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血。
此地鲜红,除了血就在无其它的。
清冽甘泉,那是梦中的产物。
在此刻,这阴沉的天空下,找不到那么芬芳的东西。
可是羽策不这么认为。
在流翎枉看来,这个地方就有酒,也许现在自己手中无酒,但是在自己换一种形式,换一种形态存在的时候,手中必定有酒。
“哈哈~~。”
流翎枉口中笑声炸裂,说道:“我们的将军说的不错,如果你发现你冲锋的道路变了,变成了阳光万里的地方,那么没有错,你死了,你上天堂了。”
直白吗?
就是死了。
“哈哈~~。”
笑豪情,这豪情更像是临死前的悲歌疯癫。
“如果我先走了,如果我先去了那个地方,我一定会去买好酒,我就在那里等着兄弟们的到来,但是如果你们先走,你们就要去为我准备上好的肉吧,我一定会来的,我这个人挑剔,不是上好的五花肉不吃,不是上好的酒不喝,没有兄弟相陪就算是有上好的酒,就算是有上好的肉,我也不吃。”
说。
吼。
听着。
流翎枉在说,他在努力刻画一个在梦里美丽富饶的世界,他求这个世界可以容纳下所有的人。
多痴的想。
听着的人,同样在努力的刻画,同样在努力的想。
天不遂人愿。
有的人一直都认为他是自己人。
“哈哈~~。”
硬生生的大断,硬生生的挤了进来。
是洛亲王的笑,是他兴奋在吼道:“兄弟们,男儿何惧风刀,大好男儿何惧死亡,你们每一位都是英雄,来日我一定会恳请陛下表彰各位的。”
来日?
陛下?
你还想着活啊,还是你已经想着着等楚心百年之后,你在为已经投胎的羽策枉死兄弟请功啊?
不然阴阳俩隔拿什么请求啊。
想多了吧。
想永远不可能停下。
此刻洛亲王的疯狂更不可能停下。
他的心中一遍遍的呼吼:‘她比的上我吗,她同我能比吗,那个丑女人,你拿什么来同我比。’
“秦木容若,我比你强一百倍。”
“阙容,没有你,我可屠尽妖族,你敢吗?”
敢?
吼的这么响,有本事站起来说话,有本事爬出来说话,裹一身盔甲就以为自己无敌了是,如果破甲兽真的那么神,那么这个世界早就被天心统一了,心主盛宿双在颍都城也不会被埋伏成重伤。
梦中无敌。
无敌的梦,造就了无敌的心。
心不分现实,被梦蒙蔽。
“啊~~。”
如兽,锁在破甲兽中,洛亲王居然成了真的兽,仰起头颅嚎叫一声,口中嘶吼道:“羽策听令,杀。”
杀?
杀命也在催命。
这催促没有停下,塞身在破甲兽中的洛亲王继续吼。
“羽策听令,凡有后退半步者,杀。”
“凡有犹豫不前者,杀。”
“众军当努力向前,众军当奋勇争先,来日我楚洛定会为大家在陛下面前请功的,来日我定会论功行赏。”
现实的世界听梦在癫狂戏语。
那颗脑袋看不清形势。
难道他洛亲王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杀尽一万。
那疯子,他认为自己一口气就可以喷死一万。
可羽策呢?
我是人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不知道来日在哪里,羽策每一个人心中都十分的清楚,退一步必死无疑,进一步也是必死无疑,退,是,妖族轻易就可以将自己这些人收割了,进呢,杀它几个,上天堂,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众兄弟我们大碗喝酒,我们大块吃肉。
“轰~~。”
尘烟漫漫。
羽策顺冲而下。
而已经处在半山坡的洛亲王,这一次真的就成了表率,破甲兽四蹄用力,它冲了下去,他成了带头冲锋的真将军。
瞬息。
多快。
接触。
钢铁以求炸裂钢铁。
心决绝钢铁比拼肉墙的钢铁。
心有什么用,心还需要肉包啊。
血雾弥漫多妖红。
不知道死了多少。
但是洛亲王亢奋的十分清楚,死在自己爪下的有多少,一抓一个,一爪在一个,头颅碎,脑袋亡。
希望他多杀。
希望他的爪可以挥动上万次,希望他的爪可以抓上万次都始终如一的锐利,希望他永远锐利。
“铿~~。”
金戈怒鸣。
将军大人无往不利,但是他手下的统领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爪牙了,流翎枉,他手中的长枪锐利,可是敌人的牙齿更加的坚固。
就在刚刚。
不知道在眼前闪过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手中的抽住它了。
而自己又十分的肯定它没死。
它躲藏了。
“呼~~~。”
一颗脑袋,就在流翎枉锐目急扫当中,身前不远处的地上一颗小巧的脑袋探头探脑的升了出来。
看着。
它猩红的眼睛十分鄙夷的盯着流翎枉的沉冷。
“呼~~。”
呼风动,流翎枉骤然急进,手中长枪瞬间就破进那颗脑袋,这就宰了它了?
