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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女情怀

第十二章

第二天嫦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她对着照进来的阳光,看着身上的被子发了许久的呆,直到馨儿进来伺候她梳洗,她仍然对着菱花铜镜发呆,镜中的少女如清水芙蓉,未施任何脂粉,鬓间一朵小小的茉莉花,水灵灵的大眼,挺直的鼻梁,粉嫩嫩的嘴唇,粉紫色的罗衫更加衬的她冰肌如雪。“公主好漂亮呀!这是奴婢一早在园中采的最漂亮的茉莉,和公主最是相配。”一旁的馨儿啧啧称赞。

嫦娥随馨儿来到大厅,几个人都早已坐在哪里,看到嫦娥进来均是眼前一亮。“姐姐好美呀!”一个鹅黄色罗衫的女孩迎上前来。嫦娥这才发现大厅里多出来一个人。

“这是小女傅翎羽。请公主多多关照”。红梅阁阁主傅红叶开口笑道。

“那里,嫦娥年少无知还望阁主多多关照”!

“姐姐快坐。”傅翎羽热情的拉她坐下。

嫦娥坐下,目光悄悄地瞥了瞥玄衣青年,见他正悠然自得地喝茶。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又悄悄地收回目光。

旁边伸过一双修长的手,为她沏上新茶,李绍航一边把茶杯放在她的眼前,一边笑道:“公主今天人比花娇,把在下满园花色都比了下去。”

方文卓呵呵笑道“茉莉仙子果然人如其名。天上人间,只此一人,不知哪家公子有福了!”言毕,状似无意的看向玄衣青年。

玄衣青年恍若未见,自顾喝茶。

傅红叶清咳一声,柔声说道,“贼人昨天晚上没有出现,大家不能松懈。谅他白天也不敢前来,待会吃过饭,大家先去歇息,准备晚上迎战。今天还是少主和公主一组,少航和小女一组,我和方兄一组,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以我红梅阁烟花为信号。”纤手一翻,递给每人一个红梅状的蜡烛。“点了之后它会自动升入空中,放出红梅状花朵。”

吃过饭,大家分别散去,嫦娥因为刚刚才睡起,不想呆在房间,就一个人向着花园走去。花园里一片冷清,全没有了前几日的热闹。虽然大会刚刚开始,但为了人们的安全,李府管家李贵和儿子李奇这两天已陆续送走了许多人。

嫦娥站在哪里,有些寂寞,有些萧索。冷风吹过,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一阵阵熟悉的茉莉花香和桂花香扑面而来,原本清彻的眼中此刻一片迷茫。在她身后,玄衣青年负手立于一株金桂下,幽深的双眸默默地望着她。见惯了嘻嘻哈哈、调皮可爱的她,此刻的嫦娥静静地站在哪儿,面含淡淡忧愁,恍如一个迷路的孩子……

心中涌起不舍,为了眼前的这个少女,为了她眼中淡淡的忧伤,青年沉稳如镜的心中掠过一丝疼痛。解下身上的外衣,几步向前,把衣服披于嫦娥身上,轻声说道,“八月的风凉,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

嫦娥低头,看着身上宽大的衣衫,上面还留有青年的体温。低低的问道:“昨天晚上我睡了好久吗?”

青年看着她,知道她内心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柔声道“昨天公主睡的太沉,在下不忍叫醒,是在下抱公主回房的。唐突了公主。”

在大舜国,民风淳朴,并没有像后来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但饶是如此,嫦娥的脸也唰的腾起了一朵红云。“我昨天梦到后羿哥哥了。”

“哦?梦到他什么?他……他……长什么样子?”

嫦娥抬头,看着青年俊美的容颜,竟然说不出话了。因为她惊讶地发现,梦中的后羿竟然和眼前的青年一模一样,紧紧的闭了闭眼,是她执念太深,才会把身边的人想象成他的样子?还是她已经有了心魔,把身边所有的人都看做后羿。还记得十六岁生日那天,当她告诉父母自己的心愿时,母亲眼中的悲愤和父亲眼中的无奈,还记得母亲那伤心的话语“不,娥儿,天下的少年英雄多的是,你想嫁什么样的母后都依你,就是不能嫁给后羿。”

“为什么?母后,后羿这些年为人间做了多少?当炎帝的十个儿子肆虐人间的时候,当天下存草不生的时候,当毒虫遍野的时候,当部落战乱的时候,当老百姓颠沛流离失所的时候;母后,请你告诉我,是谁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母后,那时候那些所谓的少年英雄又在哪里呢?”

“娥儿,后羿是个英雄,他的功绩无人可比,史书上自有定论,他在老百姓的心中是战神、是天神。他射九日、平定蛮荒、南疆、西梁……凡是有战乱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但这同时也是他的责任。”

“责任?这天下又不是他的,为什么是他的责任?母后你刚刚不是还说天下英雄多的是!要真说责任,三皇五帝的责任最大,也不见父君做过什么?母后贵为帝后,又何曾为黎民百姓做过什么?”

“你……你这个傻孩子……!”

“娥儿!”一旁的天帝看母女两个要吵起来,忙拉了宝贝女儿过去。“娥儿,你母后也是为了你好,不可以对母后无礼!”

“父君,女儿的婚事就要自己做主。”

“好!我的小公主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日里黏着父君和母后撒娇的小丫头片子。只是父君要告诉你!那后羿的身份高贵,不是你这个天帝的公主配得上的?”

“他身份高贵?父君,他是怎么个高贵法?这天下除了三皇五帝,还有比他们身份更高贵之人?”

“傻女儿,有些事,父君不能够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悟的!后羿是个有情有义的真英雄,依父君看来,他并不适合你。你才十六岁,正是少年心性,真等到了出阁的年纪,你或许又看不上他了。”

“父君把女儿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女儿想要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想要那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人生。”

天帝笑了,只是那笑容是那么牵强,那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哀伤……

……………………

嫦娥缓缓抬头,目注玄衣青年,“认识这么久,不知该怎么称呼公子?”

青年怔住。“在下……”

“公子既和后羿是朋友,嫦娥也把公子当朋友,我既已对公子吐露心迹,也就不怕公子笑话。嫦娥此生,非后羿不嫁!”

“你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睿智机敏,高贵俊雅……我虽未见过你出手,但他们都那么尊重你,你的小童身背大弓,那一定是你的兵器。在大舜国,除了后羿哥哥用弓做武器,我实在想不出还有那个少年英雄用弓做武器,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

“我……”青年尚未开口,便见空中散出一朵红梅花,眉头轻皱,“看此花应是在城外,难道又有变故?我们去看看……”不待嫦娥答话,长袖一伸,一把拉住那只小手,踩了一朵白色云絮,御空而去。

空中,身着粉紫罗衫的少女和玄衣的青年并肩而立,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朵朵白云飘近他们,又纷纷被他们甩在身后。嫦娥的手心已经出汗了,虽然她很努力的挣扎了几下,想要把自己的手解放出来,虽然她很想告诉青年“你把我放了吧!不用担心我有危险,这些云彩没有一个敢惹我,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揪着她们的辫子玩,你看刚才那么多白云飘向我们,她们都是来给本公主请安的,这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但是,在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后,仍然没有成功的把自己的小手给解放出来,便把那些话也一并放回了肚子里。扬起脸,看向身边的人,人家正一脸专注的向前飞着,英俊的脸、幽深的眼,风吹动他的衣服向后飘去。真的是衣衫飘飘,俊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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