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夜。
日月交替,这本是平淡无奇的,可这日月的交替之中确始终缭绕一缕鲜血的腥浓,这反常吗?
血腥味反常吗?
妖族的世界,杀伐的世界,如果是常年风吹青草香的话,那才是反常呢。
月下,血腥相伴。
月下,情长啊。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
“干啊。”
“小蜜蜂啊,花丛中啊。”
“喝啊~!”
“五魁首啊,七八九啊~!”
喝完这一碗在来一碗啊,喝完着一坛在来一坛啊,今夜不醉不归,今夜就没打算回去,这样的日子很难得,尤其是对一些好像是从鬼门关中走过一次的生灵来说,那就是更难得了。
还活着好好喝,喝个痛快啊。
开心。
勾肩搭背,搂兄弟,自然是开心。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自然十分开心。
可是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唯一例外,独坐一张桌,而且还是老大一张桌呢,上面有酒有肉,摆满了酒是摆满了肉,可确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张大桌就更像是一座孤岛了。
我韩先就是那个被困在孤岛里的人,听耳边欢声笑语,好羡慕,见眼前兄弟相逢好眼热。
可最后我,只能是听着笑笑罢了,看着默不作声罢了。
“来~!”
一个人,尝一口妖族的肉吧,撕咬入喉,使劲的嚼,好薄凉的肉啊。
“来~!”
一个人,尝一口妖族的酒吧,洪流下肚,咕噜噜,好寡淡的酒啊。
无滋味,这妖族的酒肉也太没劲了,一头牛下去了,居然是没尝出个什么味道,十几坛子酒下去,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喝水啊?
“呵呵~!”
看着韩先的愁眉苦脸也是笑了,吃了一头牛你都没有尝出味道,喝了那么多坛还是感觉在喝水。
都这么多了,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你韩先的舌头有问题了。
是这样的吗?
反正此刻心中长吁短叹的自己没有这么觉得。
自古英雄皆寂寞,一人一条桌,不是寂寞又是什么啊,心中不禁难免惆怅,抬头望月,暗语伤神,心叹:“我妖族的兄弟们,你们在哪呀,说好的约定呢,说好的喝酒吃肉呢,来...来、来,来这个有酒有肉的鬼地方,我们喝一个三百杯不醉。”
约是曾经定下的。
可是今日,大家都太忙了,你自己一个人落寞惆怅吧。
被隔在一张桌上是韩先一个人,但这可不能理解为不被待见哦,四面八方都是眼睛,有意无意,总有那么百来十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扫来荡去。
看着。
有的咬牙切齿。
看着。
有的好羡慕啊。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们都十分的待见自己,它们的眼睛想知道自己的一切,所以它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抬头,它们看着。
低头,它们也看着。
如此,你们想表达什么?
在明白不过,那双双眼睛几乎刺骨了,监视啊,那一双双的眼睛就如同看贼一样的看着自己。
害怕自己跑了。
又害怕自己突然暴起。
所以它们的目光有一些胆怯,而有一些其中还有丝丝的羡慕哦,为什么啊?因为它们没有经历过鬼门关,道听途说了关于自己的丰功伟绩,所以它也很想了解自己。
突然一道十分爽朗的笑声响起,立时原本吵杂的各种声音就安静了来,一个个更是十分懂事的站了起来,俯身下拜,异口同声的吼道:“参见将军阁下。”
“呵~!”
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史地就。
它铠甲一除,顿时就显露出好肥硕的身啊,摇晃着左摇右摆的,听着呐喊的恭维心中好不受用。
一双眼睛笑着眯着,甚是得意,手掌一挥,说道:“小的们不必多礼,今夜只为痛快吃喝,哈哈。”
“哈哈~!”
不算是一个笑话,确是哄堂大笑。
而就连我韩先跟着都干笑了俩声。
正准备收敛神色呢,确实不提防,史地就眯着眼睛居然向自己扫了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在安什么鬼心思?
见之。
立时自己面上开了花,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可能是自己太突出了,可能是自己的笑容太帅了,它居然被自己吸引了,抬起脚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如何还能坐的住,连忙起身,十分不爽的行礼道:“参见将军阁下。”
史地就连忙快走俩步,一把就将自己的手臂抓住,口中十分热络的说道:“心寒兄弟多礼啦,你我是好兄弟何顾这般呀,来....快坐...快坐~~!”
说笑的吧。
你是在耍我吗?
