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仿《兰亭序》,老人马上就说:“这张必假无疑。仿它或只因它的名气太大,仿者的心态就是为了满足部分人的一种附庸风雅心理而已。”
老人的手没有继续碰第二幅画。似乎已不屑再看下一个赝品。
“其实我们来主要是想让您给看看这一幅。”于海龙把画着很多马的那幅递给黄飞洪。
画在柜台上摊开,初始时老人用眼睛余光一扫,但随即盯在画上不动了。他看了一眼于海龙,马上又转过去继续看画。
“呃……咦~~不对呀……可是——”
黄飞洪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化,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难的问题。
这时两个服务员也凑了过来。那个叫小全的男服务员虽然一脑袋疑问,也不敢打扰老人。
“你这画是在鬼市买的?”黄老先生终于抬起头问于海龙。
“是,嗯……也不是。”
黄飞洪呵呵的笑了。听于海龙回答的吱吱唔唔的,认为他说在鬼市买的只是借口,定是有什么事在隐瞒,不想透露太多。
“你这幅画我还叫不太准。因为有很多地方太不可思议了!不如这样,一会儿你跟我去个地方,是真是假肯定有分晓。”黄飞洪说。
“师傅,您就是权威呀!这幅画有什么?经过您手里的画还少吗?”听说要把画拿走,小全着急的说。
“我知道你小子想学点东西。但今天我还真得拿走让那几个老家伙看看,这幅画很奇怪,我说叫不准的原因主要是怎么看它都是真迹,可是它的真迹据说在台湾的博物馆里。”黄老先生说。
“您的意思是,它是一幅名画?叫什么名?”小全听师傅一说,更是抓耳挠腮。
“《百骏图》。”黄飞洪说。
“百,百骏图?师傅,就是那个郎世宁的做品?那是真迹的话,哎妈呀,得多少钱!”小全已语无伦次。
黄老伸手在小全的头上打了一下,骂道:“你就知道钱钱的!它的艺术研究价值哪是钱能衡量得了?”
于海龙和郑刚对视一眼,接过黄老递过的画。问道:“我们去哪儿鉴定?”
黄飞洪说:“不远,就在这条街上。官方名字是个鉴定中心,那算是国家安排给我们这些老头子聚会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于海龙说。
**古玩艺术品鉴定中心。黄飞洪领于海龙和郑刚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没敲门,直接推门就往里走。
坐在办公桌旁边的人一愣,但看到进门的人是黄飞洪,站起来笑骂道:“是你这老狐狸呀,我说没人敢不敲门进来嘛!”
“哈哈,我说刘一手,你呆的还真挺老实。是不是上次被我杀的再不敢出来见人了?”黄老见到老友,也是眉开眼笑。
“就你那臭棋篓子……我那是在让着你,怕你一输就犯心脏病……”见黄飞洪的身边还站着两人,“刘一手”为自己争了一下面子。
“好,一会杀你个片甲不留。”黄飞洪兴奋的说。
刘一手看到黄飞洪领来的人手里拿着字画一类的东西,问道:“你来我这儿,不会就是找我下象棋吧?”
黄飞洪笑道:“算你老家伙还没痴呆。我这个朋友还真拿来幅画,我是丢人了,没看太好。”
刘一手一听黄飞洪这样说,神色也立即凝重起来。他明白这个黄飞洪轻易不会拿件东西到这儿来,虽说书画方面,自己算是权威了。但这位黄老对金石、古玩、艺术品上也都有很高的造诣,他看不准的东西,拿到这里也是让人头疼的事儿。
黄飞洪不等刘一手说话,拿过那幅《百骏图》展开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刘一手只看了一眼,如同吸了口冷气,混身哆嗦了一下。他越看表情越复杂,就跟当初黄飞洪看到这幅画的表情。
“怎么样啊,看出什么没有?”黄飞洪见这个家伙这副表情,心中得意。
“你等会儿,我让秘书把那几个老家伙全叫来……我们得会诊……”刘一手不理会黄老的嘲笑,出门喊秘书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陆续进屋几个花白头发的老人。黄飞洪一一握手,亲热的跟这几个老熟人打招呼。
几位专家拿着放大镜,看着画,不时用眼神交流着。
见他们看起没完,于海龙打量起这间五十多平米的办公室。除了现在放画的办公桌,还有两对扶手为紫檀色沙发,木质清油茶几。两个封闭式书柜靠在办公桌后面墙上;书柜的空白处挂一横幅,上面行书四个大字:难得糊涂;字幅下,一行款跋:“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
“小伙子,你过来一下。”于海龙在那幅书画前愣神,回头见是刘一手轻声招呼自己。
见画的主人过来,这几个老人一下把他围住了。
有个老人激动得脸上青筋暴起,抓起于海龙的手说:“年轻人,你这画转让不?”
“您认为它值多少钱?“于海龙道。
“小伙子,你别听他的。这画不能卖!无价宝啊。”另一个老人说。
“你这话说的对。这画如果放在拍卖会上,保守的说也得拍出五千万。”黄飞洪终于说话。
“拍卖会得有佣金的,就算是百分之五,也要两百多万。年轻人,不如这样,我愿意出五千万买下它!”那个激动的老人说道。
五千万?额滴神啊!不是在做梦吧……于海龙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腰,哎哟,疼!心已似火在燃烧,但他努力使自己没有流露出急切的样子。
很费劲的把目光投向也似在梦中的郑刚,说道:“郑大哥,你看这个价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