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终于在凌晨零点停下,李德急急走进神王的帐篷,楚盾还在入睡,叫唤数声不见应答,李德唯有靠近床榻再次叫唤。
“本统领和两位大人离开后可否有人进过神王营帐。”走出帐篷门口的李德厉声问道守卫。
“回统领大人,没有。”一个守卫说道。
“传.。”李德又道,“传神王令,神王营帐一百米内调集人手团团围起,没有通传擅闯者,杀无赦。另马上传本统领令,第一统领军沿神王营帐十里范围内细细搜查,有可疑人活捉。”
雷东多和美谭已经走到神王帐篷门口,听到李德的话正想问,李德招手二人进入营帐。
“请二位大人暂缓哀哭,如今要先商榷对策啊。”李德急急说道,之前他已哀哭过。
“究竟是谁刺杀神王的?”美谭止住哀声道。
“之前可否有怪异出现过。”雷东多抹抹眼角的一点泪问道。
“我盘问过守卫,他们说我三人离开后没有进过神王营帐。说到怪异,下午时分的确有两个说是天王星三号来的神族人觐见过神王。”李德道。
“那两人呢?”美谭问道。
“见完二人后神王说要好好安顿他们,已经安排在军营里了。”李德道。
“那还不快快捉拿这两人审问。”美谭急急道。
李德出营帐下令,雷东多那边则是细细查看神王,只是眼看手不动,毕竟神王是国君臣子不能碰身,待到李德靠近,雷东多道,“看样子神王像是仙逝的,没有任何伤口,不像是刺客所为。”
“现暂不能下定论,神王死于行军途中,我等有莫大关系,若是国都追究说不清的。”美谭道。
“如今如何是好呢,还请雷东多城主作主。”李德道。
“报告,捉拿的人已经不知去处,请统领下令。”帐篷后传来声音,李德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进神王营帐。
三人对望一下,各自低头沉思,最后雷东多出声道,“如今只能秘不发丧,以免动摇军心,我们即刻行军回援国都,另外马上密信快马告知大王子楚波神王和回援的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德和美谭点头同意,营帐后又传来声音,“南海盐水城那边有人要急见雷东多城主,已被挡住,请统领下令。”
雷东多道,“我先去看看何事。”不久回来大叹一声,“作反了,我小儿雷鼓竟然私自下令拔营行军,老夫要去追赶,神王之事有劳二位,我追回雷鼓再赶上你们。”
“雷鼓呢?”雷东多急急问道,这时他已经追赶上南海盐水城的军队。
“禀告城主,小城主已经领着骑兵走了。”步兵统领雷音道。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不阻止他。”雷东多气急败坏大声喝道。
看到雷音无语,雷东多道,“叫雷山来。”
“禀告城主,雷山已经跟随小城主前去。”雷音小声道。
本来是叫雷山护送雷鼓回南海盐水城的,现在雷东多终于明白雷鼓为何可以返途下令军队前行,无奈中唯有道,“雷鼓带了多少骑兵走?”
“五万骑兵全部都已带走。”雷音更小声道。
“急行军,给我追上他们。”雷东多大声道。
雷鼓勒住缰绳挥手让部队停下,雷山驰马靠近道,“小城主,前面已是友军部队,我们先派人过去打个招呼吧。”
这时已经是曙光刚出,雷鼓连夜摸黑带领骑兵打火把飞驰,此刻赶到龙云山脉隘口,可以看到对战双方阵地上的旗号,一边是写着“韦”,另一半则是“香”。
“真的是叛变,通报友军让开一条路,我们不作休整,马上随我杀过去。”雷鼓道。
“得令。”雷山道,这个也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是兴奋。
正在用早饭的北方之狱城战士听到急促的号角声,立刻甩碗冲出去,没有等他们来得及集合准备,已经发现一个骑兵冲杀过来,后面远远处跟着是一大堆骑兵。雷鼓没有等待后面的队伍就一个人冲进敌营,这边的人都被吓傻,没有见过如此狂妄之徒,单剑匹马就冲进来的。
随着第一个敌人的头颅被劈成两截,雷鼓感觉身上的血沸腾,全身发热,他莫名亢奋起来,开始出现幻觉,却是真实的幻觉,到此都是人的头飞走,剑碰击盔甲的声音嗡嗡进耳,飞溅的血迹模糊他头盔的眼睛,五个手指发出的五道细光线不断穿透敌人的盔甲炙烤里面的肉体,不停听到惨叫声。
战场上第一个人往后走,于是更多的人往后逃跑,士气一落全军溃败,仓促迎上来敌军骑兵本以为可以一战,慌乱中几个骑兵围住雷鼓,却是两三下就掉头逃跑,没有来得及跑就人头落地。
雷鼓终于止住马步,不是他要停,而是这匹马已经跑不动,回头一看横尸遍野,自己开始冷静下来。不久雷山追上,喘着气道,“小城主,已经追了十里,敌军已经败退,我们回去吧。”
雷鼓没有作声,更多的骑兵从后面赶上勒马停住,之前他们在南海盐水城一直都认为雷鼓年轻气盛,又是小城主,说是武艺如果格斗台上单打独斗肯定不如他们,所以一直谦让,但此刻到了战场上才知道如果刚才的敌人是自己,肯定也是同样的下场。雷鼓战斗的气势压人如同山大,根本不能抵挡,而且他是不要命疯了一样,此刻跟随出战的骑兵战士无不为雷鼓景仰膜拜。
雷山道,“小城主,你手受伤了。”这时他才看到雷鼓的手臂上被深深划出一道血迹。雷鼓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却不知何时中剑,开始说道,“无碍,拿地图来。”
“我们伤亡情况如何?”雷鼓问道。
“伤亡大约有五千人。”后面的骑兵统领雷烈回答。
