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门外，一张俊脸不断变幻着各种情感，诧异、错愕、狂喜、激动……甚至害怕。最后的最后，却是一阵语无伦次，“莫莫，我……我住在楼上，不是，我来给你……”
莫言雪握着门把的手渐渐泛青，她强压住想要逃跑的欲望，静静地盯着郭嘉懿。曾经条理清晰、口若悬河的学生会主席，如今却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吞吞吐吐、辞不达意。莫言雪突然觉得有些快意却又有些悲凉。
楼道间突然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依稀还可以看到一抹倩影，莫言雪眼神一凝，转身把门关上。
林烟款款地走下来，看着被关在门外的郭嘉懿，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她斜了一眼郭嘉懿手上提着的保温瓶，妩媚一笑。
“呵呵，郭大公子，莫家姑娘不要你的爱心便当啊？赏给奴家吧？”林烟嗲嗲地说着，轻咬红唇，直勾勾地看着郭嘉懿。
曾有无数人称赞林烟轻咬嘴唇的模样，羞涩中带着妩媚，妖冶中饱含韵味。然而，郭嘉懿看着眼前的人，却只觉得恶心至极。
“你可不够格。”郭嘉懿冷冷地讥讽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呀，那可怎么办呢？”林烟倒也不恼，轻轻抚平衣袖的蕾丝，缓缓说道，“给我吧，你又不愿意，巴巴着来给可诗吧，人家又不稀罕。你可是准备要怎么办？喂狗？”
郭嘉懿嫌恶地看了林烟一眼，“你不是想要住这吗？我让给你，我搬。”
“呵呵，真的啊？那谢谢了。”林烟笑着歪了歪头，“不过，你确定？”
郭嘉懿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神色，眼神闪过一丝恼怒，瞬即却又挂上讥讽的笑容，“你不累吗？明知道绝对得不到，何必这么苦苦纠缠？真可悲。”
“彼此彼此。”林烟收起笑容，语气也冷起来。“郭嘉懿，你听着，我不会放弃的。”
郭嘉懿皱了皱眉，“我答应你的事，都已经做到，希望你遵守诺言。”
大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郭嘉懿和林烟均是一震。齐妙抱臂站在门口，语气轻蔑，“一对奸夫****！什么约定诺言的，非得跑到别人家门口来说，嫌丢人丢得不够是不？”
“齐妙，你不要胡说八道！”郭嘉懿瞪着她，怒火压不住地往上窜，“什么叫做奸夫****？”
齐妙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却看到林烟正直直地盯着她，笑容阴鸷、眼神诡谲。齐妙狠狠一震，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想要跑开，双腿却软得站不住。
客厅响起脚步声，一双纤细却温暖的手环上齐妙的肩膀。“妙妙，累了就进来休息，这两个人的事，跟我们无关了。”
莫言雪抬起头，看着郭嘉懿与林烟，语气冰冷生硬，“两位，我和妙妙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了？逼得你们登门问罪？”
***
周一的例行会议上，莫言雪左手撑着头，神游天外。
这两年来，她从来不曾在工作上这么浑浑噩噩过。今天她这么放任自己，只是因为她终于决定离开。而离开V城，这份工作自然也就得放弃了。
总经理的席位一如既往地空着，据公司今天早上最新出炉的消息，总部已经分派了V城分部的总经理，这位总经理也是华成家族的成员，而且来头不小。
可惜，不管来头有多么大，她也无缘见到了。自从上任总经理离退，V城迟迟没有总经理，她一度认为周秋雅是很有机会的。想到这里，她的视线往总经理旁边的副总席位上看去，却撞上周秋雅一脸打量的眼神。
会议宣布结束后，周秋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蔼地说道：“莫言雪，来下我办公室。”
莫言雪闻声抬起头，对周秋雅略略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要辞职也得去找她的。
副总经理办公室内，周秋雅悠哉地泡上一杯茶，轻淡的花香在房内蔓延。
“试试这种花茶。”周秋雅递过茶杯，看向莫言雪的目光中有些期待。
周总亲自给她泡茶，这让莫言雪有些受宠若惊。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辞职举动，她有些愧疚与不安。莫言雪喝了一口茶，浅浅的清甜在唇齿间流畅。味道不错，只是她还是没尝出是什么花茶。
“很不错，没喝过。”莫言雪有些汗颜，周秋雅屈尊纡贵地给下属泡茶，她却挤出这么六个干巴巴的字。
周秋雅倒是没有在意，右手轻轻摩挲着茶壶，语气轻快，“呵呵，我也是昨天才喝到的，这也是托你的……”差点说漏了嘴，周秋雅把茶壶放回原位，稍稍缓解了下，继续说道，“这茶嘛，总有一天你会了解的。”
莫言雪心下有事，倒也没心思跟周秋雅讨论花茶。她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神色也严肃起来。
“周总，我打算离开V城了。”莫言雪说得有些艰难，“辞职信已经发到您的邮箱，谢谢您这两年来的照顾。”
周秋雅双眼蓦地睁大，满脸震惊地看着莫言雪，“你说什么？你要辞职？”
莫言雪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公司有规定，必须得提前一个月写辞职信。不过，我可以不要这个月的薪水。”
“怎么这么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周秋雅皱着眉，话语里满是焦急。
莫言雪有些感动，周秋雅一向待她不错，最近更是时常让她受宠若惊，只可惜她心意已决。
“恩，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离开V城了。”说出这种敷衍的话，莫言雪觉得自己更加无地自容了。
周秋雅看着莫言雪手边的那杯茶，若有所思，“小莫，没有转圜的可能吗？”
莫言雪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了。”
周秋雅看了莫言雪好一会，面色也慢慢沉了下来。“小莫，你不能走。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公司闹出内贼的事。”
莫言雪有些诧异地看着周秋雅，“这跟我辞职有什么关系？”
周秋雅目光突然严厉起来，之前的和蔼刹那间消失殆尽，“小莫，现在你的嫌疑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