史地就口中再让韩先坐,但是它的手掌抓住手臂就如同铁钳一样不肯撒手,那还坐个什么东西啊。
它笑呵呵。
它好像很和蔼的样子。
这里的和蔼可亲所有的妖都在看着,看着自己承载笑容的面皮都在颤抖,看着自己的面色一清二白,看着自己的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扑簌簌的落下。
好疼啊。
我正用我的颜色,告诉史地就,告诉所有在看着的妖,我对将军阁下的热络受宠若惊,吓的不得了,我还告诉你们我修为粗浅呢。
“呵呵~!”
史地就一笑,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面起尴尬,连忙将手松开,在说道:“心寒兄弟你快坐了。”
说笑吧。
你将军阁下都没坐,我这个小兵坐下来找死啊。
自己连忙端正了颜色,神情恭顺,身低伏,道:“将军您快坐。”不得不说韩先真的有几分....的潜质。
你以为我想做‘奴才’啊,这不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吗?
哼,现在的屈辱我暂且记下了,来日,可能我忍不住的时候,就会将你这颗丑陋的头颅拧下来当球踢。
史地就大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客气,肥硕的身躯一摆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呼~!”
就在史地就坐下来那一刻,一分风寒飘过,一丝血腥缭绕而过,顿时所有的一切全都静悄悄的,就连呼吸声都宁静了。
史地就一脸的冷峻,刚才的和蔼可亲全都是荡然无存了。
“呵呵~~!”
可它还是在口是心非的呈现笑容,阴测测的又装作热络的对自己说道:“心寒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啊,还请兄弟明言啊。”
来了。
闻声自己心中稍稍一震,立时就明白那些粗浅的遮掩是很难掩盖那些神奇的奇迹的,对自己为什么能活着,有脑袋的都会怀疑的。
当即轻声说道:“将军请问,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史地就笑呵呵的,神情更加的阴沉,低吼一声:“将罗比哦给我带上来~!”
声传脚步声紊乱。
片刻之后,俩个妖就拖这一条几乎死狗尸体一样的破败身走了过来,想那具凄凉定是罗比哦无疑了。
想它一个将军,居然是落得如此的凄惨。
真是得意时候要小心啊。
“砰~!”
那俩妖将罗比哦带到之后,就重重的往地上一扔,顿时那条死狗口中哼哼一声,还有声音,还活着。
史地就眼睛瞟了一眼,随即就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笑着说道:“心寒兄弟可认得它?”
这?
听问,自己的神色稍稍一惊,最后深呼吸,道:“认得,罗比哦是将军您的仇人,小的我怎么能不认得啊~!”
史地就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你可知道它对我说了些什么啊?”
这时原本在地上趴着气若游丝的罗比哦突然就将头颅探了起来,对着自己嘶吼道:“贼子、贼子,都是你,你这反复无常的恶贼.......你害苦我了....”
切切声。
一声比一声切历。
罗比哦咬着血,瞪着恶狠狠,如果它还有力气,以那样的神情颜色一定会如同野兽一样跳起来撕咬自己的。
可是没有啊。
只能是看着,还只能是切着牙齿瞪着。
史地就微微一笑,眼睛眯着就落在自己的面上,道:“心寒兄弟以为如何啊?”
自己想都没想当即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低吼道:“信口雌黄,”立时神色转变惶恐,连忙说道:“将军我可是按照您的计策行事的呀,您可不能听它一派胡言啊。”
“哈哈~~!”
笑到癫。
亦笑到疯。
史地就笑着,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它的目光一会儿瞟向自己,又一会儿瞟向地上的罗比哦,这样的神情颜色想表达什么啊?
不是傻子。
史地就虽然同罗比哦比起来要笨上一些,但也没到傻的没脑子的地步啊。
他自己做了哪些事情会不知道吗?
他有没有同自己密谋他会不记得吗?
史地就的笑声起的突兀,歇的也莫名,目光扫四下面孔,点了点头,道:“这到也是事实。”
面子啊。
就算定了你是一个要面子的家伙。
莫要高兴的太早,史地就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又瞪着自己,厉声道:“心寒,我观你甚是蹊跷,你同罗比哦耳语了那么久,本来事情早就该了断了,可是你偏偏拖了那么久,是不是它给你的东西不够诱惑啊?”
唇红齿白。
唇黑齿黄。
咬血喷人。
人间有莫须有,好像自己也要身陷囫囵,命丧风波亭了。
你在惹我,我就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