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亚勋并没有因为她的反问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不是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你是那样地坚决，不肯和任何人出台，却一转身成了他包养的情妇。这样的事本来应该低调，可他却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就像那天晚宴上的事，你难道就不觉得他是在利用你？”
“是又能怎样呢？”莫静语还是反问，低敛的眸子，然后低声叹息，“我拿了他的钱，自然要为他做事，不过是被他利用一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殷亚勋有些惋惜，“看来你也是被他的容貌所迷惑，竟然是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谈不上心甘情愿，只是在完成我的义务。他没有要求我做过分的事，不过是陪他吃饭，喝酒睡觉，这是我和他的契约上就写明白的。”莫静语的语气还是非常冷静。
还有，他们都领了结婚证。
不过，这话她不想说。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把她已经和殷三少结婚的事情让其他人知道。
由情妇转了正，这是多少个做情妇的女人想要的结局。
现在她得到了，可是，她却是没有一点的喜悦感觉。
就像殷三少所说的那样，真的就是一个证，什么都说明不了。
这样冷静的她，让殷亚勋更想探查清楚：“我很好奇，莫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乡下来的打工妹。”
莫静语点头，“打工妹自然不会像我这样，我以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白富美。”
殷亚勋蹙眉：“这么说你是因为家里破产了？”
“嗯。”
“那你也不一定非得去凤凰会所那样的地方做事，你应该可以找到其他体面的工作，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
莫静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语气有些幽幽的，“大少对我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殷亚勋说道：“我的确是很关心你，这么吧，你告诉我三少包养你的条件是什么，我可以把钱给他，还你自由。”
“你想包养我？”莫静语眉挑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不，我就是想帮帮你。”殷亚勋说道。
莫静语并没有想接受，“无功不受禄，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殷亚勋说道：“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所以，很想帮助你。”
“大少是有家庭的人，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提了。”莫静语说着站起来，“谢谢你的下午茶。”
就在她与殷亚勋擦身而过之际，殷亚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你出个价，怎样才可以离开他，跟我在一起。”
“无价。”莫静语安静地站着，没有用力挣脱，“因为我和他签的是终生契约，除非他不要我。”
殷亚勋有些气急，“你怎么那么傻，跟那样的一个人签下那样的契约，把自己卖得彻底。”
莫静语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卖给他一个人，总比被千人枕万人骑好得多，我不傻，知道哪样做才是对我最好的。”
殷亚勋的手微微有些松动，莫静语立刻把手抽出来，“大少，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就像以前那样。”
她说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外走去。
在她的身后，响起殷亚勋有些阴冷的声音，“那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声，小心因他把命都玩没了。”
莫静语停住脚步转头：“我的命不是我的软肋，你威胁不到我。”
她再次转身，脚步很坚定。
她不是不知道殷亚勋说的很有道理，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猜透殷三少的心，总是觉得他对她的好不真实，这让她的心很不安。
可是，她现在无法改变现状，即使换了其他的男人，情况未必会比现在好。
以她现在的情形，有谁会对她真心？
既然殷三少愿意买她终身，她又何必下贱地将自己二次出卖？
况且，如果她真的说出那个钱数，有谁会真的出钱来买她？
从这个角度考虑，哪怕以后殷三少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认！
从咖啡店里出来，她准备去公司的停车场取车，一阵清风吹过，阵阵的蛋糕的香气飘来，勾起她的馋虫。
她四处观看，看到离这里不远是一个蛋糕店。
这些日子，她都是跟着殷三少出进公司，对周围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
其实，她到不是对蛋糕有多么地喜欢，但是从里面飘出的味道真的很刺激她的嗅觉神经，让她情不自禁地向那里走去。然而，当她经过店里的橱窗往里看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手不由得握紧。
里面，一对穿着很讲究的母女正并肩而坐，女孩半靠在母亲的身上，撒着娇，等着她的妈妈把蛋糕放入她的口中。
隔着橱窗，听不到她们的谈话，但那母亲看女儿的神情是那样的宠溺。
与里面其乐融融的气氛相比，莫静语突然感觉到全身都发冷，再也没有了勇气踏进蛋糕店。
那对母女就是姚夫人楚佩佩和她的女儿姚雪梨。
从生理学的角度，她也应该叫那个女人一声妈妈，然而，那个女人却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她的女儿，因为她是那个女人耻辱的象征。
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叫她一声妈妈的。
现在，她又是这样的身份，她的那个生物学意义的妈妈，又怎么可能认她。
从小到大，她也曾期待着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人可以让她叫声爸爸，有人可以让她叫声妈妈，但这一切只是梦中的情形。
有的时候，她也无法明白，既然她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她的那个妈妈为什么还是要生下她？
一个小小的人工流产，有那么地难吗？
只有爷爷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她，把她当成了宝贝，甚至立下遗嘱，她是他身后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可是，谁知……
她黯然地转过了身，走向了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就在她转身之际，屋里正在吃蛋糕的楚佩佩看到了她的，手中的叉子顿了一下，然后叉住了一小快蛋糕。
但是，她没有把蛋糕放入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