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后面一个小厮走上来,轻声的喊道。
“追。”
小厮略一施礼,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想来阮琦的消息不会有错的,父亲竟然是因为谋逆的罪名被抓,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被抓了起来,雁来心理忽然冷到了极点,想要让父亲出来,真的很难,或者是能出来,父亲只能沦为平民百姓,就是做平民百姓,总比没有了性命好。现在舅舅不在上京,她只有去找大姑父商量了,至少大姑父年长,去找谁该怎么运作,应该比她清楚。
“小钟。”她走的很快,小钟年龄小,还没有长开,她大步的走,他几乎要小跑的才能跟的上,她一回头,他赶紧小跑的跟上来。
“小姐。”
“咱们转到去大姑父家。”
小钟为难,“没有马车,眼看着宵禁也快要到了,咱们能不能赶回来?”
“回来的时候走小路,避着点,走吧。”
小钟抹抹头上的汗,几乎的小跑着跟着走起来。
大姑父闫思文家住的就离这边远了,因为大姑父官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小吏,坐马车从桂子胡同到姑父住的西城尚有半个时辰,更何况是走呢。
小钟不由的心内暗暗叫苦,这家里出了事,主子们都没有吃晚饭,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敢吃?看着前面大小姐坚定的步伐,他赶紧的调整好步子,再走半个时辰能到就不错了。
谋逆是对皇权的挑战,任何一个当权者,即便是再昏庸也不容许有这样的挑衅,他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有谋逆之心,只要有这个苗头,哪怕是诬陷,他们都要斩草除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怎么会容得他人挑衅?
忽然雁来脚下一滞,小钟只顾着低头走路,差点一头撞到她身上,脸顿时红的像只熟透的虾子。
前面的那条街,她知道的,是青楼,平常人家的女子肯定少知道这样的场所,偏偏雁来知道,和崇文楼门前的车水马龙一样,这里是门庭若市,远远的就有那么一股子脂粉气。
小钟抬眼看过去,瞬间低了头,快夏天了,那些女人个个穿了一件薄纱,站在那里搔首弄姿的,叔叔大爷的喊的亲热,小钟虽然经常在外面跑,不过是替小姐夫人去趟铺子,或者送个信,哪里来过这个地方。平时在这边过多半是白天了,一向是静寂一片,一到晚上怎么会如此热闹?
雁来紧紧的握住拳头,那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由东而西,一身白衣,风流倜傥,脸上带着微笑,仿佛意气风发。一个小童牵了马,他利落的跳下来,站在红灯楼下面,头上的金簪子,闪闪发亮,手上一把折扇,腰上一边是五彩络子,一边是鸳鸯荷包,脚下的官靴,前面竟然是用金线绣的云纹。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白鸿,要相处一辈子的人,那一次偷看,她怎么会不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