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和谷雨只好放弃叙旧,开始谈起我此行的目的。
“到底是出了事,竟然让你来拜托我。因为栗夏不在,我专门找觉过来帮忙,应该能应付过来。”我感到有些不寻常,语气有些严肃。
“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也不是灵异事件,”谷雨摆了摆手,“只是我最近人手不过,而委托人又家族有点渊源我没法拒绝。不过有你再加上觉的能力应该很容易解决”
他这么说让我放下心来,只是对人的话我完全没有问题。当年天天找茬,总会有人想要暴力解决,倒是让我练出了高超的反杀技巧。总的来说,我是实战派的。
觉也因此失去了兴趣,跑到墙边的沙发上蜷卧起来,继续睡觉。我真怀疑她染上了猫的习性,有机会就会睡觉。
“委托人的小女儿乐艾失踪后,大女儿乐真收到了一封邀请函,虽然说是邀请函,但我看过后更认为是恐吓信。”谷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在我打开的时候继续解释情况,“据说一开始邀请函就夹在这本书中。委托人因为有顾忌并没有报案,希望我能帮他查出罪犯,然后找到小女儿。”
我把里面的东西从文件袋拿出,一本精装书和一封邀请函。
书是《格林童话》,封面只有书名和作者,脊形同样如此。我粗略的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出版社和印刷信息,很可能是个人印刷。
邀请函是用色卡纸手工制作的,内容是打印出来的,上面写着:
你好,乐真。我想和你玩个游戏,游戏中你将扮演猪猡,而我会扮演屠夫,并最终逃过责罚。
“这是在模仿电锯?”我决定先吐槽。本质上我是个自私的人,并不会关心与我无关的人,对此最多也就是看着谷雨的份上尽力而为。
“那他应该用录音机。”谷雨也一起吐槽了。毕竟性情不和的人很难成为好友。
然后一阵沉默,少一个分析之后为我们结尾的人,吐槽果然不够尽兴。我从谷雨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遗憾。
我取下眼镜,先查看邀请函的缘,却没有看到制作者。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手指点在邀请函上,“这封邀请函的制作者已经死了,仅凭这封信我甚至看不清制作者是男是女。不过我感觉乐艾那边很不妙。”
“有好消息吗?”谷雨虽然这么问,但并没有太期待的感觉。
“如果这本书和这邀请函有不小联系也算的话。”我把书翻开,停在了联系最深的一页。
我把书横放,谷雨也把椅子拉近,我们一起看了起来。童话的名字是“孩子们的屠杀游戏”。
东尼德兰(荷兰)的一个小镇里,一群5,6岁的小孩做了一个游戏,游戏中孩子们各自扮演一个角色。
先选了角色的,那应该是名屠夫;又选了一位,那应该是个厨子;还有第三位,那应该是头猪;又来了一位,一个女孩,她要是个厨娘。她便是给厨师打下手的,她得拿个碗儿放在猪脖子下面接血,以便煮来灌成血肠。
现在屠夫对那头约定为猪猡的角色下手了,他拿一把小刀刺入、撕扯、切开它的喉管,打下手的就拿碗来接血。
一位刚巧路过的理事先生,碰见了这出荒唐事,他便领了这小屠夫到市议会去,那儿马上就坐满了镇里的全部议员。他讲完了这档子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因为他觉得看到的只是孩童的游戏。
于是他们中的一位议员建议,请最高法官伸出双手,一只手中拿一只漂亮可爱的红苹果,另一只手里放一基尔德(荷兰货币单位)的金币。叫那孩子过来,给他看法官手里的东西。倘若他拿了苹果,便不算他犯罪,倘使拿了金币,便判他死刑。(如果他选择苹果,则代表这个孩子依然保持着天真,那么他就可以被释放。如果他选择金币,则说明他的大体价值理解已经形成,那么孩子以谋杀的罪名被吊死。)
最后,那孩子笑嘻嘻地拿了苹果,所有责罚也就一笔勾销了。
“初版的格林童话?”谷雨用不确定的语气问。
我随意反了几页,确实看到许多少儿不宜的内容,尤其是耳闻能详的那几篇大不相同,我确定的说:“初版的格林童话。”
谷雨伸了下腰,换回后靠的姿势,说:“至少我们知道扮演角色的出处了。这么有深意的设定,看来不单是想绑架那么简单了。”
“只看这两个物品我也只能知道这些,看来我只能亲自去委托人那了。”我起身准备带着觉离开。
“麻烦你了。”谷雨也起身为我送行。
我用缘追踪还是有不小的局限性,只能看到两个主体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能把缘中看到的事物作为新主体,再去查看新主体有关的缘。简单的说就是缘的其中一个主体必须我亲眼所见。
“是啊,麻烦啊。”
……
我带着猫形态的觉,乘坐火车来到隔壁的城市。我从火车上下来,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到来到广场,才有种冲垃圾堆里钻出来的感觉。
“说的真过分啊,夏末。”觉趴在我肩膀上,用尾巴扫着我的头发,“不过我喜欢这种说法,人真的好多啊。”
“总觉得觉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啊。”我嘴唇微动,用只有觉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觉用爪子抓了抓脸旁的毛说:“好像是离暮春太远,妖怪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了。”
“没想到暮春还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会聚集那么多的鬼怪。”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挥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做到后排,把委托人家的地址告诉司机。
我看到觉跳到座位上,就拿出耳机只戴上一边,装作打电话说:“委托人乐三孝没有空,到那边会有他的秘书仓仲接我们。我会先询问知道情况的人,看会有什么线索,判断真假就靠你了,觉。”
在车上我看到一排排外形精美的别墅,在大门前下车后,我更是能感到高档社区的感觉。我拨通谷雨给我的联系电话,很快就出来一个衣着正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性。然后把我接进社区。
这个人我有些印象,他就是把童话书和邀请函送到谷雨那的人。也是我从中看到的三个关键的人之一。已经死亡的邀请函制作者,收到邀请函的大女儿乐真,以及这位委托人的秘书仓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