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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00000006

第6章 牺牲

风正紧,当黑衣人们看向混元不能自拔之时,楼叶轻冲着霸下一声大喝,转瞬间冲向混元,想要抢在黑衣人反应之前夺了它。而霸下则从侧边向黑衣首领后方人群袭去,想要救回心闻。

两人同时暴起发难,让黑衣人们措手不及。正当两人几乎都认为目的快要达成之时,黑衣首领终于怒不可遏,大吼道:“你们这是找死!”

夜静了,风停了,火渐渐变小,就连原本混元造成的异象,也停了下来。似乎一切,只在一瞬间定格了。楼叶轻面前的混元,只要他再往前伸一伸手便能够到,霸下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可以击毙眼前抱着心闻的黑衣人。

只是,这一瞬间,似乎都停住了。

天地间的寂静,像扼住所有人喉咙的手,卡住他们的呼吸,这一刻慢的有些惊人,慢到所有人都停住了思考。

黑衣首领动了。

他以指代剑,步罡踏斗,勾动夜幕之上原本蒙蒙的星斗。口中低吟着让人难以理解的音符。

吾道无道,借天伐天。

众生皆苦,死得成仙。

“摄!”黑衣人嘴中突然蹦出那铿锵之字。

很快,除了黑衣首领以外的其他人的只觉得眼前出现过往的一幕幕,大量的回忆如同洪水般吞噬着自己正常的心智,窒息的感觉让他们喘不过气。痛苦,快乐,幸福,悲伤,情绪的泛滥,只在刹那间如同生命最后一刻的走马观花。

这一式,并不声势浩大,却夺人心魄。

楼叶闷哼一声直直倒在地上,其他人紧随其后也都吐了一大口血昏了过去。场面上只有黑衣首领自己站着。

“不识好歹!”黑衣首领颤抖的声线低声骂道。随即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向金棺。适才这一击似乎用尽他的力气,但他不在意,因为站着的,只有他。

棺中的混元安静异常,黑衣首领静静的看着它。

“若不是因为那个贱人,本族的《太初》本卷怎么会遗落到这么一个废物手里,自杀?呵呵,真是十足的废物!”

黑衣首领一边自语着,一边伸手探去,想要将狴犴的混元取出来。

咔,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在安静的夜里,这一突兀违和的声响让黑衣毛骨悚然。

金莲因为长久以来受到混元的冲击,加之刚才那一摄人心魄的招式,开始迅速崩坏。他心知以现在的状态如果混元完全出世,那么自己必然会因为混元出世一瞬间所爆发的威势对自己造成重创。他连忙后退几百步。远远观望不敢靠前。

“糟糕,那小子还在那儿!”

黑衣首领看着混元附近不足二十步处的陆心闻,心中顿时心急,这混元最是容易和自己血缘相近之人互为吸引,一旦混元完全从金莲中脱困,必定会第一时间与之融合。想到这,他屈指为剑,打出一道剑气,想要将远处的陆心闻一招击毙。

啪。

一副巨画将陆心闻包围起来,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你想杀他,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霸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通红,如同野兽般凶狠的望着他。

“很遗憾,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阻碍。”黑衣首领冷漠的说道。

说罢,不顾霸下的表情,又是一道指剑袭向陆心闻。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金莲终于彻底崩碎,最后一道真言屏障再也无法束缚狴犴的混元,一道通天的血光直射苍穹,比之前要更加光亮,映的空气中都有一种粘稠的感觉,连黑衣首领的攻击都被无声无息的化解掉。

黑衣人心中着急,混元的威势比想象中更为炽烈,若是再等下去,不消片刻,融合便会开始。陆渊的混元关乎一切,包括的他的性命,必须拿到手。想到这,他咬了咬牙,决定搏上一搏。

“呵呵,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霸下平静的盘坐起来,脸色苍白的看着黑衣首领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躺在地上的陆心闻,这混元所笼罩的区域其受到的阻力太大,就算他在全盛时期,恐怕也做不到缩地成寸。

“你很强,凭之前那一剑,若是你带上神兵,或许此刻我早就死了。”霸下一边说着,一边手中不断掐出各种法式,封住自身的鸠尾、巨阙、神庭、百会等十几个死穴。

“你确实很强,强到我全盛时期都无法单独击败你。但是你不知道,若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说罢,点中自己的气海穴。他双瞳放光,如同烈火一般,随即慢慢站起来。

“你竟然归真!你疯了么!”黑衣首领原本淡定的神态被霸下的行径破坏的荡然无存,惊恐之情让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归真,恐怖的自杀性手段。将一身真气汇聚丹田,破气海,点燃全身真气,可以达到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修为,以燃尽生命甚至魂魄为代价获取同归于尽的机会。

霸下伸手将《负碑图》招来,奔向黑衣首领,怒吼道:“疯了?若是为了这孩子的命,疯了又如何!”《负碑图》一展,化为一块令人望而生畏,难以望顶的通天石碑,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玄妙晦涩的金文,在黑夜的火光里如同愤怒的巨人一般,居高临下的藐视着脚下的蝼蚁。霸下携雷霆之势,冲着黑衣首领喊道:“这一世,我从未用过的‘镇天’终究在死前用出来了,你能死在我最强的一式下,也算不枉此生吧!”说罢,他长笑不止,顺势将镇天碑掷下去。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黑衣首领状若疯癫,从胸口扯出一条项链。那是一条十分简陋的项链,坠子是由一块动物的尖牙打磨而成,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黑衣首领拿出后,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块尖牙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心脏处,邪魅的对着霸下说道:“只有你死,然后是他!”,顺手指向远处的陆心闻。

轰的一声,镇天碑撞上了。大地震动,村庄彻底被这冲击波击溃成废墟,就连不远处的血色光柱都为之一颤。一切又安静下来了。《负碑图》碎成两半,从半空中缓缓坠落在霸下脚下。

“咳咳咳……”霸下剧烈的咳血,却坚持站着,眯着眼看向碰撞的中心。那里的一切已经湮灭,除了烟尘滚滚的沙土,看不见其他东西。一声声虎啸再次传出,像寻找亲人一样的呼唤着。混元开始融合了。它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陆心闻,血色的光柱将其牵引至其中,不断冲刷着心闻的身体。

霸下闻声转过头,看着混元和心闻,虎目终于流下的眼泪,哽咽的自语道:“七弟,我终于没有辜负你,保住了你最后的血脉!”,然后他觉得好累,便慢慢阖上双眼。但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再次出现了,逼着他又一次睁大了双眼。

“呵,该死的混账!”一个身影半跪在那片沙土之中,不断的咳嗽。除了插在心口处的牙齿外,上身的衣物已被全部震碎,真正的面目在血色的光线下终于浮现出。“是你!”霸下噗的一口,吐出鲜血,血中甚至掺杂了一些破碎的内脏。此时心闻的融合正是紧要时刻,万万不能被破坏,否则必死无疑。可他已油尽灯枯,无力再去挣扎了。只是眼前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

这时一把剑突兀的直飞而来,冲着那人的面门而去,御剑者似乎想将其一剑斩成两半。那人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今日事已至此,尔等的命来日再取!”说罢,将飞来的剑一掌打飞,随即迅速的逃离了此地。

“楼叶轻,你真的很不错。”霸下说罢,一头栽倒,楼叶轻将他抱住,扶在地上,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面无血色的的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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