“返回友军处补给,受伤的留在友军处救治,其他人休整后马上出发。”雷鼓看完地图又道。
“小城主,是不是缓一缓,我们这里刚打完一仗,战士们都很疲惫。”雷烈道。
雷鼓把头盔拿下转头盯住雷烈,雷烈的心抖了一下,倒不是雷鼓眼旁的斑斑血迹,而是凌厉的目光,如同剑一样向他射来。雷烈不敢再对视,低头道,“下属遵命。”
正如后世人起的外号“杀人王”,雷鼓一战成名,成就这个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的外号,应该是后者多一点,毕竟嗜血之人世间都是反感的。当然关于雷鼓的争议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但作为战士他的确是无可挑剔的。
斥候回报道,“禀告城主,前方十里处已是西伯利亚城,没有发现小城主的部队,也没有发现任何敌军。”
雷东多迷惑,之前在龙云山脉隘口处碰到的友军告知,雷鼓已经往西伯利亚城前去,现在斥候的情报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敌军,连雷鼓也不见了,难道中埋伏,急急道,“再探。”接着下令道,“全军原地休整。”
斥候第二次的回报也是一样的信息,雷东多想想只能下令行军,远远未到西伯利亚城已看到城门大门口打开,好像有很多人站在那里。待到靠近发现原来是雷鼓,还有韦理,楚薇。
“雷东多城主,韦理这里有礼,感谢万难中派兵来援救。”韦理没有待雷东多走近就急急上前行礼说话。
“不必言谢,韦理城主这是客气。”雷东多还礼道,“我只是秉承神王忧国忧民之心办差而已。”
“我父王呢?”楚薇在后头赶上问道,“听雷鼓说他也来了。”
“来人,给我拿下雷鼓。”雷东多突然厉声喝道。
“雷东多城主这是.”韦理不解说道,“雷鼓骁勇善战,急行军冲击敌营解我之困,乃神族神勇战士的典范,为何要绑他?”
“雷鼓私自下令行军,触犯军规,按理要绑。”雷东多说道。
“雷东多城主看在他解困有功,可否给在下薄面饶他一回。”韦理道,他看出这是作戏,自己肯定要出口帮下轿,不然雷东多的面子上挂不住的。
雷东多假装思索一下,然后道,“既然韦理城主开口,我就不薄你的情面,这次饶过,下次再犯定当严惩。”又对着外面一直不敢走出的雷鼓道,“你还不快快谢过韦理城主。”
雷鼓客气谢过后雷东多又道,“大公主,我应该说是城主夫人,这里不是交谈之处,不如我们移步城内再道。”
楚薇急忙道,“贵客来临,我都忘了礼节,请雷东多城主速速进城。”
来到执政厅韦理没有坐上城主位,而是按平行之利和雷东多分坐一边,楚薇则是挨着韦理坐,雷鼓却是被雷东多下令护卫严加看管在城外营帐。
“为何不让我接风洗尘再聊,雷东多城主真是太客气。”韦理道。
“事情紧急,不容逗留,我本意是想在你这里多做客几天的。”雷东多道,“这里说话可否机密。”
“来人,传本城主令,守卫围起执政厅,擅闯者格杀勿论。”韦理下令。
“何事如此机密?”楚薇问道。
“不是说西伯利亚城被围攻吗,怎么不见敌军的?”雷东多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本来是有的,幸好你儿子雷鼓带兵冲击敌营后马上就撤退,至于原因我至今也是没有头绪。”韦理无奈道。
“你不是快马急报神王北方之狱城联合地狱恶人围攻你这里吗?”雷东多不解道。
“此事千真万确,之前雷鼓已经在龙云山脉那边截杀北方之狱城的军队,这个你可以问他,至于围攻这里的却是地狱恶人和黑暗森林的人。”韦理道。
雷东多在龙云山脉隘口处碰到友军已经详细咨询过敌军的事情,截杀北方之狱城军队的事他已经知道,至于围攻西伯利亚城的敌军稍后也可以追问雷鼓,只是这里如此平静,怎么都不像是围攻。
韦理看出雷东多表现的迷惑,解释道,“这次的攻城非常怪异,黑暗森林那边一直不停进攻,而地狱恶人却是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守在城外没有进攻,我派出的信使他们也是没有拦截,雷鼓这次带兵骑兵进攻他们,也是稍作抵挡就马上有部署性撤退,不知为何。”
雷东多听完后沉思不语,楚薇开口道,“雷东多城主,我父王呢,按理他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
雷东多悄然落泪,声带泣声道,“神王仙逝了。”
楚薇听完身形不稳,韦理急急从座位上起来扶住她,又向雷东多那边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昨晚,行军途中。”雷东多颤声道。这边楚薇已经哭得不像人样,韦理无奈唯有下令守卫进来护送她出城主府邸。
楚薇被送走后,韦理轻声问道,“雷东多城主,这是怎么回事。”
雷东多收起眼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韦理听完震惊,双手按扶手站起,却又不知说什么。
雷东多站起道,“事情紧急,我不能久留,就此回程,韦理城主不必远送,好好照顾尊夫人吧。”
“既然国事紧要,我也不强留,如果不是这里战乱未平,我定当随雷东多城主赶赴国都救险。”韦理道。
“韦理城主赤诚之心可见,我定会转达国都这边的困境,他们想必也会理解,就此告辞。”雷东多道。
送别雷东多后韦理回到府邸,楚薇还是止不住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