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李汉铭将整个立法院在报告中毫无阙漏地建立了起来,一份报告足足写了五十页,其中所涉,无不详细精到。
自从随朱明洲离开满洲南来,李汉铭所见所闻,无不让他体会到,这个即将还都的所谓国民政府,处处受日本人挟制,各个领域都孱弱不支,毫无自由的空间,经济、武装等等,十分有限。所以李汉铭的建构,处处精简,精心照顾到这个孱弱畸形的国民政府举步维艰的窘境。
李汉铭才用过早饭,戴眼镜的日本军官来到,传话道:“李先生,京藻课长有请。”
李汉铭随日本军官到京藻春子办公室,进门行礼,见京藻春子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冷淡,全无表情。
看到李汉铭,京藻春子道:“李先生,彻夜不眠,好用功啊,想来您用心做出的报告是尽善尽美了,让我们拜读一下可好?”
李汉铭当即上前几步,把报告双手递到京藻春子手中,京藻春子伸手接过报告,但一直抬首看着李汉铭。
李汉铭退后,京藻春子打开报告,却并没有字斟句酌地看下去,而是一页页浏览,似是在报告里面寻找什么。
来回翻看几遍以后,京藻春子抬首看着李汉铭,问道:“李先生,那位罗小姐,你给她安排了一个什么职位啊?”
李汉铭心中猛地一动,突然明白了京藻春子翻阅报告的用心。
李汉铭故作不知京藻春子意图,认真答道:“罗小姐的职位,也要陈先生酌定,汉铭不敢妄加措置。”
京藻春子依旧看着李汉铭,沉吟片刻,说道:“毋庸置疑,李先生将是立法院的中流砥柱,陈先生那个立法院长不过有名无实,立法院的公务,不论巨细,都将由你李先生承担,应是繁重无比。我看罗小姐留学归来,才情姿容无不上佳,李先生正好可以安排她做你的助理呀。”
京藻春子看着李汉铭的眼睛问道:“怎么样?李先生?”
李汉铭说道:“罗小姐留洋归来,才学自然不同一般,又是罗将军膝下千金,怎么会屈尊给鄙人做助理?再说,李汉铭尚不知被委派一个什么职位,能不能有助理都难说得很,此时就谈由谁来做助理,让人知道了,岂不落人贻笑。”
京藻春子道:“难得李先生一心为汪先生、陈先生效力,全无个人私念,京藻春子十分钦佩,这就派人送李先生去陈公馆。”
京藻春子话声未落,戴眼镜的日本军官进来报告:有人来拜访李先生。
京藻春子看看李汉铭,李汉铭满面纳罕神色。
京藻春子问道:“李先生,你有故人在南京?”
李汉铭十分纳闷,道:“没有,汉铭此前从未到过南京,南京也从无汉铭故旧之人。”
京藻春子抬首向戴眼镜的日本军官问道:“来得是什么人?”
日本军官答道:“是一位年轻女士。”
“罗小姐?”京藻春子自言自语着看向李汉铭,面色又慢慢变得冷峻起来。