吓得消融了。”
我本来极为愤怒的心情,被文莹脸上的妆容弄得连一丝脾气都没了,只见文莹一边脸是白色,一边脸是红的,像大花猫一样,十分滑稽,偏偏她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水滴,让人想笑,又想哭,又是那么另类诱人,敢情刚才那红扑扑的面颊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人为的。
这么说来她今天坐在这里,是特意在等我?我忽然间觉得文莹其实也算是一个可爱女子,别的不说,她作为一个女人,能主动用这种委婉表达方式向我传达歉意,说明她心里看起来并不像想象那么可恶。
“要不要我帮你拍一张照片?”我嘴上是这么说,但手却不闲,闪电地掏出手机,咔嚓,一张很具冲击力的照片走进了我手机里。
文莹神情呆了呆,又摸了摸自己脸庞,一看手掌,全是红妆,她一声大叫,如兔子似的从石墩上跳了下来,长腿一滑地向我追赶。
我心里暗笑,脸上没有感情,撒腿向森林跑去,文莹在后面紧紧追赶。
我跑了一阵,暗叫不妙,上次好像赛跑我输给了她,我现在却主动挑战她,那结局不是输定了么?
看她那健美修长的双腿,跑起来像是飞翔一样,简直比体操运动员有过之而不及。
我咬紧牙关,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奔跑速度,竭尽所能地森林跑。
遽然!我听到后面呼呼的风声,还闻到淡淡幽香,我一惊,回头一看,挫败感使我心灰意冷,只见她像风一样,紧紧贴在我后面,风吹得我衣衫鼓鼓的,正与她向前飘飞的衣裳连接一起,宛如美丽双生花一样,枝连枝,花连花。
“怎么停了?怎么不跑了?”奔跑中的文莹,像凤凰一样骄傲地高昂脸庞说:“我在湖畔晨跑时,你还在玩泥沙。”
“你腿部的伤好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腿。
文莹俏脸忽地一变,怨气上脸地冷哼:“哼!你不提还好,一提到我就想灭了你!”
“你腿部伤看不到,你看我额头伤疤,成了胎记了。”我梳起遮住眉毛的刘海,露出额头上那结疤的伤口。
文莹认真看了我额头伤疤,内心有点愧疚,但是嘴上毫不服输:“我的腿部伤疤怎么看不到了?我能看到,天地能看,还有……”文莹顿了顿,有点娇羞,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我男友老公也能看到。”
“火车。”我露出奸诈的样子说。
“什么?”文莹不解。
“后面加一字,火车队!”我一本正经地说。
“火车队?”文莹十分疑惑,眸子波光涟涟很动人。
“刚才忽然想到了童年时坐火车时的情景。”我满脸奸诈笑容说道。
文莹睫毛眨了眨,眸里闪过灵慧之光,猛地一巴掌向我甩过来,我嗖地跑开。
“苏浅,你混蛋!你以后女友像蚊子一样多!”文莹笑容嫣然,骂道。
“文莹,蚊子?”我脸挂笑容,那笑容真是邪恶极了。
文莹听出我弦外之音,又气又羞,像发怒母老虎似的向我扑来。
“哎呀!蚊子就是蚊子,老爱叮人!”我笑着闪避。
文莹长发飘散,随风飘飞,动若狡兔,静如处子,衣裳如同一蹿火苗,热情奔放,火红炽盛,我如一只白鹤,脚下飘忽,嗖的掠来掠去,仙气飘逸。
“郎情妾意,仙人也羡妒!”我正与文莹闹得起劲时,猝然响起一声冷冷的声音,犹如当头冷水一样,使我猛地打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