“呼~~。”
又是一个坑,又是一颗脑袋,而自己的枪下,除了冰冷的空气在嘲笑自己眼花以外,还有空气在嘲笑泥土的阴冷。
“呼~~。”
躁动,急动。
枪来枪往。
突兀骤至,可是在最后流翎枉刺中的依旧还是泥土,依旧还是冰冷的空气,那颗脑袋又没了,那颗脑袋又从泥土里探出来了。
团团转。
到处都是脑袋。
到处都是坑。
枪如龙,又枪如电,但是电龙之下,是泥土在嘲笑空气,空气在鄙夷泥土的不争气。
“嘿嘿~~。”
那颗藏在土里的脑袋笑,它笑着看着流翎枉的气喘吁吁,口中嘲讽又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名耳鼠,你打不着我。”
“嘿嘿~~。”
“累死你~~。”
“嘿嘿~~。”
“累死你~~。”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携带这一声的疲倦,重重的敲击在流翎枉的身上,他双目沉重,他好像看见了万里阳光,他好像要去为兄弟们准备上好的美酒了,毕竟已经有人在那个阳光美丽的地方准备了他最喜爱的肉了。
“呼~~。”
影动。
锁喉。
“呼~~。”
影动。
碎颅。
“噗~~。”
血裂成一串,那锁喉的影是耳鼠是,它跳出了土地,它跳出来想将流翎枉的喉咙咬碎,可就在它认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流翎枉眼睛是微眯如醉,但他手中的长枪确是迅捷如雷,直接就贯穿进耳鼠的头颅。
从头进,从尾出。
直接被串烧,这一次它跑不了。
“杀~~!”
那个地方肯定不回去的,但在去之前,必须杀个痛苦,可是这痛快是好辛苦啊,杀一个困难,杀俩个更困难,杀第三个的时候,自己要到头了。
统领是这样。
那么那可以杀一万个的将军呢?
他继续杀,他痛快杀,他痛苦的捏爆头颅,他又杀了多少?可能有不少了吧,毕竟破甲兽原本冷厉的幽色已成了赤练的血色。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死在他手下的魂离万万还太远了。
但是痛快在其中的人不觉得,他的眼睛比妖兽还要血红,他只知道自己在捏爆头颅,但他不知道自己捏爆了多少头颅。
将军还能杀多少?
可能要到头了。
“嘶~~。”
就在洛亲王的痛快里,一只身上皮毛缭绕着异样花纹的狍鸮盯上他了。
看什么看?
洛亲王喜欢这样挑衅的眼光,他喜欢这样挑衅的眼睛被戳瞎捏爆的快感,更何况狍鸮的眼还是长在腋下呢。
这份不同促使兴奋。
兴奋触动燥进。
“轰~~。”
将军好神勇,洛亲王操纵破甲稍稍一跃就向冷笑的狍鸮扑了过去,毁了那双眼睛,撕裂它的身躯。
来了。
将军是神勇,而此刻的狍鸮就如同那将军一样的神勇。
“呼~~。”
它的爪如人手,但是它的指甲确是如同老虎的牙齿一样坚固锐利,它抬去,身躯前倾以是主动迎击洛亲王的破甲。
“噗~~。”
什么叫螳臂挡车?
狍鸮。
那条如人一样的手臂断了,就在洛亲王的利爪之下,狍鸮的手断的彻底,齐腕而截。
什么叫夜郎自大?
洛亲王。
破甲利爪虽然切了狍鸮的手掌利爪,可是意图毁掉腋下眼睛的想法确是胎死腹中,断利爪,已是力空,无力在继。
狍鸮还活着。
“呼~~。”
“呼~~。”
终于听见呼吸了,破甲兽中,洛亲王终于听见自己的呼吸,燥热亢奋了这么久,终于登顶了。
希望破灭了。
是将军,自古以来,将军总是能杀上一俩个小兵,自古以来都会有那么一俩个倒霉的家伙死在纵容将军的骄傲之下。
而现在,倒霉的家伙死尽了。
命运的天平倾斜了。
它杀不了一万,那双锐利的爪仅仅是在杀了一万的一个零头时候,就已经僵硬了。
冷。
过风冷。
洛亲王是冰冷了,那么羽策呢?
“吼~~!”
历啸。
就在团团血花争先绽放之中,一条高大的长影骤然立起,狭长的眼睛,阴冷的双眸,它口中如鼓柝啸鸣,是长蛇。
同那日城下所见相比,这条要已高大的多。
在它的俯视之下,羽策就如同蝼蚁,它阴冷的眼睛看见的就是不值钱又不知死活的蝼蚁。
“呼~~。”
蝼蚁只会偷生。
但人确可以悍不畏死,就在那条身影竖起的那一刻,流翎枉就以挑见,英眉一震,口中低语:“你们准备好了吗?”
什么?
死啊,上战场,去痛快的死啊。
“嘶~~。”
历矢动,冷光出。
流翎枉弯弓搭箭,瞬间满月,瞬间流星赶月。
弓满月三朝,流星赶过三趟。
一次比一次急,可是得到的确是一次比一次痛苦,第一箭成功的登临大蛇头颅,锋芒之下,奏功见血。
碎了一片鳞甲算功吗?
第二次,在登头颅,锋矢钉身,成流星的来,在成流星的走,是直接被崩飞了。
那么第三次呢?
“吼~~。”
长蛇大口一张厉声咆哮吐腥风,那么属于流翎枉的第三只还未临身呢就直接倒转,谁放纵的,谁尝恶果,倒转直中流翎枉肩头,不停下,破骨而出,直进地面。
三矢成空。
“啊~~。”
还有一箭。
怒吼,流翎枉口中一声怒吼,身纵跃去,身携枪成第四矢,这是最后一矢,阳光来了,兄弟们我来了。
如何需要他亲自来。
长蛇大口一张,头颅一探自动迎接。
“呼~~。”
进去了。
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